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宗清等人坐在椅子上,見屋子十分敞亮。青磚鋪地,暗紅桌子,擺著茶壺茶碗。牆上掛著名人字畫,顯出主人的品味。
小柱子見旁人下去,小聲道:“韓大哥,你說君庭這孩子真厲害,不然咱們也進不來。對了,君庭,你是咋想出這個主意的。”
小君庭過小腦袋,道:“昨天聽人說,這戶劉老爺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劉子仁在大寧省當。我昨天看做法事的時候,就劉老爺和幾個老道,還有躺著的劉子義。我估計,劉子仁這會兒沒在家。所以,冒充他的名義進來,應該沒啥事。”
小柱子點點頭,道:“有誌不在年高啊,韓大哥,你這兒子,將來肯定錯不了。”m.X520xs.Com
過了一會,就聽門外腳步聲響,劉翰章咳嗽一聲,邁著方步走了進來。小柱子一看,心中暗歎:還是有份的人,兒子都這樣了,還那麽穩當。
劉翰章走進來,一看韓宗清三人,愣了。一個中年人,腰佝僂著,滿臉風塵。一個小夥子,長得很壯,虎頭虎腦的。還有一個小孩,白白淨淨,還可。但看三人穿著,都是農民打扮。
劉翰章道:“三位,抱歉久等了。不知犬子是如何請的你們,怎麽來到我家的呀?”
韓宗清站起來,一拱手道:“劉老爺,擅自登門,實在冒昧。別的先不說,我們此次來,就是為了你家二公子的病。”
劉翰章急忙一擺手,道:“這位先生,老爺和公子的稱呼,可萬萬不敢承了。這都什麽年代了,傳出去,老朽可吃罪不起啊。我年長點,你就我一聲叔就行。”
劉翰章招呼三人分賓主落座。他心裏琢磨,這人言語得,看的出來是個讀書人,不像個莊稼漢。
韓宗清坐下後,道:“劉叔,您先把二公子,不,就是您兒子劉子義是如何發病的,給我說一下,好嗎?”
劉翰章點頭道:“唉!我這兒子自習武,在家呆不住,就好出去溜達,說什麽以武會友去。去年冬天,我兒子說訪個朋友,一走就是半個月。回來後,沒幾天就病倒了。你問他哪不舒服,他還說不出來,就是渾沒勁,整天想睡覺。後來,連床都下不了了,問他什麽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我請了不大夫,他哥又領他去省城大醫院看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眼下啊,這孩子就剩下半條命,照這樣下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韓宗清道:“劉叔,你能把他生辰八字說一下嗎?”
劉翰章略一遲疑,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然後,就報出了劉子義的生辰八字。
還沒等韓宗清說話,小君庭在那喃喃自語:“不對,不對啊!”
劉翰章很奇怪,問道:“孩子,什麽不對啊!”
韓君庭道:“看命數,你兒子應該是天生孤命,克生父母,您怎麽能活著呢?”
小君庭一句話,小柱子嚇得一哆嗦,心說,這孩子怎麽比我還不會說話呢!這要給老頭惹火了,可怎麽得了。
聞聽此言,劉翰章騰地站了起來,幾步就來到韓君庭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孩子,你算得太準了。”
小柱子更納悶了,這老頭有病啊,說你不該活著,你還說算得準。
就見劉翰章平複了下,坐在了韓君庭邊椅子上,道:“三位,你們果然是高人呢,連一個孩子都這麽厲害。實不相瞞,子義這孩子,並不是我親生的。”
劉翰章緩緩道:“我祖籍中原地區,年輕時趕上戰,父親帶著我來到北方討生活。父親一介書生,也不會謀生手段。我們爺倆寒迫,差點活不。後來,幸得恩人相救,才在這邊兒落了腳。恩人名張山,是當地大戶,比我大著幾歲。怎麽結識,都是老黃曆了,就不細說了。我和張山一見如故,結了把兄弟。張大哥為人仗義,在他幫助下,買房子置地,日子越過越好。可是,張大哥一直沒孩子,給他和大嫂急得夠嗆。17年前,張大哥終於得了個兒子。可誰知,孩子還沒周歲呢,張大嫂就得急病去世了。張大哥一火,也生了病,也就了兩個月。臨終前,張大哥將孩子托付給我,讓我好好養大。我含淚答應了,給孩子取名劉子義。為了讓孩子從小不影響,我把家搬到此地,從沒告訴過孩子世,所以當地人都不知道。我琢磨著,等孩子20歲了,娶妻生子,就讓他恢複本姓,認祖歸宗。沒想到,這事如此,這個小孩居然能算出來,真是高人啊。”
小柱子一聽,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韓宗清笑著道:“劉叔,高人不敢當。不過我納悶,昨天玉皇頂的老道,不是給子義招魂了嗎,怎麽又犯病了。”
聽到這個,劉翰章長歎一聲,道:“別提了。對了,還不知你們怎麽稱呼。”
韓宗清將三人名字報了出來。劉翰章點點頭,道:“韓先生,我也不瞞你。本來,昨天是給子義看好了。子義回去後,雖然很虛,但已經能站起來,還吃了碗粥。我高興,讓人做了幾個好菜,招待那幾個老道。酒席宴間,那個法顯就問我,治好了子義的病,怎麽報答他們。我就說,一定多給道觀捐香火錢。可是,那個法顯說了,他們不要錢,就想要我家的九鼎香爐。我當時大吃一驚,他怎麽知道我家有這件傳家寶。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是南朝梁武帝時的。我當時就委婉地拒絕了,並表示會多給錢。那個法顯臉沉著,嘿嘿冷笑。玉清真人在旁邊,一句話沒說。又坐了一會,他們就帶著小道告辭離開了。可是,他們剛走沒多大一會,有人來告訴我,說子義突然大一聲,就栽在床上,人事不省了。我當時就急了,這不又犯病了嘛,就趕派人去追他們。這不,人還沒追回來,你們就到家了。”
韓宗清仔細想了想,便道:“劉叔,您能帶我們去看看子義嗎?”
“能啊!我求之不得,不過,你們······”
韓宗清一樂,道:“劉叔,首先子義的病,我們不一定能治。就是看好了,我們幾個人什麽東西都不要,一口水都不喝,轉就走,您就放心吧。”
劉翰章道:“唉!別的先不說,咱們看病再說吧。”
他在前麵引路,繞過正堂,來到了後院。原來這後院非常寬敞,用沙子鋪的地,有石墩子、石鎖,還有一排兵架子,上麵放著刀槍棒等十八般兵刃。
劉翰章一挑簾,把韓宗清等人讓進了屋。屋裏燒得很暖和,一鋪大炕上,正躺著劉子義。
此刻,劉子義睡得很沉。劉翰章道:“韓先生,你們該說說,該嘮嘮,這孩子,醒不了。”
韓宗清來到劉子義邊,探下子仔細看了看。這小夥,長得是真帥,但麵慘白,兩腮沒,都有點相了。
小柱子在旁邊,直啪嗒:“可惜了,可惜,多好個人啊,要是就這麽玩完了,真是太······”
韓宗清在旁,狠狠瞪了他一眼。小柱子把後半截話,咽了下去。
韓宗清觀察了半響了,道:“劉叔,你把孩子轉過來,我看看他的後脖子梗。”
劉翰章上炕,把劉子義翻過來,讓他趴在炕上。韓宗清把劉子義的服往下拉了拉,用手一指,道:“劉叔,子義的病兒,就在這。”
劉翰章聞言,仔細一看。就見劉子義的後脖頸上,有一個暗紅的印記,呈十字叉狀,就像漢字“傘”字,如果不仔細看,本發現不了。
“這,這是什麽時候有的,以前孩子也沒這個啊。”劉翰章奇道。
韓宗清道:“劉叔,若我所料不差,你兒子得的不是病,是遭了算計。”
劉翰章聞言,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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