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楊懷瑾因病逝世的消息傳出來，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畢竟先前楊懷瑾亮相的時候和神都十分朗，也沒聽說過有什麼病痛，短短幾個月的功夫突然重病惡化，直到搶救無效去世，實在是太快了。

這對家屬的打擊更不必說，舉行追悼會的時候，楊家的人個個形容慘淡，楊夫人更是悲痛不已，只能在子的攙扶下艱難地站立著。

來吊唁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一時之間悲傷的緒籠罩下來，讓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悲哀和憾。

程紹仲抵達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這樣的日子遇上煙雨蒙蒙，倒是有些許應景。

工作人員來給他撐著傘，他一抬手，表示不必，冒著細雨，來到了告別的靈堂前。

三鞠躬之后，程紹仲來到楊夫人面前，躬:“請您節哀。”

楊夫人掩面，悲傷的不能自抑，還是的長子代為答謝。

程紹仲沒有立即離開，因為在這里遇到了一些人。

林路進和林卓飛父子也著黑的西裝來到這，前者的眼眶都是紅的，看上去像是了不小的打擊，跟家屬問候時，更是流下了熱淚。

等到他們轉離開，林路進掏出手帕了眼睛，眼淚也隨之消散了。

“林董，請留步。”走到外面的大廳，林路進聽到這麼一聲。

他頓住腳步，林卓飛也抬眼過去，不知道誰在這個時候能住他們。

程紹仲站在一柱子旁邊，他一肅黑，穿在別人上略顯沉悶的，卻襯得他多了幾分冷矜。

他的表也是肅清的，往日里他雖然也淡漠，可沒有像現在這般涼意深重。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沉沉地下來，讓他的周都多了些沉重的氣息。

林路進看到他之后便迎上前來，說道:“程總，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到。”

說完他深深嘆了口氣，語帶憾，“楊老走的這麼突然，真是讓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程紹仲淡淡道:“天意使然，林董也不要過分傷懷了。”

林路進又拿手里的帕子抹了一下眼角。

林卓飛在一旁見了只覺得虛偽，不管是程紹仲，還是自己的老爸，都是演戲的一把好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好呢。

他有些不耐煩地撥了一把頭發，心里想的是趕離開這個鬼地方，穿這服難死了。

程紹仲看到他的樣子，便問:“林可是有什麼急事？”

“沒有啊。”

“那不妨我來做東，請二位小敘一會兒，還請賞。”

林卓飛看了眼自己的老爸，后者沒表現出明顯的喜惡，可是以他對后者的了解，這個時候自家老爹應該也是在心里冷笑。

但是明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林路進給林卓飛使了個眼，后者心知肚明，找了個借口說:“我父親這兩天不太舒服，加上因為楊會長去世過分傷心，不得不早點回去靜養，還請程總不要介意。”

“怎麼會，還請林董多多保重。”

林路進客氣應下來:“多謝關心，那我們現在就失陪了。”

父子兩人很快離開了這里，背影消失在了雨里，很快沒了蹤跡。

程紹仲在原地站了會兒，等到有路過的人向他打招呼時，他才回過神。

一直到楊懷瑾的追悼會結束，前來吊唁的親友都離去了，家屬們才相攜走出來。

這時等候已久的程紹仲走上前來，眾人看到他，都有些意外。

楊夫人的緒已經好多了，但還是難掩疲憊之，問程紹仲:“你怎麼還在這里呢？”

程紹仲道:“楊會長是我十分敬重的長輩，我想送他最后一程，還夫人能夠同意。”

楊夫人猶豫了會兒，很快，點了點頭:“好，你跟我們一起來吧。”

楊懷瑾的被送到了火化室，這就是人生最后的終點了。

再不舍，到了這里，也該停下腳步了。

看著熊熊的火焰燃起，楊夫人哭倒在了兒子的懷里，幾近暈厥。

程紹仲的眼里也映照著火，一簇一簇的，分外熱烈。

……

家屬們拿到骨灰壇，準備離去時，楊夫人讓他們稍等片刻，然后拉過程紹仲的胳膊，將他帶到了一邊，說了這樣一句話。

“老楊一直都有心臟病，可是前幾年做了手，一直恢復的很好，這次連醫生都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作，甚至……”

程紹仲說:“楊會長病重前有沒有什麼異常？”

楊夫人回想了一下，答:“大部分都很平常，他的生活很規律，基本上做什麼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就是那一天，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出去了一趟，沒說去哪里，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而且臉很不好看。過了兩天，他的病就復發了。”

程紹仲默然片刻，然后說:“夫人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保重。”

楊夫人握住了他的手，的:“老楊臨走之前，除了家里人，最放下不下的就是你了。他說，沒能看到你走的更遠，是他最大的憾。”

程紹仲能想象出來，說出最后這句話的時候，楊懷瑾是什麼樣的狀態。

就如他上次去醫院面談時一樣。

楊懷瑾已經病痛不堪，可是面對他時，卻還是努力保持平靜和從容，似乎不想把生老死別的郁傳達給他。

“紹仲，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全自己……從今往后，你只有一個人了。”

是啊，只有他一個人了。

盡管他已經習慣了孑然一，可是真正面臨這樣的境地時，還是會生出類似傷的心。

他垂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低啞著聲音回答道:“我明白，我一定不會辜負會長的囑托。”

很多事，在世事變幻間，終究還是出現了這樣或那樣的變故。

但唯有一樣是不變的。

信念。

心中暗藏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