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輛木質的囚車擺在了伊本的面前,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東西,聽說是專門用來押解自己的,心有些沮喪。
如果被關進這種木籠子一樣的囚車里,路上別說是逃跑了,就算憋也能把人憋死。
但他現在猶如困,早就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憑敵人擺布。
伊本不是沒想過一死了之,可人最難的就是邁出這一步,說到底在他的心里仍舊沒有放棄僥幸,希有天出生天的一日。
那麼,就要忍在這之前的任何折磨與屈辱。
唐朝軍隊在沙里河沿岸駐扎修整了大概七天,這七天中又有更多的潰兵被抓獲。潰散的衛軍并沒有走遠,而是伺機襲擾,又被葛羅祿人的騎兵咬住一陣猛攻猛打,損失了超過三的人力,終是遠遠遁逃。
就在俘虜們被押解啟程的前一天,從埃蘭城傳來了消息,埃蘭被唐兵攻陷,伊拉姆已經易主。
當伊本得知這個消息之時,他毫不懷疑其真實,自己的衛軍被打敗了,還有誰能擋得住唐兵的魔爪呢?只讓他想不到的是,僅僅七天時間,唐兵主力尚未出,埃蘭城居然就丟了。
這可真真給帝國丟臉啊,這還是那個所向披靡的大食帝國嗎?
伊本的臉上流出一無奈的苦笑,這些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了,唯一能夠聯系起來就是自己曾經守衛過那里,現在也因為戰敗為了俘虜。
葛羅祿人暴的將伊本按在地上,將手腕細的鐵欄拴在他的手腕和腳腕上,然后將一燒紅了掉塞進開孔,用鐵錘一下又一下的砸死,這樣沒有鎖頭和鑰匙的鎖鏈是最安全的,想要拆下來要花費比現在更多的力氣不可。
好在葛羅祿人的手下準頭還可以,如果砸偏了一下,手腳的骨頭怕是要被砸的碎。m.166xs.cc
接著,伊本被暴的塞進了木籠囚車里,一切準備完畢,由兩百人組的押解隊驅趕著數千俘虜緩緩向北而行。
高長河認真的審視著在這次清點俘虜中賣力表現的通譯康出律。
粟特人在神武軍中的被信任度是很高的,因此許多工作由于人手有限,便均由通曉文字的粟特人參與其中。
康出律并不是在粟特部羅中出生長大的,嚴格的說他是在安西出生的粟特商人之后,只是他的母族部落遷到了呼羅珊。許多滯留在安西的粟特人與其一樣,都和呼羅珊的粟特部落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校尉,那大胡子一定是個大人,如果到了希爾凡,也肯定有人能將他辨認出來!”
高長河笑道:
“放心吧,如果當真被辨認出來他就是伊本,這個功勞足以讓你連升三級了!”
聽到高長河的保證,康出律笑的臉上像開了花,趕俯首向他表著忠心。
“小人的一切全憑校尉栽培,愿為校尉出生死!”
高長河道:
“我不需要你為我出生死,只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沒有辜負丞相的期和信重就足矣!”
“是,絕不辜負丞相的期!”
在神武軍中,丞相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這支軍隊在丞相的手里為了天下第一強軍,兵鋒所向披靡,無人可以阻擋,無論是安祿山、史思明叛賊,還是大食的兵,沒有誰是例外。
埃蘭城易主的消息傳到軍中,最興的莫過于卡扎爾,數日間他的心緒大起大落,本以為伊拉姆有哈里發衛軍的把守,定然難以攻下,誰曾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打了下來。
他現在恨不得立即返回埃蘭,想要看看自己的部眾究竟還剩下多。
與在軍中宣傳的不同之在于,高長河知道這是阿斯塔與粟特騎兵擅自做主的結果,好在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最壞況。
穆罕默德還關心著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穆罕默德這個叛賊的下落。
不過,埃蘭城陷落時,穆罕默德本人并不在城中,據說是帶著部眾跟隨衛軍出征了。但他部落中的族人與妻子兒卻大都了俘虜,并被關押在監牢之中,等著卡扎爾返回時再行置。
掃平伊拉姆的反叛余孽幾乎就像刮一陣風那麼容易,卡扎爾借著神武軍的兵威重新打起了自己的旗號,當地的許多部落本就對穆罕默德奉違,現在見到卡扎爾親王大勝而回,自然紛紛表示擁護,在大軍尚未抵達埃蘭時,就已經有人早早的趕過來迎接。
王仁禮雖然在神武軍中只是個校尉,但卡扎爾依然對其畢恭畢敬,每個人都有對強者最本能的敬畏之心,所以言必稱將軍,三五不時的就鞠上一躬。
“親王殿下不必這麼拘謹客氣,我是奉丞相之命護送你返回埃蘭,馬上你就要為大食帝國的哈里發了!”
“是是是……”
卡扎爾本能的附和著,但立即又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唐朝人的計劃是要將自己推上哈里發的位置,一開始他只覺得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曼蘇爾的鐵腕沒有人不楓穩喪膽,和他爭奪哈里發之位,開什麼玩笑!
就算暫時占據了伊拉姆,一旦哈里發的銳大軍全力來攻,守住伊拉姆連半的把握怕都沒有。
彼時,他想的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奪回埃蘭再說,至于是否稱哈里發,可以先虛與委蛇的拖著。
可這件事真真的就到了眼前,卡扎爾又心,猶豫了。
沙里河一戰,神武軍幾乎以撼之勢力挫衛軍,不但半日的功夫,就將曼蘇爾最銳的衛軍打的作鳥散,這就大大增強了他的信心。
如果唐朝人當真可以擁立自己與曼蘇爾爭奪哈里發之位,曼蘇爾未必能輕易的討了便宜去。
想到泰西封那場蹩腳的,甚至可以被稱為笑話的兵變,早已萎的的野心忽而又膨脹了,卡扎爾連忙說道:
“只要卡扎爾不死,就永遠為大唐丞相效忠,若真能奪回泰西封,大食,大食愿意向大唐朝稱臣納貢,永為藩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