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淵與我對視著，他的眼中印不出我，卻仿佛有著另一個人的影閃過。

“隻是喝點而已，也不要你殺人，醫院庫多的是。”他心不在焉道。

我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不讓孩子吃人，卻要由著孩子喝人。

果然，人鬼殊途不是說說而已嗎？鬼畢竟是鬼，不僅與活人的生活習不同，思考方式也不同。

前段時間與冷墨淵的和諧共也不過隻是段短暫的和諧而已，竟讓我有了一種可以長久下去的幻覺。

我眼中的失逐漸堆積起來，見冷墨淵始終不說話，躲開他的眼神便往前走去了。

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太久了，我居然差點被一隻鬼！我真的是個大笨蛋！怎麽能相信一隻鬼能接我的三觀呢！

耳旁傳來車流的喧囂，我卻有種天地之間隻有我獨自一人的錯覺。

一道刺耳的聲音震耳聾的傳來，我卻像是什麽都聽不到一般。

手腕上驀然傳來了一陣涼意，我猛地被冷墨淵抱懷中，被他上的冰涼溫度一激才清醒過來。

“穿馬路也不看紅綠燈！要不要命了！”一旁傳來司機的罵聲，我這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闖紅燈出了車禍。

司機罵罵咧咧的，被冷墨淵瞪了一眼，驟然木木的閉開車走了。

我推開冷墨淵，轉朝右走去。冷墨淵追上來，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走了兩步，還是不甘心的停了下來：“總之我不要喝！醫院庫的也不行！”

“孩子喜歡……”冷墨淵嘟囔著。

孩子可以不吃人，說明人不是必需品。那麽喝人，顯然也隻是因為孩子喜歡，而非必需品！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由著孩子喝人，總之我不喝！你如果非要我喝，我……”不想要孩子的話卡在嚨口，我卻是一點都說不出口。

冷墨淵可以保證給孩子優渥的生活，孩子出生不必跟著我吃苦我已經確定了。我沒有理由再不要了。可是……為什麽偏偏喜歡喝人！

掙紮了半天，我還是不忍心就這麽拋棄孩子，狠狠瞪了一眼冷墨淵就朝前飛速跑去了。

一時著急，我跑起來的時候沒注意方向，等到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在哪裏了。

破手機早就因為沒電自關機了，連開個導航都不行。

我回過頭去，冷墨淵也不知所蹤，可能是覺得兩個人三觀不符，懶得和我爭辯就走了。

我轉朝來時的方向走回去，希可以找到自己認識的路。按著直覺走了一通，越走卻覺得這裏詭異。

我記得澤雲城裏，是沒有這樣大規模的古建築群的。

可是我此刻卻走在一道道青石板上，一邊是斑駁的灰白牆壁，詭異的古宅氣森森的。而另一邊，是一條漆黑的河流。

頭頂，是一月。

這裏的氣很重，我估著可能是撞鬼了，進了鬼製造的幻境之中。

養鬼師的書上寫著，隻要能找到這個幻境出現的原因，突破掉就可以出去。

我了肚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後，一步步朝前走去。

不遠，傳來了水聲拍岸的聲響。搖櫓聲聲，伴隨著水聲，一道聲在我背後響起。

“姑娘，坐船嗎？”穿著青衫的年邁船娘問我，脖子上還掛著一塊木牌，上麵不知道寫著什麽。

這裏的氣很重，我看不出是人是鬼，謹慎的搖了搖頭。

又道：“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

我打量了幾眼，還是沒敢上船。憾的走了，我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在這寂靜無人的古街之上。沒多久，後再次傳來了水聲。

“姑娘，坐船嗎？”依舊是一模一樣的船娘在問我。

我這才發現，無論我走了多久，周圍始終是一模一樣的景，仿佛我在原地踏步一般。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沒走。

第三次遇見那船娘的時候，我咬了咬牙，一狠心跳上了那船！反正徘徊在這裏也沒有辦法逃出去，就上船看看能不能有什麽轉機！

我不自覺了脖子上的項鏈，有冷墨淵給的項鏈，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隻是，一想起他，心間就有些難。似乎是無論什麽好東西，都隻是在我的旁一閃而過。

出生在齊家是這樣，玄澤哥是這樣，就連冷墨淵，也是這樣。

是我不配擁有好麽。

心間沉甸甸的，烏篷船搖搖晃晃的往前駛去，岸上始終如一的景漸漸變了。

從詭異的昏暗古鎮，一下子變作了怪石嶙峋的山壁。隨著船的不斷前進，孩子逐漸興了起來。

這船，在朝著氣更重的地方駛去！

我為什麽會天真的覺得船娘說的離開是回到正常的人間去！

“停船！”我忙喊道，“停船，我要下去！”

“上了船的人，有的是想下去的。可是，沒一個能下去。”船娘幽幽的聲音傳來，漆黑的夜幕之下，分外的詭異。

我走到船邊想要跳下去，腳腕驀然被什麽一抓，我下意識的就要踢開，卻發現是一隻水鬼抓住了我的腳想要將我往河中拉去。

和冷墨淵一起出來，我堅信不會出什麽事，一點防的東西都沒有帶！

那水鬼的力氣極大，我雙手拉著船上的欄桿，才勉強不被水果拖下去。

船娘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跟我去冥界，還是被水鬼吃掉，你自己選吧。”

水鬼不是找替麽！怎麽變吃掉了！

我使勁踢著那隻水鬼，那水鬼抱住了我的鞋子，被我一踢，在慣的作用下，抱著我的鞋子滾下了河中，卻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

我的鞋子在水麵之上逐漸被腐蝕，發出呲呲的聲響，仿佛被丟進了濃硫酸中一般。

怒從心起，我索下了腳上的另一隻鞋子，握在手中當做武就朝著船娘走去了：“送我去人間！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養鬼也需要量的靈力，我雖然吃了冷墨淵那麽多靈果和靈氣丹，但渾還是一點靈氣都沒有。

這話說出來，心裏還是有點虛的。

船娘更是不以為意：“我的船，向來隻駛向冥界。人間已是過去，該放下了。”

放下你妹！

我握著鞋子來到背後對著的腦袋就要砸下去，船娘猛地一個回頭，沒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藍步頭巾之下，居然是一個紫黑的骷髏！

我被嚇到，子往後倒去，一不小心就要落河中！

河麵之中已經有不水鬼探著腦袋了，就等我掉下去分食掉我！

我的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一隻水鬼等不及跳上來，被我反手一鞋子拍了下去，躲過了一劫。

可是我的子卻已經完全失去平衡要落河中了！

驟然，一道黑影在我眼神閃過，我被人扶住了！

頭頂傳來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聲，我被扶起，看見冷墨淵無奈的盯著我。

得救了！

一瞬間，我竟然是如此的他的出現。

隻是，想起剛剛才和他鬧過矛盾，此刻見麵還有些尷尬。我別過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冷墨淵倒也罕見的沒數落我。

倒是那船娘，見到冷墨淵相當的震驚：“墨淵大人……屬下見過墨淵大人！”

跪下了。

冷墨淵輕哼一聲，道：“調頭，去人間。”

“是！”船娘乖乖調頭了！好一牆頭草！

見我不滿的撅，冷墨淵冰涼的手指驀然在我上一刮：“都能掛油瓶了。”他取笑道。

我剜了他一眼，剛剛的被他的嘲笑全趕走了，一個人轉就要朝船尾走去，卻被冷墨淵打橫抱了起來。

“你放下我！”

“腳不要了？”他挑眉道。

鞋子沒有之後，腳上就穿著一雙單薄的子。這烏篷船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造的，竟然比冰還涼，我的腳早就快被凍僵了。

被冷墨淵這麽抱起來，腳麵不再與船接，倒的確是不那麽冷了。

見我變扭，冷墨淵更是開心，抱著我就去了船尾。

兩個人誰都沒有先說話，怪尷尬的。怎麽說也是他救了我，我覺得這回我還是先讓步吧，起了個話頭：“這是什麽船？”

“冥界渡船。”冷墨淵回答的飛快，好似就等著我在問他一般。

不等我再問，他又主給我解釋了：“活人死後，如果引渡司沒有來得及引渡，遊離到這裏，便可以搭上渡船前往冥界審判司。”

怪不得船娘說這船隻駛向冥界呢，是把我當死人了！

我正想著這些，又聽見冷墨淵疑道：“說來奇怪，怎麽這麽久了，你還是一點靈力都沒有？就是隻豬，吃了我那麽多靈果，也該能化形了。”

他會不會用比喻句！

我被氣的不想說話，冷墨淵估計是瞧出來了，道：“好啦，就算你比豬吃的還多，我都養得起。”

“你才是豬！”

冷墨淵不服的要再開口，我先一步手捂住了他的：“不許說話！”

冷墨淵隻能用眼神瞪著我，卻也竟然聽話的沒掙開。

河岸兩邊的景漸漸變了，回到了我上船之時的詭異古鎮之上。冷墨淵抱著我上岸之後，隻走了兩步，我們便回到了人間。

這居然就在江大橋下麵的公園裏！

晚上這裏沒什麽人，但是昏暗的燈之下，我能看到一道道黑影閃過，估計都是要渡河的靈。

冷墨淵抱著我往前走去，我不好意思的給他道謝：“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我被學校開除的事，也謝謝你幫我……”

他“唔唔”了兩聲，聽得我有些疑：“你怎麽啦？”

他用眼神示意我看他的。

我看了看，並沒有什麽異樣，不由得更加疑：“沒事啊，怎麽了？不能說話了嗎？”

“唔唔唔唔唔唔！”

我還是不懂，耳朵裏驟然響起了他的聲音：“你不讓我說話！”是冷墨淵傳音給我的。

我沒想到一句戲言他居然記住了，隻能忍著笑與詫異對他道：“那你說話吧！”

“笨蛋人。”一開口居然就是數落我！

“不知道讓我早點開口說話嗎！”他又道。

算了，這件事我理虧，我錯了。他那麽個話嘮，肯定憋壞了，就讓他數落幾句吧。

他抱著我從江大橋上走去對岸，路邊有出來逛夜景的小路過，生羨慕的著我們：“你看他們！男朋友居然抱著一路！我也要抱！”

真憾，這不是我男朋友。

我在心裏幽幽歎了口氣，覺到冷墨淵停了下來，居然轉朝著那對小走去了。

氣勢洶洶的，該不會是因為那生一句誤會就要跟他們打架了吧！

我正想要阻止，冷墨淵已經先一步走到他們麵前，我忙道：“這不是我男朋友！”

小眼中的羨慕變了一種怪異。

冷墨淵輕哼了一聲，不可一世的大聲宣布著：“這是我孩兒的母親！”

“哇——”那生頓時羨慕的星星眼了，“都結婚了啊！好棒！”

誤會更大了！

我忙揪著冷墨淵走了。

遠遠的，還聽見那生在背後慨：“結婚了還這麽好！好羨慕啊！老公好帥！那麽帥還那麽！更羨慕了！”

我回頭瞄了眼他們，旁邊的男生正一臉哀怨的著我們，似乎在質問我們為什麽大晚上不睡覺要在外麵秀恩！

你們真的誤會了……

一直到走過那長長的江大橋，冷墨淵都沒有放下我。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會兒隨便找個地方買雙鞋吧。”

“嫌我抱得不舒服？”冷墨淵不滿。

“不是！”

“那就好好躺著！今天買了那麽多雙鞋，還買，你浪不浪費！”

他居然有臉跟我提浪費的事！我本來今天想著買兩件服能應付應付就可以了，是他非要這個包起來、那個包起來的！

不過，瞧著他角那抹得意的笑，我總覺得怪怪的。為什麽覺他似乎心不錯的樣子呢？

路過一條黑黢黢的小巷子，冷墨淵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