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章 機會

222章機會

晚風微，夕的餘暉過枝葉樹梢，在青石地上落下一地碎影，花婆子急匆匆地走到廊下，小聲問金簪：“大爺和呢？”

金簪正要回答，屋裡已傳來明菲的聲音：“什麼事？進來回話。”

花婆子道：“大爺，，隔壁派人來說，孫觀主劃了消災驅邪的符水，請您們一道過去用呢。”

龔遠和將手裡的書扔到一旁，淡淡地道：“就說我有事，不去了。”

明菲笑道：“我去。”回頭金簪，“金簪，把我今日從天慶觀買回來的四個橘子拿來，用個好看的盒子裝了。”

金簪應聲而去。

龔遠和道：“你想過去看熱鬧？”

明菲對著鏡子抿了抿頭髮，扶正頭上的頭釵：“你難道忘了?當初孫道姑也曾應我母親的要求，給我轉過運。後來又在我生日宴會上去了我家，當著衆夫人小姐的面替我說過好話，無論如何也算是有舊。而且爹爹使人來喚，咱倆要是一個都不去，會讓人說閒話的。”

龔遠和似笑非笑地道：“對，當時岳母可是花了白花花的一千兩銀子轉你一個人的運，可比他們花五百兩銀子轉一家人的運貴得太多了。”

明菲道：“正是。可見孫道姑與嬸孃的關係非同一般。以前我曾聽婧瑜說過，小時候怪病纏，曾得孫道姑出手相救。當時孫道姑還說說是中了邪，被人下了咒。做了一場法事，喝了三碗符水，沒半個月就好了。真的這麼神？”

龔遠和聽提起這事，不由嗤笑：“什麼怪病纏?不過是因爲是孩兒，我是男孩子，嬸孃不服氣，覺得我們母子吸引了家裡太多人的注意力，所以就理所當然的病了。待到後來，又說是被人下咒，鬧得七八糟。”那個時候，就算是龔中素在薛氏房裡時，邵氏也會經常藉口龔婧琪犯病，半夜三更地將龔中素走。

明菲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說，們之間的關係匪淺。我覺得，興許，與朱姨娘也是極的。我打算挑個時候也邀請孫觀主來家裡喝喝茶，看看風水。”

龔遠和的眸變深，低頭沉思片刻，道：“何必請來家裡？你直接去觀裡拜訪興許更合適。”

明菲搖頭：“不，認識的人太多，知道的也太多，做得太刻意，起了警覺反而不好。”

龔遠和不以爲然。

金簪捧著盒子進來：“，準備好了，這就走嗎？”

明菲起：“晚飯不必等我。”

進得二房的門，明菲忍不住皺了皺眉，但見到青煙繚繞，廊下，路邊，牆邊，到都著香，走不了幾步，又能看見燒化的紙錢，四門上，牆壁上，窗上，都著符紙，果然是大張旗鼓。

龔中素沒有出面，龔二夫人帶了龔婧琪，言笑晏晏地陪著孫道姑喝茶吃果子；朱姨娘和李姨娘都立在下首，一人手裡捧著個香爐，香爐裡的煙霧盤旋上升，薰得二人雙目赤紅，眉頭皺；龔妍碧卻是不見。

明菲朝朱姨娘看過去，果見朱姨娘那張漂亮的臉蛋又紅又腫，額頭上還有個青紫的大包，眼淚要掉不掉的，看上去特別狼狽。李姨娘臉上平靜無波，看見明菲進來，還朝綻放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龔二夫人見明菲來了，微笑著朝招手：“怎麼就是你一個人？遠和呢？”

明菲掃了一眼面前擺放著的兩碗水，笑道：“他有些不舒服，回來就躺下了，我給他帶過去也是一樣。”又笑著同孫道姑打招呼：“觀主一向可好？許久不見。”

孫道姑笑著還了一個禮：“大*客氣。”

“那是什麼？”龔二夫人眼尖，一眼就看到金簪手裡捧著的盒子。

明菲示意金簪將盒子奉上，遞給龔二夫人道：“這是我今日陪薛家表妹去天慶觀上香，剛好聽說他們有這種靈橘，吃了百病不侵，想到嬸孃這段時間子不好，特意帶了幾個回來。”說完仔細盯著龔二夫人和孫道姑的神看。

“大*真是孝順。”孫道姑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天慶觀觀主的道行不是我輩能比的，這橘子也是極好的。”

“你有心了。不過我已用了觀主的符水，再用不著這個。”龔二夫人的眼裡閃過一不屑，淡淡地將那盒子推開。

明菲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抱歉地道：“是我考慮不周，還觀主恕罪。我不是不信觀主的法力，只是掛心嬸孃的，又剛好湊巧而已。”

龔二夫人怪氣地道：“當然了，你怎會不信？想當初，你的運勢還是孫觀主改的呢。”

孫觀主擺手：“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明菲誠摯地道：“我能有今日，全耐觀主大能，觀主莫要謙虛。”龔二夫人的樣子，本不像是相信怪力神的人，這般大張旗鼓的，又在搞什麼名堂？針對朱姨娘與李姨娘？還是針對自己與龔遠和？

龔二夫人指指面前那兩碗水：“這是觀主剛纔所制，既然遠和不來，你就先把你那碗喝了吧？趕早喝下，省得舊了失了效。”

金簪拉了明菲的袖子一把，示意別喝。

明菲笑看著孫觀主，有些遲疑：“不瞞觀主，我今日在天慶觀中，運氣極好，正好遇上守真子真人，機緣巧合，喝了真人賜的符水。這兩者不會衝突吧？不然，我改天再喝？”

孫道姑接到送上的梯子，笑道：“如此便罷了。我另外畫兩道符給你，你拿回去改個時候喝也是一樣。”

龔二夫人猛然回頭，定定地看著孫道姑，孫道姑朝眨了眨眼，龔二夫人的角搐了一下，不甘心地轉過臉來，著朱姨娘和李姨娘：“們上的晦氣去得差不多了吧？可以喝符水了麼？”

孫道姑道：“差不多了。”

龔二夫人便道：“你們過來喝了你們的符水吧。”又龔婧琪，“你把這兩碗收走。”

朱姨娘與李姨娘著面前的兩碗符水，都有些遲疑。朱姨娘冷眼打量李姨娘，只看如何應對。李姨娘閉了閉眼，手端起符水一飲而盡，笑道：“謝夫人，謝觀主。”

龔二夫人點點頭，挑釁地看著朱姨娘，朱姨娘咬咬牙，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只盯著孫道姑看，半天回不過神。經常害人，又是知道從前一些之事的，這會兒吃了這樣一碗不明不白的東西，由不得忍不住要懷疑是什麼毒。

明菲看到朱姨娘那種忽青忽白的臉，魂不守舍的樣子，越發斷定朱姨娘、龔二夫人、孫道姑三人之間非同一般。當年的龔二夫人與朱姨娘做下的事，孫道姑就算不是幫兇，說也是個知者。

見事也就是這個樣子了，明菲出言邀請孫道姑：“觀主什麼時候有空，不妨移駕到寒舍喝喝茶，幫我看看風水。”

龔二夫人的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孫道姑，孫道姑卻彷彿是還在生明菲的氣，一口回絕了：“守真子老前輩勝出貧道良多，大*不妨去請他老人家出手，效果一定更好。”

明菲也不勉強，隨意說了幾句閒話，找了個藉口回了家。臨走時，孫道姑並未再給什麼符紙。

龔遠和道：“怎樣？”

明菲道：“一定有問題。我邀請來我們家，本不肯來。”約莫，孫道姑是在忌諱守真子。從前守真子會通過孫道姑的渠道來見，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要不要去天慶觀的時候，把這事和守真子和盤說出，請他在中間周旋一下？只是不知龔遠和願不願意把這些事說給外人知道？

龔遠和見沉思不語，便道：“你在想什麼？”

明菲試探道：“我在想，不肯來我家，說明是有所察覺。我知道，與守真子是舊識，似乎關係還非同一般。我們可不可以請守真子在中間搭一下線？”

龔遠和道：“你覺得他可信？”

明菲點頭：“我一直以來都很相信他。”

龔遠和沉默片刻：“既然如此，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誰知道，明菲還沒來得及去找守真子，第二日孫道姑就自找上門來了。

來的是當初接待明菲的小道姑，說是孫道姑邀請明菲個時間去一趟清風觀。

事不宜遲，明菲帶了花婆子與金簪，當時就跟了小道姑一起去了清風觀。

孫道姑在自己的房間裡接待了們。讓花婆子與金簪退下後，孫道姑開門見山地道：“大*，大家都知自天慶觀開觀之後，清風觀的香火萬不如從前那般鼎盛。您昨日拿了天慶觀的橘子過去，是故意給貧道難堪？”

這話聽上去彷彿是興師問罪一般，明菲含笑道：“相反，我正是因爲心裡激觀主當初援手相助，所以特意拿了過去，想請觀主幫著鑑賞一下。”算是有把柄在孫道姑手裡，但事到如今，已嫁人，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運，那個把柄也就算不得把柄了。

孫道姑淡淡一笑：“貧道癡活世間將近六十載，見過的人和事無數，大多數都已經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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