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面就娘,怕是不妥吧。”
商姮娥言笑晏晏,但文霄生不起氣來。
畢竟對方這個年紀于他而言,也就跟看孩子差不多,哪個男人會跟一個小妹妹置氣?
尤其是,如尹娥這般絕代佳人的小妹妹。
青柳兒悶頭倒茶,角的笑意卻已經快憋不住,一壺茶倒得分外艱辛,連茶水都是抖的。
文霄閉著低著頭,一言不發,也不接話。
直到青柳兒一盞茶好不容易倒好,走出房門去看午膳準備到了什麼地步,才見尹娥勾起角狀似漫不經心道:
“文太醫怎麼不說話?可是不大習慣這后宮里的瘋人。”
文霄:???
這人,耳力竟如此之好?!
他方才雖然是嘀嘀咕咕,但至在兩個人之間那個距離,若非耳力極佳不該聽到他說的話。
文霄心給了自己一個,暗惱自己說話不分場合,一邊覺得好看的人都有毒,尤其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一副無害模樣的食人花!
他怎麼就忘了,后宮這群人不僅瘋,還哲人!
“娘娘莫要打趣下了,不過是一時玩笑話罷了。”
“噢?是嗎,沒看出來文太醫這樣一本正經的男人還會同自己打趣,料想生活上一定十分有趣吧。”
文霄:“……”
這后宮的人,沒一個能好好說話嗎!
不過不得不說,面前這人長得漂亮,說話還很有水平。
沒有水準的人:你是瘋批嗎,自言自語開玩笑?
有水準的人:文太醫還會同自己打趣?真是有趣。
“娘娘,當務之急還是先給您看看吧,您是哪里不舒服?”
文霄苦了臉,尹娥卻笑了笑。
“見到文太醫,已經好了大半。料想是這后宮日子煩悶,需得一個有趣的人來解解乏。”
文霄:“……”
救命啊這人就不能翻篇嗎!
然而隨著青柳兒離開,文霄抬起頭看見尹娥出手來端起茶盞時,整個人卻是一愣!
“娘娘,您的手……”
尹娥挑挑眉,看了看手,又看看他。
“文太醫真是好醫,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文霄:“……”
不得不說,尹娥的存在似乎和這后宮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若是尋常子,定然是人還沒到宮里,便開始吆喝著這疼那疼,不行了必須要皇帝親自來看看才能好。
可面前的人,從始至終平靜如初,甚至似乎并不在乎手上的傷勢。
“娘娘,微臣還是快幫您理一下吧,否則燙傷時日一場也會留疤的。”
他說著,沉默的從后取下藥箱打開放在面前,整個人跪在地上,在藥箱里翻找著什麼。
尹娥起初并不在意,直到文霄給自己上藥時,一異香忽然襲來,見挑了挑眉。
“文太醫,這香是皇后娘娘讓您給我帶的,還是,太醫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文霄手中拿著繃帶和燙傷藥,看著面前的人燙得近乎紅腫的手,一時間不知道從何下手,更是不敢手去。
細看如此嚴重的燙傷,定然灼人難忍。
也虧得這人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一副沒事人般的模樣,他還以為傷得不重。
突然聽說話,文霄手還沒來得及到尹娥的荑,卻不由得眨眨眼抬起頭來。
“香?什麼香?”
他眼底的茫然不像假裝。
尹娥卻瞇了瞇眼,看他一眼,又探頭看向放在地上的藥箱。
并未沉默多久,只是出手來從藥箱中用兩只指尖拎起一枚致的秋香香囊,沖文霄晃了晃。
“這東西,莫非是文太醫的心上人所送?”
文霄見到面前的香囊,眼茫然了片刻,卻猛地一怔!
“咦?這……這香囊,這是從何而來,怎麼會在本的箱子里?”
他臉上滿滿茫然震驚之,不像假裝,尹娥見狀卻瞇了瞇眼,忽然笑了。
“文太醫,這東西留不得。”
說著,看了看天,一邊將手到文霄面前,示意他抓時間包扎,一邊看向掌中的香囊。
“此香名為移香,嗅之令人神昏。”
“若是配上一種移蠱的東西使用,會讓人對一個人產生近乎狂熱的癡迷。”
文霄作飛快又輕的給尹娥包扎傷口,眼看著尋常子恐怕已經出聲來的疼痛,卻從始至終連臉都沒變一下。
聽見尹娥的嗓音響起,這才仿佛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照亮了一束明!
他瞪大了眼睛,再看向面前的香囊,似有星星點點的記憶如星點點般涌現而上。
“這、這竟然……”
他想起來了,這是方才去了安王府,他府里那名模樣酷似夜王妃的人莫名送他的!
這人出現的突兀,從始至終的所作所為也是那般突兀。
他正想著等今天的事都忙完了,去一趟夜王府,假借給夜王妃看看子的由頭,和夜王說一說那個人,和這香囊的事。
沒想到,他上午才說了楚國蠱蟲玄妙,竟轉頭就讓他遇上了現實版蠱?!
“這、這東西竟有如此神奇?”
尹娥聞言笑了笑,滿意的看了看自己手上包裹并不厚重的傷藥。
冰冰涼涼的覺沁骨,仿佛可以平被燙水灼燙的傷痛。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是看太醫這般反應,我倒也信了三分。”
尹娥說著,將香囊扔在桌上,提著香囊的手送到文霄面前,空出手方便文宵包扎。
行走江湖多年閱人無數,一個人是不是說謊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這個文霄起初一副并不識得這枚香囊的模樣不像假裝,若如此,便只能說這香囊當真有如此奇效,竟可以修改抹去人的記憶。
想到蠱蟲,文霄苦了臉,一時間連欣賞面前人的心思都歇了半分。
只見他垮著角,哭無淚道:
“娘娘既知道這香囊的來歷,敢問……這蠱蟲可有得解?”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時中了蠱。
何況那人怎麼見了一面二話不說就給自己下蠱?
難不是貪圖他的!
文霄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殺回去問問那人想做什麼,又生怕對方還有什麼別的手段。
“這個,我也只是有所耳聞。”
商姮娥單手支頤,一雙明亮的眸子正正倒映著文霄為包扎的認真容。
“聽過一些偏方,但不知是否有用。”
“文太醫可是試試解毒之法,若您實在尋不見別人,倒也可以在我這運氣。”
“當然,你得說服你家皇后主子,許你每半個月來景宮一次。”
文霄聞言,指尖作不又得狠狠一頓!
他愕然抬起眼眸,似有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艷子。
……既然知道自己聽令于皇后,還能這般神從容地打趣他,而不是把他轟出宮去滾的越遠越好?!
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尹娥的恬淡自然。
文宵心里狠狠一跳,近乎是同時驚濤駭浪洶涌而來……
直到此刻,他忽然發現之前是自己見識短淺,以為宮里的人只會爭寵爭得你死我活。
不過,面前這位尹嬪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怎麼不知道,后宮何時天降了一朵這般段位的霸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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