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吃法。乞丐們要了飯回來，要是有鍋有火，就把要來的飯倒在一起，重新煮開，只要有一塊，那就是大家都吃上了。”李桑笑道。

顧晞有幾分無語的看著李桑。

“吃了飯，你還想去哪兒逛逛？”顧晞轉了話題。

“去喬先生那裡看看。”李桑笑道。

“米瞎子那個師兄？做什麼不懷胎的東西的？”顧晞記得這個喬先生。

“嗯，不是不懷，是想懷就懷，不想懷就不懷。”李桑糾正道。

“我跟你一起去。”顧晞看著李桑。

“好。”李桑點頭。

煮了兩三刻鐘，厚重的鍋蓋四周噴著熱氣，也噴著濃郁的香味兒。

李桑掀開鍋蓋，見腦花已經了，示意大頭撤火。

大常端來一大碗蒜泥蔥韭香油等調好的蘸水，小陸子幾個拿了幾雙長筷子長勺子，以及碗筷，黑馬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堆高幾，放到各人面前。

李桑用勺子盛了半勺腦花，放到顧晞碗裡，指了指蘸水笑道：“澆上一點兒，這個要趁熱吃。”

顧晞吃了腦花，學著李桑，用長筷子挑揀出自己喜歡吃的，沾了蘸水吃。

雖然說殺人的手藝更好，可他覺得，還是做飯的手藝更好。

顧晞吃好，看著大常風捲殘雲般吃了餘下的大半鍋，再一次讚歎。

吃好飯，喝過一杯茶，顧晞跟著李桑下了船，上馬往喬先生的住過去。

………………………………

喬先生已經搬到了大相國寺和孟娘子莊園之間的一個小莊子裡。

莊子四周圍著雪白的牆，院門不大，安靜的彷彿沒有人居住。

李桑在院門旁邊的牆邊勒停馬，踩上馬鞍，攀上院牆跳下去，從裡面開了院門。

顧晞示意如意等人等在院門外，進了院門，看著李桑無語道：“是不是有點兒無禮？”

“喬先生這裡可以。”李桑笑應了句，揚聲道：“啓安！啓葉！”

“是大當家！”

一個驚喜的聲音先傳過來，李啓安隨著聲音，從離院門最近的三間廂房裡直衝出來，衝沒幾步，看到顧晞，立刻頓住步。

“他就是那位大帥，睿親王世子。”一句話沒說完，李桑看向顧晞道：“你還是世子？”

“這趟回去承襲爵位。”顧晞打量著李啓安，隨口答了句。

“你們稱他世子爺就行。”李桑轉向李啓安，接著介紹。

李啓安恭敬的長揖見禮。

“你喬師伯呢？在不在？最近忙什麼呢？”李桑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

“在，喬師伯最近……”李啓安看了眼顧晞，略有些含糊，“剛得了新鮮大，喬師伯已經一天兩夜沒出屋了。”

“大？”顧晞看向李桑。

“首。”李桑乾脆的解釋了句，接著和李啓安說話，“能進去嗎？要是能進去，不用出來，我們進去說話。”

“能，大當家肯定能，世子爺也能。”李啓安忙點頭笑道。

李啓安帶著兩人，走到小莊子中間，一棵巨大香樟樹下的三間正屋，敲了敲門，“師伯，大當家來了。”

門立刻從裡面拉開，一個年青人拉開門，年青人穿著件白棉布倒裝長袍，束著腰，頭髮全數紮在白頭巾裡，有點兒分不清男，頭看出來。

“這是我吳師兄。”

李啓安話音沒落，喬先生從李啓安吳師兄背後頭過來，“你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不陪你說話兒了。正忙著。”

“沒什麼事兒，我們想進去看看。”李桑趕出胳膊，推住那扇門。

喬先生轉頭看向顧晞。

“這位是大帥世子爺。”李啓安趕介紹。

“他有錢。”李桑跟在後面介紹了句。

這一句他有錢，說的顧晞兩眉一起擡，這可真夠直接的。

“你們要是……你們肯定都不怕，進來吧。”喬先生後退一步。

李啓安的吳師兄急忙讓開。

顧晞跟著李桑，一進屋，就聞到了一子混著酒味兒的臭味兒。

這三間正屋全部打通，沿牆擺了一圈兒臺子，臺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工，以及瓶瓶罐罐。

屋子正中，一張半人高的臺子上，放著，首上用白布蒙著，出的下，已經剖開。

“能撐幾天？”李桑皺眉看著首。

“天熱了，也就兩三天，到了夏天，只怕更短，冬天好些。”喬先生眼睛裡全是紅，已經兩夜沒睡了。

“這樣不行。咱們出來說話。”李桑看著明顯已經有些巨人狀的首，示意喬先生。

“我沒空……”喬先生不滿的瞪著李桑。

“我幫你解決首的事兒。”李桑點了點臺子。

“那行！”喬先生立刻轉，從李桑後面，搶到李桑前面，出了那間屋。

“你們也出來吧，氣，回頭把好好葬了。”李桑回頭示意屋裡的四五個年青男。

“聽大當家的。”看著看向的弟子們，喬先生忙擺手道。

“怎麼解決？有什麼法子？你快說！”出了屋，喬先生一邊最外面的白罩衫，一邊急不可耐的問道。

“你見過冰窖嗎？”李桑看著喬先生問道。

“嗯？”喬先生一個怔神。

“要挖的比冰窖再深上幾丈，要能通風，還要方便進出，我找個懂行的人看著挖，你只想好，先要挖出哪些地方，最好把地方留得足夠，寧多勿。”李桑乾脆直接道。

“那得多銀子！”喬先生一聲驚。

“銀子我出。”顧晞笑道：“諸司有幾位家傳做冰窖的，宮裡的冰窖極大，除了儲冰，也儲放別的東西，常常要進進出出，一樣講究通風，讓他們過來一趟。”

“那要挖多久？快不快？”喬先生一臉興。

“很快。”顧晞忍不住笑。

“快不了，不過可以一塊一塊的挖。”李桑幾乎和顧晞同時道。

喬先生瞪著李桑。

“這個地方也不行，我是說揚州，河網佈，一挖下去，就了湖了，你們現在就收拾收拾，北上吧，先到建樂城。

“建樂城水土應該可以，只是，建樂城現在人煙過於稠，要想找個千餘畝的莊子，只怕不容易，要是沒有，就得另外再找地方。”

“千餘畝！”李桑的話被喬先生一聲驚打斷。

顧晞也瞪大了眼睛，這千餘畝的莊子，都挖出來？那得多銀子？

“地下和地上要通連起來，還要有運重上下的東西，你們山上那種就好，旁邊最好再多買一兩千畝地，備著以後。”李桑看著圓瞪雙眼的喬先生，語重心長道。

顧晞猛一聲嗆咳出來。

他剛纔，好像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