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選擇做一個弱者，那是你自己的選擇，而我，和你不同！」

坐在茶館大叔對面的顧廷琛一字一頓的說著，神變得越發嚴肅。

「你以為你騙得過陸文遠，騙得過自己，就能騙得過所有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放在書桌上，一手指推到茶館大叔面前。

「當年是你臨陣逃，是你不負責任，現在過去二十多年了，又跑來充當好爸爸，楊伯母可以什麼都不說，但並不證明當年的事就沒有發生過。」

「……」

一番話，徹徹底底的把茶館大叔說的啞口無言，他抖著手，把那張疊起來的紙拿拿起，慢慢的打開。

某年某月某日，退學申請書，這一串數字加文字，如芒刺一般扎眼中。

呵呵。

片刻，驚愕不已的茶館大叔冷笑出聲，眼中遮上一層淚霧。

「我就知道，紙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我也沒有想到，可以把大道理說的頭頭是道的你，竟然會是這麼個卑鄙小人！」

顧廷琛雙臂纏在前，向後靠坐在椅背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滿臉悔意的茶館大叔。

「是，我的確是個卑鄙小人，是個連自己都會噁心的小人！」

茶館大叔慢慢站起來，把手中的退學申請書攥在手心裏，信步走到落地窗旁，看向街道上如螞蟻一般川流不息的車子。

在這座城市，幾家歡喜幾家憂。

不知有多件喜事在讓人狂笑不止，又不知有多件悲傷的事讓人害怕得不得不躲起來。

而不幸的是，茶館大叔屬於後者，一個徹頭徹尾的慫包。

「那一年，我也不過是你這麼大，哪裏能做得了孩子的父親？」

向窗外的眸子變得越發深邃，時間似是在這一刻飛速向後退去，眨眼間，便回到了那個風華正茂的年代。

「玉……玉蘭，你千萬別跟我開玩笑，這怎麼可能？」

「我已經查過了，我確實已經懷孕。」

穿著一件潔白無垢的白連，孩的容貌姣好艷，即便不著一黛，仍是能引來無數人的側目。

「這個孩子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你直接給我一句痛快話。」

「玉蘭，我當然是想要這個孩子了，你知道的，我這些年一直都很你，可你一直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楊玉蘭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一般，圍在邊的追求者無數，可對於男孩而言，他不過就是一可有可無的護花使者，頂多算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好夥伴。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沒有放棄過，每天放學后，都會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瞧著楊玉蘭的家門，等到人安全的回了家，男孩才能安心的離開。

這麼一來二去的，一晃，就過去整整五年，從初中到高中，直到兩人一同考到新城市的重點大學，一言不發的守護，從來就沒有因為任何事而間斷過。

可直到那一天……

「玉蘭，我就是個王八蛋，我不該乘人之危的！我……」

「行了。」

見男孩抬起手便要扇自己掌，孩趕抓住他的手腕，沒好氣的說道，「你別在這嚷嚷，這可是學校，要是鬧得人盡皆知，我還有什麼臉面待下去？」

當年，未婚先孕可是最大的醜聞，楊玉蘭那麼的好強，又是學校的校花，能得住這般委屈？！

所以……

「阿洪，我知道你家能出你這麼一個大學生不容易，你爸死的早，就剩你老媽照顧你，要是好好的大學沒了，估計都得懸樑自盡！」

「……」

被中肋，男孩兒一臉落寞的垂下頭，雙手不安的在前糾纏。

而孩也沒有再等他言語，便又直截了當的繼續說道，「那天晚上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承認是自己喝多了，才會做出這種沒沒恥的事來，現在有了孩子，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的過錯。」

「玉蘭，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男孩被孩說得一頭霧水，原以為，突然找上門來，是讓自己負責任的，可現在看來，況有些不對頭。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決定答應沈國維的求婚。」

剛上大一，沈國維便瘋狂追求楊玉蘭，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費盡心思，但過去兩年，仍舊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而那傢伙並不知道，實際楊玉蘭早就已經對他暗生愫，但礙於自己是個孩，又不想在大學期間和男生往，這才一直忍著那越發濃烈的。

甚至在沈國維當眾向表白時，也用以學業為重的借口拒絕，可天知道，那一刻，自己有多想戴上那枚戒指。

但求婚大計過去沒多久，也不知沈國維是了打擊，還是就是個花花公子，沒過幾天，便傳出他有了新朋友的消息，據說兩人很快就要結婚。

楊玉蘭備打擊，便找上青梅竹馬跑到校外去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喝著喝著，便把自己給喝醉了。

一覺醒來，不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楊玉蘭不知當時是個什麼滋味，畢竟在遇到沈國維之前，真的有想過，或許有一天，和阿洪會為夫妻。

然而，造化弄人，有很多事都由不得事先計劃。

「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可為了這孩子，為了給這孩子找一個家，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了。」

是了！

如果男孩不肯接們母二人，楊玉蘭又執意要把腹中的孩子生下，就必須要有人來做這個親爹。

否則的話，孩子就會為黑戶，沒有戶口，也就沒了份，更別提長大之後上學的事兒了！

總而言之……

「阿洪，你放心好了，我和這個孩子都不會為你的絆腳石。」

「玉蘭，是我……是我對不起你，我……我真的……真的……」

「一個大老爺們兒的，哭唧唧算什麼樣子，趕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孩從花襯衫里掏出一帶著皂角味的手帕，塞到男孩的手裏，「從今天起，咱們兩個人就分道揚鑣，我就當從未認識過你，你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忘得乾乾淨淨，好好上大學，以後找個好姑娘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