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ly沒有想到他會說的這麼直白，一時也被哽住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不用說的這麼嚴重，跳槽到新東家，還拿到那麼厚的報酬，表現一下你的誠意也是應該的。”

“我是想更進一步不假，但是并沒有把自己送進牢房的打算。如果我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到時候東窗事發，卓峰是肯定不會保我的，我的下場是什麼樣的，這個不用多猜就能知道了吧。”

“我都說了，想要得到利益，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可以不費力氣就得到想要的東西。中國人有句話‘富貴險中求’，你不知道嗎？”emily越說越有些著急了，仿佛對他的冥頑不化很是惱火。

宋嶺反倒是緒平靜，他知道，這個時候跟emily爭吵也沒有用，吵出個你對我錯更是無聊。

他只需要讓知道自己的態度，至于其他的，讓自己消化去吧。

“emily，你的背后有人作保，所以一直以來順風順水，行事也可以肆無忌憚。可我不一樣，我只要走錯了一步，下場就是萬劫不復。我沒有要跟你開玩笑的意思，更不是故意耍你，請你諒我的苦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答應這個要求。”宋嶺說的很誠懇，說出來的話也都是發自真心。

只要是明白事理的人，到此也不會再糾纏下去了。

可是emily顯然不是這樣的作風，聽到這些話不覺得有毫，反而覺得宋嶺是在找借口。

“如果你下不了這個決心，當初就不該來找我幫忙！我告訴你，既然上了這條船，就別想著輕易下去！你要是做不了決定，我可以幫你做！”

宋嶺聞言眉頭蹙，聲音也沉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emily冷笑:“如果你的大老板知道你跟競爭對手的公司有過接，甚至有過跳槽的想法，你猜他會怎麼想？他還會放心用你嗎？到那時候，你就是被掃地出門的一條狗，還想著有什麼明前程？真是笑話！”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宋嶺算是明白了，自古以來人反水也都是這個套路，利不，就來威。

他冷冷一笑，不見被威脅的恐懼，倒是有幾分嘲然:“你以為程總是那種聽信挑撥的人嗎？”

“不要高看了人，像他們這種位置的人，再冷靜理智，也會將潛在的危險第一時間摒除。一個小小的助理算什麼，萬一真的是卓峰安過去的間諜，你猜他會選擇保你，還是永絕后患？”

這個答案倒是不難猜，但凡是有些常識的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宋嶺的心底已經都是冷意，因為他已經預想到了那樣的景，若是程紹仲真的拿到了他跟卓峰接的確鑿證據，到時候不會容得他多辯駁，就會把他掃地出門。

察覺到宋嶺的心思已經搖，emily也放輕了聲音，不像方才那麼氣勢洶洶的了:“不要給自己后悔的機會，人就是要往前看，一直往前走，才會得到想要的。”

宋嶺道:“這一點你確實很有經驗。”

emily聽出他的嘲諷，卻也不在意:“你在質疑我的經歷嗎？可是我需要告訴你，以前那些跟我同等條件的人，現在連我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們不知道有多羨慕。可是已經晚了，在該做出選擇的年紀，們錯失了機會，這一輩子就再也趕不上了。”

宋嶺不置可否，人生哪有什麼可比，有的時候自己覺得志得意滿，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場鬧劇。

但這些他沒必要跟emily說，到現在為止，誰還沒有說服誰。

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程紹仲有什麼急事找不到他，不知道會不會起什麼疑心。

“這件事以后再說吧，我先失陪了。”宋嶺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

emily阻止不了他，但也沒有讓他好過:“最多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你還下不了決心，我就來幫幫你。”

“幫”字說的很重。

宋嶺直接掛了電話。

回到座位上，他的心思煩，一不小心就把一疊文件都到了地上。

低頭去撿的時候，他聽到有人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以為是程紹仲，宋嶺猛地起，頭卻磕在了桌角，疼得他一陣暈眩。

好不容易站定住，卻發現來人并非心中所想。

穆玄看到他的樣子也呆住了，沒想到自己會嚇到他，忙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嶺舒了口氣，然后抬手了剛才被撞到的地方。

“沒事，是我有些走神了。你怎麼會來這？”

“我是來送文件的。”穆玄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宋嶺掃了一眼，然后分類放到了一邊，說:“我會提上去的，批復了再通知你來拿。”

“哦，好……”穆玄的聲音有些低。

“還有什麼事嗎？”

穆玄努力扯了一下角，搖了搖頭:“沒什麼了。”

宋嶺不再作聲，直到穆玄低著頭準備轉離開的時候，才問道:“聽說你要辭職了，什麼時候走？”

穆玄像是有些驚似的看過來，然后又有些心虛地撇開:“下個周吧……”

“嗯，以后一切順利。”

穆玄的眼眶有些酸，眨了眨眼睛，就泛起了一層雨霧。

“對不起，我……我還是沒能做得了決定……我的家庭……”

“只要你自己可以接，走更安穩的路也是不錯的選擇。”

穆玄的心已經跌到了谷底，來的時候他就在想，要怎麼面對宋嶺。

怎麼面對他的眼神，又要怎麼面對他的質疑。

結果到了現在，他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因為對方本不需要他的解釋。

有的時候比起疾風驟雨，這樣風平浪靜地略過，才是最讓人到失落的。

他苦笑一下，點點頭:“是啊，是很好了……”

一切都很好。

只是以后再也見不到他想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