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進11月。
蘇羨音和陳潯的忙碌來得都有些突然。
臨近期中,陳潯的比賽多了起來,他整日泡在實驗室,這周又因為ACM區域賽去了一趟華城,蘇羨音也因為導師佈置的任務以及院會的瑣事一下子忙得找不著北。
兩人在微信上的消息都是斷斷又續續,經常上句接不了下句。
蘇羨音覺這種生活才像是回到了正軌。
只是偶爾路過機院院系樓的時候,會停下匆匆的腳步,不知道想到什麼,溫又無奈地笑了聲。
忙碌的生活好歹充實,但更令蘇羨音頭痛的是,一場雨後川北全面降溫,秋意漸漸深了,溫度甚至稱得上是初冬。
冒了,藍沁也冒,甚至昨晚藍沁發燒直38度。
把林葦茹嚇得團團轉。
宿舍沒了段芙,飛狗跳的爭執算計全沒了,林葦茹也不像一開始那般斂,三人相堪稱融洽。
很神奇。
為此,蘇羨音還建議林葦茹盡量跟們保持距離。
「這段時間流頻發,要是你也病倒了,我們宿舍想請個假都沒人跑了。」
林葦茹卻並不在意:「我質很好的,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生過小病,這點流我是不怕的。」
「依我看吶」林葦茹把從食堂打來的粥輕放在藍沁桌上,「你們兩個,一個是心病,一個是子骨太弱了。」
藍沁虛弱地咳了幾聲,如遊魂一般,沒有力氣去辯解。
蘇羨音的鼻音也很重,弱弱說:「總之是秋天的錯。」
降溫怪它,多愁善也怪它。
……
蘇羨音這天在圖書館里忙到忘記時間,川北的圖書館一到期中期末就24小時開放,凌晨1點多回到宿舍,居然能和桌前裹著毯子用紙巾將鼻子堵住眼睛紅紅的藍沁對視。
蘇羨音輕聲問:「還不睡?」
藍沁沒來得及回答,蘇羨音腦袋上方居然還探出一個頭來。
敷著面的林葦茹幽幽說:「哪兒睡得著啊。」
藍沁居然「嘿嘿」笑了聲,笑容是發自心的。
蘇羨音挑挑眉:「有況?」
林葦茹乾脆爬下了床,拉開凳子一副要分起承轉合說書的架勢。
「我晚上給從食堂打了一碗粥拿了個煎餅,在宿舍樓下見著那個冤家。」
「其實我是不想給他帶話的,畢竟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個男生,各方面來說。」
「但看在他還算真誠的份上,我就答應幫他問問了。」
林葦茹停頓了一口氣,看向藍沁,語氣揶揄:「這人前一秒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說頭痛得要炸開了,后一秒我說有人找立刻坐起來了。」
「我真的佩服。」
蘇羨音笑笑,彷彿都能想像那個畫面,說:「不會還下樓了吧?」
「可不嘛,聽到是姚達,立刻準備爬下來,被我給攔住了。」
蘇羨音默契地和林葦茹擊了個掌,蘇羨音比出大拇指:「做得好。」
藍沁這會兒努著,鼻音還是很重,像個撒的小朋友:「你們別說得我好像個傻子好麼,哪有那麼誇張……」
蘇羨音點點頭:「我相信葦茹絕對沒有添油加醋。」
藍沁:「……」
在林葦茹的阻止下,藍沁沒有下樓,只是讓林葦茹帶了幾句話給姚達。
但姚達聽完卻撓撓頭,問林葦茹:「好點了麼?燒退了麼?晚飯吃了?沒有吃辛辣的吧?就吃辣的怎麼都控制不住,但是生病期間還是要讓注意點……」
林葦茹擺擺手:「你擱這藍貓淘氣三千問呢,要麼你自己去看看?」
「我倒是想去,這不是男生上不去生宿舍嗎?」
林葦茹推了推眼鏡,笑得很是神:「方法總比困難多。」
……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頭都笑掉了。」
三個人笑作一團,蘇羨音了作痛的小腹,問:「他就這麼容易混上來了?阿姨沒覺得他個頭太高了很奇怪麼?」
林葦茹一副很驕傲的樣子:「那還不是我風得好,趁著人多的時候推著他一路走,就混進來了。」
「但是你哪找來的他能穿上的裝和假髮啊?」
藍沁笑出了眼淚:「你忘了葦茹是戲劇社的了?今天正好帶了幾件戲服回來準備洗一下。」
據林葦茹說,姚達拎著裝的時候表很是彩紛呈,可下定決心準備換上的時候也相當「英勇」,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姚達進宿舍的時候,藍沁嚇了一跳,兩人著彼此,沉默了半分鐘后,藍沁發出了一陣笑,姚達的臉別提有多綠了。
蘇羨音:「然後呢?就和好了?」
林葦茹:「你看笑這樣,你說和沒和好?」
嘆口長氣,一副恨鐵不鋼的模樣,一邊搖頭一邊說:「我跟你們說啊,太心只是傷害自己,都是一群小傻子。」
蘇羨音:「別把我也劃進藍沁之列。」
林葦茹冷笑,拍了拍的頭:「你跟不是半斤八兩?」
蘇羨音無力反駁。
其實也不是藍沁想心,的心是不控制的。
一顆心本來就因為八年的羈絆而搖搖墜了,風輕輕一吹,自然就偏了。
在此之前,兩人連冷戰都有默契,草坪音樂會過後,兩人在微信上小吵了一架,然後就是默契地不再聯繫對方。
持續了半個月。
但藍沁看著他惱火卻又不敢發脾氣悶著一張臉還在試圖關心的病的時候;別彆扭扭地用手背量的溫又可疑地清清嗓子說「你別燒糊塗了,本來就笨」的時候,走出宿舍門抓起假髮的作分明是發泄,又折返回來將的被子重新掖好囑咐「別吃完葯就好好睡一覺」的時候。
的機能本來就因為高溫而紊,眼淚更是在他穿著稽的裝離開了宿舍后滾落了兩頰。
果然還是,喜歡他。
更何況,姚達還是詞不達意地告訴之前是他犯渾,他跟陳靜怡之間什麼都沒有,現在微信都拉黑了。
藍沁聽完只是彆扭地說:「我又不關心你的爛桃花。」
心卻在放煙花。
蘇羨音不發表意見,只是抱了抱藍沁,悶聲說:「那你也該睡覺了,不是燒剛剛退嗎?」
「還有你——」蘇羨音指著林葦茹,「別以為明天是周末要約會就可以公然熬夜,黑眼圈用遮瑕是很難完全蓋住的。」
林葦茹輕嗤了聲:「切,他也配我化妝?配嗎?」
蘇羨音不得不承認,在上,林葦茹才是王者。
至比和藍沁強多了。
-
蘇羨音早上被孟凡璇的電話吵醒。
聽見的鼻音,孟凡璇連自己本來要說什麼都全忘了,只是一個勁地關照蘇羨音要照顧好自己,恨不得立刻坐飛機來川北。
蘇羨音失笑:「阿姨,我真沒事,就是鼻子有點堵,也不頭痛也不發燒,沒有別的癥狀,不影響正常生活,不用擔心。」
掛了電話,鬆口氣,剛想翻個再補個覺。
手機又響起來,居然是陳潯。
有氣無力的,一門心思只想補覺。
還沒說兩句,陳潯問:「你聲音怎麼這樣?是沒睡醒還是冒了?」
蘇羨音閉著眼睛撒謊:「沒睡醒,你周六一早上就擾人清夢,還要不要人活了。」
陳潯輕笑一聲:「糊弄誰呢?發燒了嗎這次?」
「你希我發燒?好啊陳潯,這麼惡毒?」
「別轉移話題,問你發燒了沒?吃藥了沒?」
蘇羨音這下子是真的懶得把前五分鐘剛說的話再複述一遍了,有氣無力的,明目張膽地敷衍他:「真快好了,你要再聊我的冒我就掛了。」
「,你現在越來越懶得應付我了。」
蘇羨音因為這句話睡意消散了些,爬起來看了眼平板上的日曆,問:「昨天比賽結束了?」
「嗯。」
但也沒見他在微信上跟說結果。
小心翼翼地問:「拿到氣球了嗎?」
那邊笑得猖狂。
「那肯定,也不看看現在給你打電話的是誰。」
蘇羨音:「……」
隨便聊了幾句,蘇羨音聲音越答越弱。
陳潯:「蘇羨音?又睡著了?」
「唔……」
他無奈地扶了一下額頭,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說:「我後天跟教授一起坐早班機回來。」
對面是無意識的應了聲「嗯」。
陳潯:「晚安,蘇羨音。」
……
蘇羨音一覺睡到了中午11點,昨晚覺還好,睡醒反而覺得頭有千斤重,用力地睜了睜眼,依舊有些頭暈目眩。
把這歸結於睡太久以及沒吃早飯,於是簡單梳洗過後,蘇羨音拿著飯卡準備去二食堂打飯。
走下宿舍樓,雨後川北恢復晴朗,太照到眉梢的一瞬間,風口袋的手機震起來。
也是這一瞬間,穿著灰單肩背著黑背包手扶著銀行李箱拉桿的陳潯,右手握著手機在耳邊,掀起眼皮來與對視后,慢慢牽了角。
他骨節分明的手垂下來,順手按下了掛斷鍵。
蘇羨音覺這秋日的暖都沒他炫目,微瞇了眼,走向他的時候腳步都有些遲疑。
有多久沒見了?
其實也不是很久,大概也就一個多星期。
他卻帶著僕僕風塵與如寒星的眼眸,令折服。
「你怎麼回來了?」蘇羨音一開口嗓子都是啞的。
「不是說後天跟教授一起回來嗎?」
陳潯挑挑眉:「你沒睡著啊,裝睡?」
他忽地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手背青筋自然浮起。
他右手自然地抬起,上蘇羨音的額頭,平視的眼睛,語氣卻像哄小孩一般輕。
「誰讓有人又病了?」
「還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不能。
蘇羨音盯著陳潯的白球鞋,眼睛忽地發酸,頭暈目眩的覺比之前更甚。
他不是的良藥,更像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毒藥。
「明天要是沒好點的話就帶你去醫院瞧瞧。」
「要是好了的話——」
陳潯的這個停頓很可疑,他看似氣定神閑,眼底卻閃過一不自然。
「明天我們去看電影?」
蘇羨音歪了歪頭,問:「我們?」
「嗯,我跟你。」
兩個人的電影。
蘇羨音輕輕閉了閉眼,確信陳潯回來是讓發燒的。
「可你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張?」
抿著笑了。
陳潯食指抬起了眉心,卻很坦誠。
咕噥著:「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他臉上飛起一點可疑的紅霞。
又低聲說:「我看你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你要拒絕我……」
蘇羨音點點頭,表示理解,笑瞇了眼說:「你也有今天?」
「但我確實去不了。」
笑得無比燦爛:「我明天有兼職。」
陳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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