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不管他了,娘居然罰他跪祠堂?
沈鈞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冀北侯夫人一臉認真。
若非沈家列祖列宗保佑,沈鈞山隨帶著護符,他還能有命站在這裡和他們說話?
給祖宗們跪三個時辰都算輕的了。
沈鈞山著頭皮去跪祠堂。
他前腳走,後腳皇后傳召冀北侯夫人進宮。
崇國公夫人是皇后的表妹,周大爺的娘也是。
皇后的表侄兒被打劫了,還因打沈鈞山斷了兩手指,皇后聽到後,是雷霆震怒。
這事要就這樣算了,皇后的面何存?!
尤其近來皇后心不快,太子子骨每況愈下,病了兩個多月了也不見好。
藥當水喝也沒見多起,皇后實在是憂心。
冀北侯府是撞槍口上了。
不過皇后把冀北侯夫人進宮,也只能訓斥幾句,讓管好兒子,再多的卻也不能了。
周大爺的手指怎麼斷的,醉仙樓當時不人目睹了,沈鈞山提醒他不要揍口,是他執意如此,就怪不得沈鈞山了。
皇后訓斥,冀北侯夫人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皇后拳頭打在棉花上,有氣都沒撒。
訓了一刻鐘,氣比之前更大了。
再說沈鈞山跪在團上反省。
不過他是沒覺得自己哪做錯了。
他在水裡泡澡,人家姑娘出現在那裡,他從水裡出來,兩人都尷尬。
即便被看的人是他,他也得對人家負責。
他當不知道,大家都好。
誰能料到他爲人著想,人家卻存心坑他啊。
打劫周大爺一套錦袍不對,可當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難道他要著腳丫子徒步走上二三十里路去人家服穿嗎?
還不如打劫呢,好歹稍微正大明那麼一點兒。
跪的膝蓋痠疼,時間卻沒有過去多。
一個月沒跪了,有點不大適應了。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沈鈞山連忙跪的筆直。
豎起耳朵聽了片刻,沈鈞山轉回頭,就看到一抹俏麗影出現在門外。
來人正是沈鈞山的表妹,寧,小字雲芝。
走到門口,噗嗤一笑。
沈鈞山兩眼瞪,“故意嚇我。”
說著,直的背脊一鬆,盤坐在團上。
寧走進去,手背在後,沈鈞山見了道,“我託表妹辦的事辦了?”
“當然了,舅舅一向疼我,”寧笑道。
“我想看看未來表嫂長什麼模樣,舅舅怎麼會不答應我呢?”
“……。”
什麼表嫂?!
那就是個賊好不好!
表妹這消息也太閉塞了點兒吧?
不怪寧消息閉塞,實在是沈鈞山脾氣不大好,丫鬟們都怕他的,敢傳二爺的丟臉事,那是嫌日子過的太痛快了還差不多。
丫鬟不敢傳,寧又出府赴約剛回來,知道表哥被足祠堂,就趕拿著畫像來找他了。
嗯。
沈鈞山在街上找雲初幾天,毫無頭緒,急的是火急火燎。
他實在是不知道他錦袍、錢和馬的人長什麼樣子啊。
不過他不知道,他爹冀北侯知道。
明著去問吧,肯定會被他爹問,連“心上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說不過去啊。
他只能找表妹相助了,還撒謊說那姑娘輕紗遮面,他沒敢把人面紗摘下來。
寧聽話一臉詫異,自家二表哥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量,居然不敢摘一個姑娘的面紗。
這真的是二表哥嗎?
沒有懷疑沈鈞山是騙他的,畢竟沈鈞山這個二表哥從來敢作敢當,沒有騙過。
沈鈞山拿著畫像,心底更氣啊。
託那賊的洪福,他連自己表妹都騙了。
沈鈞山一雙眼睛噴火,迫不及待的把畫像打開。
這畫出自冀北侯之手,冀北侯做畫的時候,還是拿畫中人當未來兒媳婦看的。
看清畫像,沈鈞山眉頭擰。
因爲畫像上畫的是個男子。
更重要的是這男子還有那麼點眼。
這……不是今兒他剛結識的小兄弟嗎?!
沈鈞山擡頭看著寧,“這是我爹畫的?”
“舅舅親筆啊,表哥認不出來嗎?”寧道。
“……。”
是他爹的筆跡。
他爹絕對不會和表妹開玩笑的。
難怪白日裡他不小心把大白菜踢到後腦勺上,轉過來時一臉怒氣,結果沒罵人,轉就要跑了。
原來是認出他了。
了他的錦袍和馬,哪還敢湊到他跟前來?!
沈鈞山氣的手下暗用氣力,那幅畫被他擰的不樣子。
知道雲初住在哪兒,沈鈞山也不跪了,起道,“告訴我娘,剩下的兩個時辰,我回來接著跪。”
寧來不及接話,沈鈞山已經消失在祠堂了。
寧扶額。
這表哥哪都好,唯獨子急躁了點兒。
難得來祠堂一趟,雖然是來找表哥的,雖然表哥走了,但還是上了柱香,然後才離開。
沈鈞山和雲初分手的時候,問雲初落腳之地,雲初告訴他了。
但——
一心避開沈鈞山,肯定不會說真話。
報了個假客棧,沈鈞山找去,查無此人。
沈鈞山更是火大了。
他這是在一條小山裡接二連三的栽跟頭啊。
新仇舊恨,不抓到雲初,他是誓不罷休了。
接下來,沈鈞山就滿京都的找雲初。
雲初忙著找人替父冤,奈何求救無門。
一日在街上遠遠的就看到騎在馬背上的沈鈞山,嚇的趕從小道跑了。
隔了兩日,故技重施,繼續去刑部大牢探監。
只是這回錢也沒能塞出去,獄卒道,“你要去探錢大人就去西街菜市口吧。”
雲初愣住,“爲何去那兒?”
“一刻鐘前,錢大人被送去西街菜市口斬首示衆了。”
“走快點,或許還能送他最後一程。”
雲初心都涼了。
好不容易纔拿錢大人做幌子探孃親,結果錢大人被以極刑了。
雖然到刑部大牢前了,但錢大人不在了,再沒借口進去了。
雲初拎著食盒一步三回頭的返回客棧。
刑部大牢進不去,客棧也沒那麼好回。
心俱疲的回到客棧,一腳踏進去,正好聽到有小廝叮囑客棧小夥計,“畫像上的人回來了,就抓了送去冀北侯府,我家二爺有重賞。”
“這畫像上的人莫非得罪了沈二爺?”小夥計八卦道。
“豈止是得罪?”冀北侯府小廝道。
“我家二爺恨不得剝的皮了,我家二爺的脾氣,想來你也聽說過,不用我多說吧?”
雲初臉一白,忙不迭的把腳收了回來。
頭也不敢回的拎著食盒跑了。
雲初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不認識嗎?
怎麼又找了?!
找個人救娘難比登天,人家找卻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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