六點鍾。
金馬獎的紅毯正式開始,卻不是遲紹傑和雲禾第一個,換了秦默。
原本秦默應該是最後一個走紅毯,但是遲景曜和他通了下,自己公司還有個藝人沒到,希他能換下位置。
秦默雖然和遲紹傑一向不對付,但看在崔謝和遲景曜的麵子上,就答應了下來。
秦默的出場,立刻將這個頭炮打的又響又亮,整個場麵都沸騰了起來。無數閃燈此起彼伏,照的整個紅毯明亮無比。
秦默之後,各路明星都開始踏了上去,但是顧兮,還是沒有到。
遲景曜給於曉打了電話,於曉的回複是:還在機場等消息,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飛機也沒有到,人也沒見,電話更是關機狀態。
遲景曜回過頭來,最後一輛車也漸漸的開進了現場。
頒獎禮的現場布置的富麗堂皇,各路明星都坐在下頭,主持人是本年度最紅的一個主持人擔綱,開獎嘉賓也都是國際的大牌,從開場白到開到顧兮的那個獎項,也不過隻有半個小時,因為那個是新人獎,新人獎往往都是放在前麵的。
遲紹傑湊到遲景曜旁邊說:“你說,那個林月有機會拿到新人獎麽?能趕得上麽?”
雲禾出個分外奇怪的表,“平時還是很努力的啊,萬一因為時間的問題沒趕上,真是有點虧誒。”
突然間遲景曜的手機開始振,他掃了眼現場,對遲紹傑代了幾句話,自己則走出了禮堂接聽下來,於曉的聲音都在抖,“遲總,趕不上了趕不上了,那輛飛機遇見了點小事故,迫降到了武。”
顧兮坐在武的候機廳發愣,對著手機關閉的屏幕遲遲沒有反應,至今還心有餘悸。時間的指針已經指到了七點鍾。
一場恍惚,沒趕上金馬獎。
還在天上經曆了場生死瞬間的覺。
飛機升空後,機長發現起落架信號燈指示不正常,飛機起落架放不下,這意味著客機將無法著陸,如不及時排除險,就可能發生機毀人亡的悲劇。機長立即向地麵塔臺指揮報告況並請求返航。
險雖然及時排除,但因為天氣問題,武突然下了大雪,飛機隻好迫降在了武,而顧兮也被滯留在了這裏。
剛才飛機不斷顛簸的時候,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就這麽死在了飛機上,遲景曜會不會為傷心。
手機已經關了三天。知道,縱使自己再不想開機,也必須要開機報個平安,天底下還有很多比更重要的事。
手機剛剛打開的瞬間,就不停的振著,無數條短信和未接來電的顯示,接著,於曉的電話就竄了過來,顧兮呆呆的放到耳邊,“喂。”
於曉說:“顧姐……”
他言又止,顧兮隻好抱歉,“對不起,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錯過了活。”
“顧姐……因為你臨時沒有到場,這個本來屬於你的獎項,被頒給了其他人……”
於曉的說辭無異於晴天霹靂,讓顧兮呆在了原地,甚至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嗓子好疼,疼的如煙燒火燎,在飛機上的劇烈顛簸也令的腰傷加劇,無數痛苦似是瞬間襲來,令把頭徹底的埋在了自己的膝蓋間。
“是說,新人獎本來是我的。”顧兮重複了一遍,“但是因為我沒有到場……”
“組委會覺著你為一個新人,居然也沒有時間概念,藐視金馬獎,所以把獎項取消了。”於曉的聲音聽起來也極為不快,但他還是關心的問了句:“顧姐你還好麽?”
腰疼的厲害,令顧兮都咬的發白,輕了下說:“沒事。我沒事。”
於曉本想掛了電話,但還是說了一句:“還有一件事。因為武大雪,很多航班取消,你可能要在那裏待一段時間。”
“……”顧兮低頭,“是麽。”
“要不你還是接遲總個電話吧,兩個人既然都喜歡對方,有什麽事是不能好好說的呢,關機不但耽誤自己的事,還耽誤了兩個人通的最佳時機。”於曉突然就像個大人一樣教訓起了顧兮。
顧兮說:“我和他之間,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後來覺著和於曉也說不清楚,顧兮輕笑了下,“算了,現在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我反而清醒的很。”
“顧姐!你冷靜!獎項沒了不算什麽,大不了以後再得!遲紹傑和雲禾都沒拿到,隻有你有!你被承認了!”於曉幾乎要咆哮出來,生怕顧兮會想不開。
顧兮忽然間嚨疼的不得了,一口就這麽嘔了下去,旁邊的人突然喊了出來,“哎喲這姑娘怎麽了,居然吐了。”
於曉的眼睛瞬間瞪得極大,“顧姐你沒事吧?”
那邊已經沒有回應,傳來了一陣忙音。
於曉呆呆的看向站在旁邊的遲景曜,“顧姐……吐了……”
這得傷心什麽樣子,才會吐。默默的瞥了眼遲景曜,於曉表達了自己的憤慨之,這種天災人禍都讓顧兮遇上,想不吐都難啊。
遲景曜起,皺眉問:“現在還有飛機去武麽?”
“剛才也說了,武大雪,飛機都取消了航班。”
遲景曜把煙按在垃圾桶中,說:“坐火車。”
於曉和遲景曜到達武醫院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要到中午十二點。這其中的波折,就算是於曉想起來,也會無語凝咽。在火車上的波折暫且不說,始終聯係不上顧兮,於曉都覺著遲景曜的臉已經隨著車次快要到達武的時候,越來越黑。
麵對一個隨時可能/發的老板,於小助理化了充滿幹勁的小能手,拚命的打電話給顧兮,依舊是——沒有人接。
後來遲景曜自己直接打電話到了武機場,詢問了顧兮的那趟客機的況,又直接諮詢客機裏是否有傷的人員,這些傷的人員是被安排到哪裏的。
於曉呆滯的站在旁邊,覺遲景曜第一次講了這麽多話,而遲大老板條理清晰的把事問清楚後,最後掛掉電話說:武醫院。
於曉淚流滿麵,這才是工作的效率,這也是自己和遲總的雲泥之別。
顧兮坐在病床上頭,一直試圖說明自己的問題不大,可以出院,結果這邊剛在解釋,那邊護士就來說,要給顧兮調換一個病房。
在糊裏糊塗的時候,就已經被調到了個窗明幾淨,一看就很昂貴的單人病房裏。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算計著這房間的貴重程度,又了自己的子骨,即便腰和口都還是疼的火燒火燎的,但應該不至於需要繼續住院那麽嚴重。
後來靠在墊子上頭,還在回想,這一趟最運氣的,大概就是傷到吐和腰部的舊傷,全部都有航空公司或者保險公司來賠償。
正試圖和護士再通下自己的傷應該不至於要住如此昂貴的病房,萬一別人不管賠,就要打碎牙齒和吞的自己去解決,但是自己解決的話,“我沒錢!”
虛弱的說了三個字後,就看見於曉探頭進來,對著招手。
顧兮心裏咯噔了下,沒想到於曉居然找到了自己這裏,就微微笑了下,又靠回了枕頭上,於曉溜了進來,坐到顧兮的旁邊說:“顧姐,你沒事吧?”
顧兮著自己的腰,那裏剛才也拍了片子,“沒事啊……”
話說到一半,就低下頭來,“對不起。”
最近犯了任,而且極度的任。自嘔以後,又被送到了醫院裏,雖然拿著手機,聽見了鈴聲,一個又一個遲景曜的電話,卻讓格外的傷,最後不管是遲景曜還是於曉,一個電話都沒有接。
最佳新人獎這到手的獎項,居然憑空從自己麵前消失,雖然心口鈍痛,卻也及不上那天晚上站在金華酒店前的一幕,刺眼凍骨。隻是想在武自我放逐幾天。
結果沒想到,今天於曉就找到了自己,不得不為這幾天自己的任而道歉。
於曉撓頭,他不太會安人,的確,顧兮的行為是造了相當的困擾,但這也不能完全怪,到天災人禍一齊降臨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是遭了什麽樣的打擊,才會連一個電話都不想接。
於曉當然知道,這不是一個新人獎的失去帶來的結果,他給顧兮倒了杯水,才坐下來試探著說:“顧姐,還有件事得和你說。”
“什麽?”顧兮下意識的回答,“我現在真的不能聽壞消息了。”
於曉無奈,“我也不知道這對你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你必須要知道。”
於曉的手往外頭指了指,做了個口型,“遲總在外頭呢。”
顧兮瞬間失了語言,呆呆的看著外麵。幾乎是在瞬間低下頭去,兩手揪著上的被子,揪的手都在微微發抖著。
於曉還在旁邊低聲替遲景曜解釋著。
“顧姐你不知道遲總多擔心你,因為飛機航班取消,特地坐火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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