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是清醒地承這一切，只有你在煉魂燈下足夠痛苦？”神君怒道。

“所以，我選擇了王，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王。”水淸說道，後退了半步，他寧肯自己完全在張瀟晗的後，甚至在梓冰的後。

神君愕然地看著他的分，沒有想到分會如此放棄份，如此決絕。

“你明明可以自己爲王。”神君簡直是咬牙切齒道，“你玷污了我。”

水淸不再回答，只是站在張瀟晗後。

張瀟晗心也是愕然，終於明白水淸爲何不稱爲凰了——有凰必然要有帝，而千杳和峒簫也已經王，也明白了水淸何以要奉爲王，他必然是在那數萬年的煉魂之苦中誕生了神智，可也本的影響，就如夜未央——無名，無法違背本，侵害本，所以只能自傷。

“都是命數，先請進吧。”卿長嘆一聲，轉先進了城池，張瀟晗剛要一，水淸的聲音在此鑽腦海，“王可以直接祭煉整座城池。”

卿驀地轉過來，哪怕看不到他的雙目，也能覺到他的視線咄咄人地落在水淸的臉上，喝道：“水淸，無論如何，你也是神族一員，你的上有神君的，你的元神也是從神君的元神分裂出去的，你可以有自己的思維，神智，但不要忘了你也是帝子的一部分！”

水淸面無表道：“城池是神魂幻化出來的，整個城池也是神念佈置的陣法，我想這個城池應該是三位帝子的神念共同佈置的，就是爲了今天。”

神君和辰曳也都轉過來，三道帶著怒火的視線幾乎要貫穿水淸，可水淸卻巋然不，無於衷，“王只要鍛鍊一位帝子的神魂，這座城池就將不穩，再祭煉，就輕而易舉。”

“就爲了當年我救你離煉魂燈？”張瀟晗探究地著水淸，“如果只是爲了這點，當年……”提到當年，張瀟晗不由想起煉魂燈下的輾轉，輕聲道，“當年，也是命數，爲此，無須如此。”

水淸淡然道：“王願意神君以我的復活，反過來與王爭奪帝的位置，甚至踏著王的登上帝的寶座？”

張瀟晗的聲音哽在嚨，這本就無須回答，五界的千杳還在等著，神君又豈會有的惻之心。

“一將功還要萬骨枯，就帝王之業怎容得上心，王可以問問三位帝子，如果他們與你異位，是什麼樣的選擇？”水淸盯著神君的眼睛道。

“自然是毫不容。”神君冷冷地回答，爲帝子的驕傲不容許他說出任何謊言。

“大事自然要有所犧牲，可水淸，你支持的王，甚至不惜你碎骨踐踏自己的王，如此優寡斷，值得嗎？”卿也怒道。

“可曾有凰的威儀、膽量、謀略嗎？梓冰，你憑什麼認可是凰？”辰曳也大聲喝道。

水淸沉默，只是看著張瀟晗，等著張瀟晗聽到這些答案的反應，而梓冰在沉寂了一刻之後道：“凰就是凰。”

三位帝子的眼神也落在張瀟晗上，雖然沒有人能看到他們的眼神。

“我既然下到地淵，就是存著祭煉了各位的心思，雖然臨下來的時候並不確認這裡會有哪幾位帝子，但是有一件是確定的，在我個人安危與諸位之間中，我一定會選擇自己的，因爲，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信奉的就是強者爲尊，實力之上，而要做到這一點，還需要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張瀟晗淡淡地道：“我與諸位素不相識，而在我有限的生命中，對諸位也實在並無好，所以，我的猶豫不是因爲你們，而是因爲水大人，我在想的，是怎麼不牽連水大人。”

水淸眼神裡有容，而三位帝子顯然是詫異了。

“好說，如果你肯與水淸雙修，他爲帝，你爲凰，別說你要祭煉了我們，就是讓我們神魂俱滅，也就是你一個念頭。”神君忽然哈哈笑道，“水淸，我本沒有了，分也在，還能做了未來的天帝，也是一樁事。”

“也不錯，五界之中帝子的分與帝子有相同的榮耀，這出也配得上這位道友了。”辰曳也點頭道。

卿看著張瀟晗，卻沒有附和。

“卿帝子爲何不也說上幾句？”張瀟晗和悅道。

卿沉默了一會，如果能看到他的表，一定會看到他在審視著張瀟晗，用另外一種眼，好一會才道：“道友如此質，卻也安逸了萬年，千杳怎麼會能放過你？”

“之前令郎沒有機會，而之後，他將實力不足。”這句話之後，就已經是張瀟晗遞了戰書。

“好，好，既然如此，我們就恭候道友了。”卿話音落下，三人忽然同時化作風，立時就與城池融爲一，城門仍然口，黑的城門好像了一張能吃人的黑的大口。

張瀟晗三人一未，好一會張瀟晗才道：“水大人，這又是何必呢，我對無央都能放手，冥界也放心地給你，又怎麼會不相信水大人呢。”

“王可知道，在神界我的神殿，供奉的是哪一位嗎？”水淸緩緩道。

張瀟晗的眼睛漸漸睜大，眉宇間出現真正的驚駭。

“在我與神君初見的時候，神君就已經可以奪了我的，只因爲我的信仰之力全封於，奪取的瞬間，也就是釋放的瞬間。”水淸平靜地凝視著張瀟晗。

“那我要祭煉了神君……”張瀟晗輕輕道。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張瀟晗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這八個字，回顧往昔，曾有過的鬥、掙扎恍然出現，好像看到了一個個自己的掙扎求生，只有能說出這八個字的人才是深切會過生命的無奈，在不停地追求過程中不停地掙扎，而在最後，或者還沒有到最後的時候回首往事，才發現留給自己的竟然也只有這八個大字：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原來這世界裡，不僅僅是一個人一直經歷著這八個字，還有一個人，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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