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軍濤看自己，左晴的臉微紅：“看我做啥？”

李軍濤咳了一聲：“家里，不是你做主嗎？”

“我做啥主？”左晴的臉更紅了，轉回了屋，“哪有讓人做主的！”

李軍濤撓了撓頭。

簡正林和簡正桐都結過婚，知道結婚的規矩，嘲笑起李軍濤：“你得向李大娘提親啊！”

“哦哦！”李軍濤這才反應過來，嘿嘿地笑了起來，“那我要不要買東西？”

“買啥東西？”李大娘剛剛一直在屋里看家，越看越，聽到外面說起親事，忙探出窗戶，笑瞇瞇的，“等晚上，你讓左晴給我做頓好吃的，我就讓你娶！”

“媽……哪有這麼隨便的？”左晴無奈的聲音從屋里傳出。

“咋？你還想讓他拎著東西過來求親？那錢不是你倆的？有那買東西的錢，不如攢著！”李大娘哼了一聲，“一對不會過日子的。”

“我就做主了！今天晚上，把這事定了。”

沒人談論左晴的娘家，也沒人說要不要去左晴娘家提親。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就把親事定下了。

等晚上，李大娘去找楊大隊長：“他衛國叔，晴和軍濤的事定了！就在這個月，歷二十六。”

“二十六，是下元！水解厄……”楊大隊長自覺失言，連忙咳了幾聲，“咳咳，我說的是咱村里的水泵……”

李大娘只當沒聽到那句水解厄，笑著說閑話：“對啦，我上次見到一中有兩個學生來找你，說是要看啥水泵？”

“對，是戰正遠和唐梓豪！他們在研究咱村里買的那個水泵。聽說想要用到他們學校的衛生間里水，也不知道搞了沒有。”

戰正遠和唐梓豪沒搞。

正對著他們畫的水泵圖紙在發呆。

“要不然，我去問問我師傅？”唐梓豪出聲。

“你師傅？”戰正遠眼睛一亮，“也可以去問我爸。”

“要不然，先問我師傅，然后去問你爸？”唐梓豪提建議。

兩人商議已定，便趁著周日的時間去了機械廠家屬院。

大師傅這時正坐在搖椅里，一邊聽收音機，一邊晃搖椅，悠哉至極。

聽到唐梓豪為水泵而來，大師傅有些猶豫：“你讓我和你說啥原理，我說不清楚。但你要讓我給你做個水泵，我能做出來。”

“我們想自己做水泵。”唐梓豪走到搖椅旁，很是自然的幫大師傅倒了杯水，“師傅，你和我說說，要怎樣才能在使用水的時候，讓這個水泵運轉？我們現在是它空轉時，就會把水泵燒了。”

“我瞧瞧。”大師傅拿起地上的水泵，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很是肯定的搖頭，“你瞧，這是氣，這是出氣。氣的連接件沒起到應有作用吧？封不好，它就空燒了。”

戰正遠爸遠遠地看到兒子圍著廠里的大師傅在說話，有些好奇。

走過來的時候，聽到大師傅說這句話，立刻接上：“師傅，你說的這個是進氣口要持續形真空或負，排氣口要形微正。”

“對對，戰工程師說的對！這個道理，我說不太好。”大師傅笑著讓戰工程師坐搖椅，戰工程師搖頭。

“師傅面前，哪有我坐的地方？”

戰工程師蹲在兒子邊：“這就是你們做的水泵？”

“對啊，它一直空燒，燒壞好幾次了。”戰正遠苦惱的搖搖頭。

戰工程師和大師傅認真地觀察水泵。

水泵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糙，轉子總上纏著銅線圈。

由于水泵壞了好幾次，兩人應該拆了好幾次，銅線圈看起來歪歪扭扭。

葉上面也有很多污垢。

“還真是大師傅說的這樣，進口法蘭和出口法蘭封不好。”戰工程師觀察了一會后，得出和大師傅相同的結論。

“對，就是法蘭！媽呀，我老記不住這個名，真沒連接件好記。”大師傅咧笑了一下。

“啥法蘭？”戰正遠不知道，連忙問。

唐梓豪倒是知道的，也見過，回答：“又法蘭凸緣盤或突緣，是軸與軸之間相互連接的零件，用于管端之間的連接。”

然后，唐梓豪思索起來：“但是，我們自己也做了連接件，怎麼就不行呢？”

“你們是手工搞的連接件吧？度達不到。”戰工程師笑了起來。

聽到度沒達到，唐梓豪有些不服：“是我算好刻度，在車上自己車出來的，咱能沒達到度？”

車是指普通車床車。

大師傅瞪了一眼唐梓豪：“你啥時用我車床了？”

“我趁師弟上班的時候過去車的……”唐梓豪招供了。

“小兔崽子。”大師傅氣得罵了一句，“這玩意還用車？到材料堆里拿一個不就好了？”

“材料堆里的，是國家財產！我不敢拿，我是自己買的材料，上車車的。”唐梓豪聲音小小地。

大師傅冷笑一聲：“車床也是國家財產，電也是國家財產。你擅自使用……”說到這里，突然覺得不對，一臉的震驚，“你特麼的學會使用車床了？你才學一個半月啊！”

戰工程師咳了一聲：“別在孩子面前說臟話。”

唐梓豪臉有些紅：“我這段時間看了很多關于車床工藝的書，然后再結合那一個半月的經歷，索出來車床用法了。”

大師傅言又止，言又止，實在是止不住了：“有這學藝的本事，你上啥學啊！回廠啊……”

戰工程師再次咳了一聲。

大師傅一臉的哀怨：“學了一個半月就能出師？我當年學了足足五年！”

“你學五年，因為你是個文盲。”戰工程師揭大師傅的短，“后來你進了掃盲班，才算是開始識字。”

大師傅呸了一口：“你可是大專生，就是機械專業分配過來的，對吧！當初我教你的時候，你可是學了足足三年！你再看看你的小師弟梓豪，學了一個半月，就能上車床車東西了。雖然度沒達到……”

說到這里，大師傅從狂喜中轉過來神，小心翼翼地看著唐梓豪：“你沒損壞車床度吧？”

“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按照生產工藝流程來的，絕對沒有損壞到車床度。你可以去檢查一下。”

大師傅放下心，拿手指著唐梓豪，繼續懟戰工程師，以報剛才戰工程師揭他短的行為：“你瞧瞧，這就天才！”

戰正遠覺得有些不對勁。

唐梓豪是他爸的小師弟……

那他呢？

他呢？

他怎麼突然一下子降輩份了？

唐梓豪睨了他一眼：“以后我師叔。”

“……”戰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