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戰，魂界西荒宮沈清一對戰下靈域盤空界霍深！”

衆人屏住呼吸。

在或幸災樂禍，或擔憂，或好奇……的目中，二人站上擂臺。

沈清一手握聖劍，霍深手握困雲劍。

師徒二人，就這樣站在擂臺之上。

這是經隔幾百年，師徒二人第一次這般平靜的看著彼此。

兩人眼中都有著各自的緒。

曾經想象的千言萬語，卻在此刻變無話的沉默。

直到開始的鐘聲響起，霍深也沒有手。

“清一……”

沈清一是知道霍深有多在乎這一次的大比的，也知道他心魔所在。

見他神，暗自嘆氣。

“師父，我們……”

想說，盡力一戰，各憑本事。

卻沒有想到霍深打斷了的話。

“我認輸。”

沈清一握著聖劍的手猛地一。

其實，若是曾經的沈清一，在知道霍深的執念後，定會做出認輸的舉……

霍深收起手裡的困雲劍，臉上揚起一抹笑。

“清一……謝謝。”

謝謝還願意他一聲師父，謝謝在危難的時候，選擇了他！

可是他呢？

其實有時候他真的很厭惡自己。

明知道所有的錯與北臣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遷怒。

明知道自己心裡還在乎北臣，可是他卻死要面子不肯低頭。

明知道白淵就是北臣，卻自欺欺人。

而沈清一……小丫頭明明一開始並沒有要拜他爲師的想法，若是……一切都可以重來，他沒有死纏爛打，沒有一錯再錯……

“對……對不起……”

霍深的聲音十分嘶啞。

他的眼睛很紅，都有些抖。

“我不配做你的師父……對不起！”

當年自己苦心求來的徒弟，卻被他自己糟踐！

遲來的道歉又有什麼用呢？

霍深痛苦，他恨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恨自己！

看著比起第一次見面還要邋遢的霍深，看著他渾抖，滿頭青已經變銀灰，渾上下破破爛爛，外的上都是傷痕。

此刻的霍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暮年將死的滄桑老者。

可是霍深他也是個天才啊！

沈清一腦海裡不由浮現了很多關於過往的記憶。

雖然結局有些憾，可過程是好的。

霍深的教導護短關，從來都沒有，更沒有虛假。

尤其是幾次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的時候，霍深也沒有放棄尋找。

墮神小界的那些年，拼死鬥，想要拜託絕命運，而霍深在外面也一直尋找給改命的方法。

孤越大界域，到達隕炎界……

霍深抖著軀，低著頭，不敢看沈清一。

他怕！

他怕從沈清一眼裡看到對他的厭惡，憎恨和嘲諷。

眼淚被碎髮胡茬遮擋住。

突然，臉上傳來溫熱的，霍深一僵。

“師父，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有自己的有自己的責任與擔當。”

霍深不是的傀儡，更不是的私人品。

“每個選擇，每條路，都伴隨著不一樣的結局。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問心無愧。你不僅僅是盤空界大能，不僅僅是天風大陸的霍深，也不僅僅是我的師父。而我，也不僅僅是盤空界雲澤沈清一。”

霍深一生都在守護盤空界，其實他做的已經足夠多。

年時爲了守護那些生靈，甚至被問虛峰老祖封印記憶。

爲天虛宗大能後，縱使看起來不著調，可是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所在。

在仙盟任職的時候，也做到了自己該做的。

幾次大戰，他都拼盡全力。

若是因爲最後一戰，就否認了他所做的全部，那又何嘗不是一種世道炎涼？

但他們都得爲自己的抉擇而承擔後果。

與惡爲敵，拯救萬靈，哪是那麼容易，所以自戕既在意料之外，也在理之中……

而霍深最後的逃離……幾百年的癲狂痛苦，心魔纏，又何嘗不是一種後果？

霍深臉上的淚水被沈清一輕輕拭掉。

臉上帶著笑。

“師父應該高興的，如今魂界已歸，師父也進了仙界，找到北臣師叔的聚魂方法機率更大。”

霍深愣愣擡頭，對上沈清一的眼睛，看著的笑容。

不知爲何，心裡釋然不的同時，卻又覺得更加難過。

他的弟子，已經長了！

變得很強大！

強大到不需要他的保護，強大到縱使他拋棄背叛了，也變得無關要……

如沈清一所說，在最後一刻，他的心選擇了北臣淵。

而這也是他做出決定的後果罷了！

臺下衆人看的唏噓，夜瀾心裡很不好。

自家這麼優秀的聖！

若是當初是他收了做弟子，那還不得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裡怕化了！

霍深閉了閉眼睛。

因已種，果已生。

如今說再多也是無用。

他會拼儘自己所能，去彌補……

縱使沈清一已經不需要！

霍深的認輸，讓一些人竊竊私語。

也讓一些人咬碎了一口銀牙。

“沈清一勝利！”

相比於他們複雜的緒，魂界這邊卻響起一片又一片的高呼聲。

管他們那些人修復雜的想法，他們魂界合渡劫期勝利了！

“大聖威武！”

“大聖！”

“大聖！”

魂修們高興的歡呼聲讓一些仙界修士忍不住捂住耳朵。

“這些魂修的嗓門怎麼特麼大！老子的耳朵都快聾了！”

“這大比真的是不看心裡不好，看了心裡更不好！”

“弄得這麼傷，看的我都忍不住心酸！煩人！”

“又是記恨別人天賦修爲的一天！”

合渡劫期的大比，是幾個期大比中結束的最早的一個。

其他的比試擂臺還在繼續。

沈清一回到自己的魂車，立刻收到了一衆魂修的熱烈歡迎。

倒是夜瀾和章來有些擔憂沈清一。

“大聖，辛苦了，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甜花餅。”

章來搬出一個食盒，遞給沈清一。

沈清一在魂界的那些年，最喜歡吃的就是甜甜的食，縱使一些甜食甜的讓許多魂修都不了。

沈清一接過食盒。

“謝謝。”

夜瀾和章來又是一陣心酸心疼。

多好的大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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