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亭給無地揭穿，“他估計不是想爸爸了，是想爸爸回去拯救他小舅舅吧。”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肯定是不想爸爸了，他說在媽媽肚子里呆著好的。”

 徐紹亭笑了笑，再開口，幾分寵溺，“你看你這脾氣，行了別著急，揚州的事，重要的是證據，只要揚州沒做，證據不足，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你等讓門外保鏢查清監控，看宋揚州是幾點過來的，時間很重要的。”

 宋清歌也發愁，“萬一有人做偽證，或是揚州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不足，清白不一定能夠證明的，我那年……也沒做過，可所有的證據就是指向我。”

 宋清歌不是想翻舊賬，只是單純地提個醒，事或許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不要讓他掉以輕心，徐紹亭總是在一些細節上吃虧。

 看著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宋清歌準備掛電話，“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你睡吧，我肚子不太舒服，我也回床上躺會兒。”

 “歌兒，萬事多加小心，你睡吧，我盡快早些回去。”

 宋清歌去了趟洗手間，底上一抹淺淺的紅，有些心累的坐在馬桶上，說實話，為了宋揚州，不值得。

 外公最后囑咐的那句話，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做到，自私真的太難，背負的東西太多，自私就變得更難。

 宋清歌還是試探地最后問了次唐晏陵，“你有什麼條件？”

 “出來睡個覺，彌補憾。”

 宋清歌沒再回復了，這個姐姐，還沒到能這麼豁出去的高尚地步。

 七月下旬，徐紹亭回來，宋清歌已經憔悴得不像樣子。

 徐紹亭看著那樣，說不上是心疼還是生氣，“我真是服你的氣，宋揚州跟你半點緣關系都沒有，你要是為了宋靈歌急這樣我也能理解，為了個宋揚州，你值得？你覺得母親為什麼會跑，無非是覺得你父親尸檢報告是毒發亡的事快兜不住了，為了個殺人犯的兒子，你值當的？”

 “誰知道那些人，為什麼總拿跟我沒什麼關系的人來威脅我，我又不能真看著宋揚州栽進去，愁死了，你別訓我了，我還難著呢。”

 “過來我抱抱。”

 宋清歌從床上爬起來，蔫蔫地走到徐紹亭邊坐進他懷里，不怎麼有神，“你不累嗎，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你不需要休息一下倒時差嗎?”

 “我哪有這個福的命，我還得去忙小舅子的事，誰讓老婆重視這個小舅子呢。”徐紹亭圈，把下埋在的頸窩，“又瘦了，你再不長，可要皮包骨頭了，為了你兒子，多吃點，嗯？”

 “聽說生完孩子會發福走樣的，到時候就胖了。”

 “你胖點好，發福走樣了更好，那樣就沒賊惦記你了。”

 “你真煩人，再這麼說你別回來了。”

 宋清歌眼前一片清明，故意說些喪氣的話來刺激徐紹亭，“前幾天無所事事，看了個幾十萬字的言小說，那個嬪妃生了個畸形的胎兒，皇帝覺得不吉利，賜了嬪妃凌遲之刑，作者文筆很好，把嬪妃死時的絕描繪得淋漓盡致，我接連做了好多天的噩夢，總是在夢里自己會變那個嬪妃，徐紹亭，我好像病了。”

 徐紹亭當即嚇了一跳，下離開宋清歌的頸窩，與四目相對，看著宋清歌眼里的疲憊。

 “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宋清歌搖頭，“我應當是沒什麼心理問題，可能就是被嚇到了，算了，在家休息著吧，出門不知道又要到誰。”

 “怨我，等這邊的事平靜了，帶你出門度假散散心。”

 宋清歌掀開一點點襯衫，拉著徐紹亭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我肚子已經開始鼓起來了，估計五個月的時候，就會得很高了。”

 可是啊，到那個時候就不能心了，若真是個畸形的孩子，不能自私地強留。

 怎麼舍得啊。

 舍不得又有什麼辦法。

 宋清歌低著頭，聲線溫了許多，“梁星若那邊還有兩個多月就生了，你不過去看看？”

 “你別瘆我，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生不生的跟我沒關系，誒呦，你這張，早晚給我氣出病來。”

 宋清歌笑了一下，覺到徐紹亭放在小腹上的手已經有些不規矩的趨勢，嚇得從上跳下跑開，“你總要等我好些，你要是不休息的話，趕走。”

 “嚇嚇你，還真管用，以后這種氛圍，提別人，明白了嗎？”

 宋清歌躺在床上，拿毯子蓋住肚子，“你先走吧，我醒了去吃晚飯，我現在沒什麼神。”

 臥室的門一開一合，宋清歌的眼角出兩行眼淚來，人生中就是太多不值得又不得不去做的事，只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從床上爬起來，把屜里那個關機的小手機拿出來，在臥室里環視了一圈，看放在哪里合適，最后搬著椅子，放在柜子旁，踩著椅子，把手機塞到了柜子上，手上沾到了一小層的灰，宋清歌去衛生間洗了把手，干，走到臺邊，看著徐紹亭的車子離開。

 誰不會幻想幸福的婚姻呢，有時候宋清歌也會犯賤地想，如果沒有那四年該多好，如果沒到那些傷害該多好，當年的孩子也要四歲多了。

 七月底，宋清歌去獄里見過宋揚州一面。

 “你這個小朋友，家里是沒什麼勢力，去世，有部分原因是你把人家扔在那了，家屬一開始說接賠償，但一直在把這件事放大，我真服了你，家里公司票已經跌停了，你姐要不厚著臉皮去求徐紹亭，公司這次鐵定破產，你個敗家子，你最好是被關在里面，就算你出來我也揍死你。”

 宋揚州弱弱地說:“姐，我冤枉啊。”

 “你滾一邊冤枉去吧，氣我了，你跟我保證，出去以后，不能再沾染跟姝姝有關的一切人和事，否則你就在里面呆著吧，我把你撈出來你也不聽我的。”

 宋揚州猶豫了一下后，點頭如搗蒜，“我聽，姐我這次一定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