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嚨了:“你……當真這麼想?”
“是。”雪聲音斬釘截鐵,鼻尖卻酸的厲害,外面的馬車已經備好了,不敢再待下去,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就要遮掩不住。
崔珩盯著的背影手心攥了又松,無數次想沖上去,卻又生生忍住。
說的對,西北他是一定要去的,他的確不能給一個保證,又何必耽誤?
不如便暫且放過,等他真的能回來也不遲。
崔珩盯著的背影看了又看,才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雪聽見這一聲,眼淚瞬間盈滿了眶。
二表哥那麼強勢的一個人,如今卻為了不耽誤甘愿放手,他是真的在意。
可他越是這樣,越不能拖累他。
雪死死咬住了下,忍住了眼淚,只從鼻中出了淡淡的一聲,抬腳快步離開。
到了拐彎雪也不敢再看一眼,直到上了馬車,才忍不住捧著臉哭了出來。
但很快,車夫一揚鞭,連最后一眼也不讓多看,便匆匆駛離了國公府。
雪走后,崔珩不知在夜里站了多久,久到玄的大氅上仿佛都落了霜。
“公子,夜深了,回去吧。”楊保忍不住勸道。
崔珩似乎這時才回過神,了僵的,一言不發地朝著清鄔院走去。
誰知,剛回到院門口,他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大哥?”崔珩停住步,微微詫異,“你怎麼來了?”
“這麼晚了,你還傷著,你去哪里了?”
崔璟也忍不住問道,他的病剛好,今晚原是想繼續過來守著他的。
崔珩沒回答,只是約察覺出些許不妥:“陸雪不是去找你拿東西了嗎,你怎麼會來我這里?”
“陸表妹?沒來啊。”崔璟被他問的不著頭腦。
“沒去?”崔珩皺眉,這回是當真覺出不對勁了。
這麼晚了,陸雪既沒去找大哥,那能去哪里,且為何要騙他?
崔珩沉了片刻,越想越覺得不對,他正思索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秋蟬,腦子里斷的那弦瞬間連了起來。
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秋蟬憑什麼得到了母親的青眼,定然是付出了代價。
偏偏這麼巧,剛進了院,陸雪便要跟他決裂。
難不是母親發現了什麼?
崔珩眼神倏地變得銳利,了秋蟬一聲:“你過來。”
秋蟬原本遠遠站在廊下,忽聽得公子,立馬欣喜的過去。
可眼中的笑意還沒停留片刻,接著便是兜頭一盆冷水。
“你究竟是怎麼調回來的?”崔珩冷冷地問。
秋蟬還從未見過公子這樣冷的眼神,雙微微發。
實則大夫人出于謹慎,是叮囑了過兩日才進院的,可秋蟬已經等了那麼久,尋常連一月一回的守夜機會都不錯過,怎可能再等下去,是以才急不可耐的趁著換藥的時候了臉。
沒想到僅是這麼一點異乎尋常的舉都讓公子給發現了。
秋蟬嚇得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不敢說?那看來是的確有事了。”崔珩凜了凜眉眼,沉聲道,“我眼底藏不得私,也不用背主之人,你既不肯說,那便發賣出去。”
秋蟬沒想到公子手段如此凌厲,連忙哆嗦著招了出來:“大夫人吩咐奴婢盯著您,奴婢今日恰好看見了您同表姑娘抱在一起,然后……然后大夫人就調了奴婢回來,奴婢也不知道后面是怎麼回事。”
崔珩一聽,這才徹底明白過來。
怪不得陸雪早上還連他的傷口都不敢,晚上便能說出那麼決絕的話。
現在一回想起來,陸雪那會兒看著是往清鄔院走,實際上這個方向又豈止清鄔院呢?恐怕是往清鄔院不遠的東側門走吧。
母親,這分明是要連夜送走——
崔珩是知曉世家大族的司的,但沒想到他的母親有朝一日也會用上這些手段。
一想明白,崔珩頓時額角青筋直跳,立即轉了,邊匆匆出門,邊吩咐楊保道:“快去備馬!”
他方才耽誤了那麼久,陸雪現在,恐怕已經被送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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