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金秋桂香

螢火蟲還在不斷增多，從一小流水般舞，形一小片雲，到逐漸有越來越多的螢火如百川細流，一點點流墨府天空。

茗州城一戶普通的人家中，有兩隻螢火蟲飛到室，圍著油燈飛舞。

「娘，有螢火蟲！」

家中孩子歡一聲，便想去抓，可是怎麼抓都抓不到，更是追著螢火蟲跑到了屋外。

而在屋外，孩子看到了更多螢火蟲，它們很多都是從周圍人家中飛出來的。

「娘，爹——快出來看啊，好多螢火蟲——」

孩子興地大起來，引得家中大人出門查看。

如這樣的況發生在很多戶家庭那裏，一隻只螢火蟲在諸多人的視線中飛向遠方。

這些螢火蟲先是飛了茗州城中的千家萬戶，隨後再紛紛飛向城中某，匯聚到墨府附近，形壯觀的螢火之海。

這螢海足夠高，以至於城中的很多人都能看得到，在墨家院子裏飛舞的不過是很一部分而已。

一陣清風吹拂螢火，天上一片如晶瑩流水，這熒照亮了墨府和周圍大片區域，也遮蔽了天上的雲。

就好似此刻非烏雲蓋天，而是星河燦爛。

如若只是普通的螢火蟲，這也至多是壯觀，但很顯然，它們並不普通。

茗州城中，城隍廟附近有鬼神之影浮現，土地廟中的神像似乎也在瞇眼。

就連那順天娘娘廟中，似乎也有華浮現，讓正在屋中休息的喻婆都為之驚醒。

常人看到的是漫天螢火蟲的麗奇觀，而鬼神所見的是好似有萬家燈火在天空點亮，為下方的撐起一片火。

這是易書元借法萬家，以萬家燈火撐起紅塵煙雲之華蓋。

茗州大城隍以金法相顯現在城隍廟頂，遙遙著墨府的方向，直至螢火漫天，他才能確定發生了什麼。

「城隍大人，這是」

邊有鬼神發問，語氣中難免著驚駭。

「有仙人做法遮蔽天機，我就說今天的雷有些怪！」

土地廟，土地公附在泥塑上，雖沒有出廟卻好似能覺到什麼。

一個宛若上每一寸和服上都浮現熠熠神的赤足子，踏著地青磚，出現在土地廟邊上，而附近常人則視之不見。

土地神像發出蒼老的聲音。

「順天娘娘，沒想到你的法在茗州城的廟中？」

子看著遠方的的螢火蟲道。

「我不過巡遊至此，卻見此等景，便來土地公問一問。」

土地公的神像上不斷有灰塵落下。

其他廟中的神像其實多為普通泥塑，不過是收攏香火的工，但這一尊似乎有些不同。

土地公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我亦不知啊，以螢火借民火，引萬眾矚目，匯聚萬民之意聚煙火之雲，多年沒見這等高明的仙法了.」

神中的子看向那個方向。

「那邊，有人生子！」

——

易書元此刻可管不了是不是引起鬼神注意了，他仙道法力氣正韻清，手段也是正大明，絕不可能被鬼神誤會是邪祟。

好歹顯的仙靈之氣，往日無怨近日無讎，茗州城的鬼神就算不賣個面子，也不至於出來結梁子的吧。

觀察肯定是會觀察的，易書元大大方方讓他們觀察。

此刻的易書元已經到了墨府上空，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種火之法在修仙界是不是獨一份，但也絕對不常見。

螢火聚萬家燈火引萬眾矚目。

可以說從每家每戶飛出的螢火蟲，所牽出的不只是萬家燈火之韻，更是帶出了千家萬戶之人的目，不只借火，更是意相隨。

沒有民意的萬家燈火，天雷一擊即潰，而沒有螢火蟲吸引人們的目，又無法假借這一分意。

這樣匯聚起來的螢火之雲，等於是大半個茗州城的煙火之雲。

這便是易書元的「借法」，借的是萬民之煙火！

「娃娃本來至還有一個多月才會降生的！」

易書元不敢說自己料定天機，但娃娃與他緣法頗深，這一點時間還是不會掐錯的。

「先生，您的意思是，有人搗？」

今天墨夫人突然分娩，自然是不正常的，這是天數之劫，娃娃降世之前的最後一關。

易書元看看天空道。

「是天劫，也是人劫！」

話語間，易書元已經乘著清風落向了墨府的後院。

螢火蟲飛這麼高，即便有清風相助，也撐不了多久，萬眾矚目的視線不可能一直持續，這一份煙雲很快就會消散。

但這麼一會也足夠了！

守在產房外的墨府家丁們原本擔憂著產房部，此刻卻都好奇地看向院中突然而至的螢火蟲，他們還不知道頭頂已是螢火如海。

一清風拂面，院中的螢火蟲紛紛飛散。

易書元乘著風中顯出形，手中提著一個顯眼的葫蘆。

等易書元落地的時候，諸多飛散的螢火蟲又飛了回來，就繞著他轉。

「易先生？」「這，我沒眼花吧」

「是輕功麼？」

墨府家丁都瞪大了眼睛，因為這易先生分明就從天而落的。

「娃娃啊，還差一個月才胎換骨得人呢！」

易書元低語之間，葫蘆早已打開。

當初才到茗州城，收了那窺探邪祟，乃是一極其純的氣。

歷經半年之久，於酒葫蘆中同原本的火真酒一起煉化出一道化生之氣。

不得不說，哪怕確實有易書元未雨綢繆的因素在，但這些先決條件冥冥之中也是一種天意。

這一線生機算是被易書元握住了。

這氣息從瓶口出來的時候如烈火似寒風，又相互糾纏著形一溫暖的氣息，繞過易書元邊，再飛向產房之中。

「吱呀~」

房門被二氣吹開。

悲傷茫然中的墨老爺頓時心中一慌，回頭沖著門口怒吼。

「誰開的門？」

但下意識看向門口的眾人都微微一愣。

門口出現的不是墨府的下人，更不是老夫人，而是城中的那位書說先生。

螢火蟲在易書元邊飛舞，但在他踏房門的時候，卻又紛紛散回了院中。

「易先生？」

易書元看向墨老爺，看向墨夫人，看向室的穩婆和兩個丫鬟，再看向握著劍柄的齊仲斌。

眾人的恐慌、悲傷、無奈、茫然和掙扎都盡收眼底。

而此刻因為易書元的出現，又多了一分疑，只是室任何一人都看得出，這般出現的易先生，實在不似凡人。

「諸位稍安勿躁！」

二氣從易書元浮現，又環繞在石頭嬰兒周圍，那玄妙氣息和，幾乎是眼可見。

也是易書元有意顯化此氣，以穩人心。

「這一個月的化生，我給你補上！」

隨著易書元話音落下，他手中摺扇展開，向著嬰兒用力一扇。

「去！」

「嗚呼.」

流風驟起，帶著眼可見的二氣形漩渦，隨後匯「黑石嬰兒」的七竅。

或許是因為剛才之氣繞過院中，也或許是此刻有所散溢，亦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這一刻的院落中，兩棵原本可能下個月才會開化的大桂樹生出許多花苞，頃刻之間已經花滿枝頭。

「咯啦啦咯啦啦.」

桌上黑石一般的嬰兒，此時面部滿是裂，一寸寸熒從裂之中浮現。

墨家人的心從悲傷恐慌，到易書元出現的錯愕與茫然，這會見到種種神異和變化，更是化為不可置信和期待

也是這一刻，一濃郁的桂花香隨風四散，飄向各方，也飄了產房之中。

好香啊.

這是很多人此刻混的心中下意識產生的覺。

「嗚哇啊，嗚哇啊，嗚哇啊——」

嬰兒嘹亮的哭聲在這一刻傳遍整個墨府外.

在所有人於迷茫抑著驚喜的時刻，易書元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拱手慶賀道。

「恭賀墨老爺，墨夫人，喜得貴子！」

易書元的這一聲恭喜，就像是打破了忌，融化了冰川，將彩重新帶給灰暗的墨老爺和墨夫人。

「我，我兒，他沒事了麼？他，他不是妖怪麼？」

「靈明之資，遭天所妒，絕非妖怪，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換的墨家骨！」

易書元帶著笑意說的話，聲音好似融了一種溫和與安寧，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兒沒事了？我兒沒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兒沒事了——」

墨老爺驚的時刻眼淚止不住，本已經哭得都沒淚水的墨夫人更是再次喜極而泣，激之中室只是一陣大哭大笑和嚎。

「去告訴老夫人，娘子生了，生了個男孩！」

墨老爺沖著門外喊了一聲，立刻有家丁帶著喜跑了出去。

「相公，給我看看！」「好好好，我抱過來！哈哈哈哈，是個男孩！」

剛剛驚慌悲傷的產房，此刻已經洋溢著歡樂。

嬰兒的哭聲更是十分嘹亮，甚至能蓋過屋中的歡騰雀躍.

「嗬」

握著劍柄的齊仲斌就好似泄了一口氣，人一松下來差點站都站不穩，他剛剛心神大，自己都不清楚會不會拔劍斬下去.

易書元一手才將齊仲斌扶住。

齊仲斌看向易書元，趕穩住形後退兩步，一邊行禮，一邊以帶著抖的聲音問道。

「先生，您可是.」

易書元見齊仲斌甚至不敢問出口，便微微點頭，暫時不打擾室為人父母抑制不住的激，率先走出了產房。

門口著室的府中管事和家丁趕忙讓開道路。

易書元走到了桂開滿枝的院中，齊仲斌則亦步亦趨地跟著。

「既然心中早有預料，為何不敢問出口呢？」

齊仲斌順著易書元的視線抬頭看向天空，繁星一般的螢火蟲佈滿天際，而此刻正在緩緩散去.

這是齊仲斌此生前所未見的景。

這一刻，齊仲斌彷彿看到的不只是漫天螢火，更好似看到一片傘蓋一般的火雲，也等於是看到了心中的答案。

易書元低頭側目，有些好笑地看向呆愣愣盯著天空的老頭，以帶著高深卻又略顯促狹的聲音問道。

「齊仲斌，追尋了數十年，我看你也心灰意冷了，伱的仙道之志，還存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