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仲自打從醫院回來之后,心就不是太好,接連取消了幾個會議和邀約。
宋嶺知道這個時候不方便打擾,可是積的文件太多了,要是再不理的話,真的耽誤事。
于是冒著被罵的風險,宋嶺走了進去,手上還搬著一摞文件資料。
他本以為程紹仲的緒會非常糟糕,逮誰罵誰的那種,可奇怪的是,看到他之后,大老板看上去跟平時并沒有什麼異常。
宋嶺將文件都放到了桌上,請程紹仲批閱。
“好,我會看的,你先出去吧。”
宋嶺欠了欠,但在要走的時候,他還是鼓足勇氣問了一句:“程總,如果有任何我能做的,請您盡管吩咐。”
其實這句話有點像廢話,他本來就擔當著助理的角,為大老板分憂解難都是應該的,不該拿來邀功。
可是他就是想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不為別的,就是圖個心里踏實。
程紹仲不知道有沒有猜出他的心思,總之點了點頭,道:“好。”
宋嶺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不曉得為什麼,原本有些郁的心頓時變得爽利了一些。
之后法務部的人打電話過來問文件的審核況,宋嶺接聽的時候,能明顯聽出對方有些心虛。
問工作的事自然沒什麼可心虛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源于那場“食堂八卦風波”。
宋嶺雖然不是個記仇的人,可是也做不到圣人一樣的寬宏大量,別人在背后這麼編排他,他心里當然不爽,可是要是認真計較起來,于他也沒有什麼好。
于是他旁敲側擊地提醒了一句,在公司里業務能力是一方面,懂得知進退有時候更加重要。
對面的人連連應下,確定了他沒有追究的意思之后,還舒了口氣。
宋嶺掛了電話,第一個想起來的,是穆玄。
他還是要辭職嗎?那天說的那些話,看來他并沒能聽得進去。
也罷,別人的事他沒有立場手,只要人家覺得可以接,那就隨他去吧。
……
沈瑟重新回到律所,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驚喜,當然,一定意義上還是驚嚇。
看到走進來,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孔向前。
今天早晨方進跟他們提前打了預防針,說是今天會來一個新同事,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來新人有什麼可做心理準備的,他們一點都不介意好不好。
但看來這位“新同事”的面目之后,他們才恍然,老大說的話不假,這不提前準備的話,大家都會被嚇到的。
孔向前奔到沈瑟的面前,差點給來個熊抱,還有點聲淚俱下的沖:“媽呀,這是誰啊,我是不是眼花了?”
沈瑟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來演一場戲,這個時候也懶得理他,只是微笑著,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我是沈瑟,是所里新來的律助,以后請多多關照。”
其余人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后,也都反應過來,紛紛熱道:“沈瑟,好久不見啊,你能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孔向前一把攬住沈瑟的肩膀,跟摟住自己的兄弟似的。
“放心放心,以后有大哥我罩著,沒人敢你!”
沈瑟真的有種搗他一拳的沖。
不過來時的一點忐忑,到現在終究是煙消云散了。
本來還以為大家會對的到來有諸多猜忌,沒想到非但沒有人問,反而這麼熱地接納了。
不管前路多茫然,未來有了明指引,還是能夠驅散霾的。
方進聽說沈瑟來了,連忙收拾了一下,也走了出去。
看到一片和樂融融的氣氛,他這個做頭兒的就也相當棚,于是他大手一揮,說:“白天都把手頭上的事整一整,晚上我們出去好好吃一頓。”
“耶!!!太棒了!!!”
對這個英明的決定,大家都舉雙手贊。
沈瑟笑著看了方進一眼,后者為做的這些,真的覺得窩心不已。
熱烈的歡迎之后,就復歸工作的平淡了。
同事們都在忙著手頭上的活,一個個的風風火火,很是干練。
曾經沈瑟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而現在,只能做些簡單的文書類工作,或者是打打雜,跟剛畢業的時候在遠程所里做的差不多。
好像別人都在進步,只有不進反退,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似的。
孔向前別看大大咧咧的,該有的心思敏也有。
午飯之后,大家出去逛街的逛街,休息的休息,孔向前去樓下買了兩杯咖啡,招呼著沈瑟跟他一起去到了樓頂的天臺。
秋高氣爽的時候站在天臺上眺目遠,可以說是種別樣的。
沈瑟喝了口香醇的咖啡,看著眼前的景,也覺得心跟著開闊起來。
孔向前轉過頭,看著問道:“回到律所里做這些工作,是不是覺得有點失落啊?”
要是別人問,沈瑟肯定會否認,能有這個工作機會就夠難的了,哪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那樣太不知好歹了。
可是問的人是孔向前,他們之間沒必要說這些客套疏離的話,于是就坦誠道:“說實話,會有一點。”
“有一點才是正常的,要是你高高興興的,我反而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孔向前說的話是毫不客氣。
可恰恰是如此,才讓沈瑟覺得輕松。
不需要別人安,更不需要別人同,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也希別人能夠正常地對待。
“眼下這個階段,大家能夠接納我,我覺得很謝。不管怎麼說,這算是一個新的開端吧。以前是從律助開始做起來的,現在做也一樣可以。我會努力克服的,不管是心態還是想法,都會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狀態。”沈瑟說的很誠懇。
孔向前瞥了一眼,知道說的不是花里胡哨的那些場面話,也終于放心下來。
兩人又靜靜地站了會兒,之后,孔向前突然開口問道:“你們分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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