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簡這些年暗地里讓了他那麼多他都爭不過,如今他腳已經廢了,更是不作他想,只要能幫到行簡也一樣算是為崔氏鞠躬盡瘁。
但瑩娘仍在利用他的名義婚,且行簡并不愿意。
他不能坐視瑩娘繼續這般利用他去迫行簡。
“我待會兒寫封信,你幫我悄悄送到鄭琇瑩的住。”崔璟想了想,朝李臣年開口道。
“什麼信?”李臣年問。
“告誡信。”崔璟斂了斂眼神。
只要瑩娘現在愿意答應回滎,從前做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追究,否則他只能不顧義了。
但愿瑩娘這回當真能悔悟吧……
廊下,崔珩臉上雖平靜,但與母親的爭執勾起了往事,他心里卻并不平靜。
他們原本誰都想為對方好,結果最后卻弄得一團糟。
夜風一吹,他心口堵了許久的那躁悶才舒緩了一點。
正拐出去的時候,他卻忽然聞到了一松香的味道。
定睛一看,正前方的窗下掉了記一塊琴用的松香。
“這東西怎麼會落在這兒?”
崔珩抬了抬下頜,原本守在院門下的小廝過來撿了起來。
“方才李臣年李先生派人送了東西來,可能是不小心落了。”
李臣年,他原本就是個琴師,落了松香也不奇怪。
但轉而一想,崔珩又皺了眉:“送的什麼東西來,我怎未曾看見?”
“哎。”小廝轉著頭四張了一圈,也沒找到那人,了后腦勺奇怪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可能是怕打擾了您和大夫人談。”
“說起來,那人還是個跛子呢,腳倒是快。”小廝嘀咕道。
又是個跛子?
崔珩忽然想起了陸雪救下的那人,最近遇到的跛子倒是多。
可是李臣年一向是個不管閑事的人,又怎會突兀給大房送東西來?
崔珩握著那塊松香邊走邊沉思著,總覺得仿佛有什麼事被忽略了。
他心不在焉,腳底下也漫不經心。
楊保跟在他旁掌著燈,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公子,這是往梨花院去的路,咱們應該往對面走。”
走到一岔路口時,楊保忍不住提醒道。
這時候已經是夜半了,月朗風清,竹晶瑩,崔珩定睛一看,遠遠的還能看見陸雪廂房的飛檐。
他忽地想起陸雪晚間吃力的模樣,眼睛都嗆紅了。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但那種時候,怎麼忍的住呢。
越是害怕地說不行,越是激起他的破壞,到后來,連盤好的發髻都被抓散了,得嗚嗚地含淚瞪著他。
反而更讓人沖了。
崔珩微微生了燥意,這時候若不哄,以的子估計又要鬧上數日。
明明出不好,子也不算頂好,但他就是放不開,甚至當母親問他時,口而出了“不襲爵”。
聲音落下的那一刻,連他自己都沉默了片刻,母親的怒氣更是可想而知。
他是當真栽在上了。
崔珩斂了斂眼神,從那飛檐上移開,須臾又面不改,回頭對楊保道:“你先回去,我吹吹風再回去。”
這都夜半了,吹的哪門子風?
恐怕公子想吹的,是枕邊風吧。
楊保垂下了頭,裝作不知道地應了一聲,遠遠地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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