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點了點頭，跟景曦大概十個月沒見面了，小孩子忘東西也快，記不得也正常。

 只是對一個陌生的媽媽都這麼，才讓人心疼。

 宋清歌跟著問:“你悄悄告訴媽媽，爸爸安排照顧你的人，對你好嗎？何對你好不好？”

 “他們不抱我睡覺，房子很大，沒有人陪我，我害怕。”

 “媽媽過幾天就要走了，但媽媽不會忘記你的，等你上了兒園，過寒暑假的時候，媽媽接你去小住。”

 一個母親的注定沒辦法平攤給兩個孩子，宋清歌承認自己偏心了，相宜還小，又是孩，相宜更需要媽媽。

 “媽媽差點忘了，今天答應了帶景曦去水族館的，咱們現在就去。”

 “哇塞，媽媽最好了！”

 中午時，宋清歌接到迎藍黛的視頻電話，那邊的小丫頭有點不聽哄了，苦惱著發瘋讓人沒辦法，“媽媽，媽媽你怎麼還不回來！”

 宋清歌有意遮擋著景曦，怕讓那個小丫頭看到又得吃醋，溫溫地哄著，“你跟好好聽話，媽媽馬上就回去了，聽話。”

 相宜不哭還好，相宜一哭宋清歌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從水族館買了個氫氣球，栓在景曦的手腕上，宋清歌抱著他離開，“景曦，今天是清明節，就算是媽媽領著你出來賞春踏青了，好不好？”

 “好。”

 宋清歌把小男孩抱起來，邊走邊說，“媽媽明天給自己的爸爸媽媽掃墓之后就要離開了，你要乖乖聽話，是媽媽把你接回來的，媽媽不會忘記你。”

 孩子總是無辜的。

 下午岳棋維過來接孩子，哄了半天才把人哄走，清明之際，街道上的超市外都放著要賣的紙錢。

 清明第二日的雨終于算是停了，宋清歌站在母親的墓碑前說了好些話。

 “賀家和冀家我都不愿意回，我的脾氣跟您一樣，在自己可以生存下去的前提下，不愿意去低頭，母親，我到底還是沒照顧好靈歌，您別怨我了，我自己過得也不盡人意，每每想到我把家里害這個樣子，我都愧疚得活不下去，還好，現在有相宜了，我要把相宜好好養長大，盡己所能的讓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不知不覺的下一代都在慢慢長大，相宜，景曦，頌頌，還有帆遠家的瑞瑞。”

 代代更替，永不停息。

 “媽媽，我得走了，您和爸爸在天有靈，希能讓家里的下一代都平平安安，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等我離開人世的那一天，落葉歸，我也想葬在爸媽邊。”

 坐上離開江城的飛機，宋清歌希，這次是真的跟這個城市訣別。

 與君長辭。

 第一時間回家，相宜還在哭鬧著，看到宋清歌買的絨玩，才算稍稍好了些，非要宋清歌抱著，一刻也不肯離開的。

 迎藍黛擔心地詢問:“你跟爸爸見著面了沒有？”

 “見著了，他從去年七八月就確診了白病，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見到了我們之前領養的那個孩子，徐紹亭生病也沒人陪著他，怪可憐的。”

 “不是有家里的傭人嗎？他們肯定會照顧好孩子的。”

 宋清歌抱著相宜，給試新買的小子，嘆了口氣才說:“我經歷過，我懂得，長的過程中沒人能替代父母的份，要麼就是徐紹亭死了我把孩子接過來，要麼就是等徐紹亭好了給孩子找個繼母，否則那個孩子早晚變第二個徐紹亭。”

 “是啊，你也別太有力，之前跟相宜爸爸接的時候，能覺出來他是個細心的人，應該能為孩子找好后路，你先別心太多了，請了這麼長時間的帶薪假，你該回去工作了，孩子還是得自強靠自己。”

 “嗯，我心里有數。”

 相宜穿著小子，踩在宋清歌的膝蓋上手舞足蹈，“徐紹亭……”

 宋清歌一愣。

 “不許他，子

下來，媽媽去給你洗了再穿。”

 相宜大概是調皮覺得好玩，手舞足蹈地繼續喊，“徐紹亭，徐紹亭～”

 “宋相宜！”

 大概是看宋清歌冷了臉，相宜寶寶抱著宋清歌的脖頸親了一口。

 “媽媽不氣，我不喊徐紹亭啦！”

 迎藍黛笑著把小丫頭抱走換服，“小小年紀，倒是古靈怪，聰明得很。”

 宋清歌了一下眼眶。

 春天的結尾是炎熱的開始，相宜怕熱，鯉這邊的天氣冬暖夏涼，居民房里一般又不安裝空調，相宜不下樓玩一會兒就要熱得滿頭大汗的，迎藍黛給買了一次冰激凌，后來這小丫頭就很難纏，每天撒潑打滾的非要冰激凌。

 大概是覺得有寵著，平常宋清歌真生氣也不會打，撒潑打滾的就會依著要什麼買什麼。

 這次宋相宜在客廳里哭，靜喊翻天一般的，小孩子的胃不能涼，說好了是每周兩冰淇淋的，這周的兩額度已經吃了，小丫頭不講道理的還是要，宋清歌也不打算慣著，宋相宜哭，就在沙發上慢慢看著，一點表都沒有。

 迎藍黛看著心疼，“一冰激凌，孩子要你給買就是了，何必非得這樣。”

 “舅母，才一歲多就知道哭鬧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往后還了得，你讓哭吧，這次哭完以后就長記了。”

 二十分鐘以后，樓上鄰居來敲門，說還要在家工作，實在被小丫頭吵得不行了，問家里大人能不能哄哄。

 宋清歌也放棄在家辦公，抱著小丫頭下樓，學著徐紹亭那一套，“宋相宜，我倒數三個數，你再哭試試。”

 “三。”

 “二！”

 哭聲戛然而止，但小丫頭止不住地打著哭嗝。

 宋清歌坐在椅子上，讓相宜踩在的膝蓋上，“媽媽跟你商量一下，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你背到第幾個了？”

 相宜出手指頭，比了個十。

 “那你給媽媽背一遍聽聽。”

 “a,b,c……”

 “好，那等相宜背到第二十個的時候媽媽給相宜買冰激凌好不好？”

 宋相宜小朋友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點了點頭。

 宋清歌也清楚，小丫頭這個年紀背東西慢得很，十個英文字母也得背個三四天才記得牢固。

 日子一如往常平安順遂，每分每秒都在悄然流逝。

 轉眼相宜寶寶在的照顧下上了兒園，時年兩歲零十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