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 做客

116章 做客

116章 做客

送帖子來的是個很面的管事。說話很得，態度很謙恭，人很明，見陳氏的態度就明白人家不知自己的主人家是誰，便道：“我家姑隨姑爺回京述職，誰想時運不濟半途沒了，小小姐連驚帶嚇悲痛絕，多虧夫人和小姐們古道熱腸……俗話說得好，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我家老爺和夫人分外激，早就想上門拜謝，只是家中雜事太多，小小姐又熱孝在，實在是不便出行。只好略備薄酒請夫人、小姐過府一敘，還請夫人賞臉。”

陳氏這才明白原來是崔吉吉的外祖父，原來的王首輔王江揚家的夫人下的帖子，心道這王家做事可真是周全，臉上忙出同的模樣來細細問了崔吉吉的一些況，又厚賞了那管事。

蔡國棟聽說這事，擔憂地道：“你傷不是還沒好麼？”

陳氏見他關心自己。又想到這些日子他也沒去找暮雲，而是陪在自己邊，不由聲道：“只要骨頭沒斷，還能走路，妾就要去。縱然王大人早已經不是首輔，但聽說聖上對他多有恤，王家子弟雖沒有什麼厲害人，可是他們家的人脈始終不同。他家知禮來請，咱們即便不想結他家，卻也不能得罪了他家。更何況庭在這裡，多得一個人幫襯也是好的。”

蔡國棟知道在這方面陳氏自來是做得極好，極有分寸的，便點頭道：“正是這樣一個道理。你代孩子們，千萬不要說話。若是有人問起，都要誇好，不許說長道短，崔憫無論如何總是崔小姐的父親，王家也沒拿住他什麼把柄，誰都得罪不得。”

陳氏聽出點名堂來，便問：“崔憫此次放了哪裡？”

蔡國棟嘆口氣：“就是我想去的地方。鳴布政使司從三品左參政。”

陳氏道：“太傅不是說皇上要那裡嗎？”不等蔡國棟解釋，立刻又自己想明白了：“只怕是欽點的吧？”

蔡國棟道：“正是，估計之後鳴的布政使就是爲他準備著的，你還是提醒一下大伯父，若是能另謀出路就早些走，若是不能，千萬莫要得罪了他。”

陳氏認真地記下，道：“好。我們回去從鳴過的時候，一定和他說。”卻又想到陳夫人那個脾氣，頭疼地道：“算了，你還是寫封書信給我帶去，我直接給大伯父，省得大伯母又多心。”

第二日陳氏就帶著涵容和明菲三姐妹翻箱倒櫃的找服首飾，務必要打扮得整齊得，不人小看了去。

明菲向來只求簡潔雅緻大方，很快就挑好了服首飾，正在幫明玉搭配，白沉著臉進來道：“五小姐來了。”

已是初夏，天氣漸熱，明珮穿著件紫的紗，幾步趕進，開口就道：“你們已經選好服了啊？”眼睛滴溜溜地在一堆服中間找。

只比明菲小一歲，容貌姿繼承了四姨娘，自來比較高挑，飲食又從來都好，發育很好，看著卻是和明菲差不多的樣子。有明姿的下場在那裡比較著，是格外珍惜每次出門做客的機會。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最出的都堆在上。翻遍了自己的櫃，始終覺得一件。

明菲知道打的什麼主意，便笑道：“這是明玉的，的你穿不得。”吩咐金簪開了自己的櫃：“你去選吧，若是有喜歡的，拿去穿就是。”

“不必翻了。”明珮大喜，“我要借三姐姐那條油鵝黃銀條紗子，還有那件蔥綠碧縐領衫子。”說完方假意問明菲：“三姐姐，這兩件你不穿吧？”

明菲淡淡一笑：“不穿，你們找給五小姐。”

白和丹霞翻了個白眼，不不願地找出來給明珮，明珮謝了，喜滋滋地走了。

白道：“三小姐，您總是這麼讓著，越發得寸進尺了，什麼都要來這裡拿，不知道的，還以爲誰短了的。”

明菲笑道：“不過一服而已，與我姐妹一場，難道不值得？我又不穿。”比起明姿和死磕，明珮簡直好太多了。

第二日一大早陳氏將三姐妹過去看穿著打扮可得。明玉穿襖，梳兩個包髻，一圈薔薇，戴個八寶瓔珞項圈，玉雪可。

明菲耳邊垂兩顆圓潤的東珠，發間帶了幾朵珠花配一隻和田玉蘭金簪，穿了淺藍水子配黛藍襖子，腰間繫一條翡翠寬織錦腰帶，豆綠的鞋子現角。看上去既不張揚又養眼睛，十分清新雅緻。

陳氏再看明珮，一眼就認出那是明菲的，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不過看在明珮沒有塗脂抹，髮飾也不過分的面子上，還是沒有點破，只道：“很好，大家都沒有穿大紅的，去人家做客就要照顧主人家的心，你們很懂事。”

說話間，銀瓶進來稟告王家的馬車已經到了門口。陳氏又驚又喜，喜的是王家竟然如此隆重的派了馬車來接，驚的卻是不過萍水相逢，卻如此隆重，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得打起神領著涵容並明菲姐妹三人在王家派來接人的面婆子的扶持下登車。

馬車前行了約有半個時辰左右方纔停下，卻已到了王府的垂花門前，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貴婦牽著一素服的崔吉吉，被人衆星捧月一般立在垂花門口，笑地迎上來：“夫人可算是來了，我婆婆正在念叨呢。”

隨行的王家婆子忙介紹：“這是我們大*。”

原來是崔吉吉的大舅母，陳氏忙領著涵容等上前見禮，寒暄過後。王大*邊領著衆人往裡走，邊笑瞇瞇地往明菲三姐妹上掃了一圈，道：“夫人有福，有一個典雅大方的兒媳和三個如花似玉的兒。”又問當日安崔吉吉的小姐是哪一位。

明玉漲紅著臉，十分不好意思，仍然落落大方地出來行了禮。王大*笑道：“原來還這麼小……夫人真是會教養。”又捂著痛聲道：“可憐我們吉吉……也不知會不會有這種福氣。”

崔吉吉並邊的丫鬟婆子聞言，俱都紅了眼睛。

陳氏不好搭腔，只好道：“吉吉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

立刻就有人勸住了王大*，說話間到了王府正院，但見七八個生得整整齊齊穿羅著緞的丫鬟垂手立在廊下，整個院子裡不聞毫雜聲。明菲暗自嘆這家人規矩嚴整。

有人進去稟告了，三四個打扮華麗的年輕婦人扶著個六十來歲的富態老太太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客氣得不得了，說話間已經不著痕跡地將蔡家一衆人從上到下統統看了個遍，還一定要請陳氏上座。

陳氏固辭，看王老夫人這模樣就是個厲害明的，對方越是客氣越是小心翼翼，想這王家，當過首輔的人，心中自有傲氣在，一朝失勢也不會就此自墮份。對方客氣熱是謙虛，若是因此就應承了便是輕狂不知輕重，要被人看輕。

小心翼翼，下面幾個孩子慣會察言觀，自然更是加倍小心，只恐被人笑話了去。王家人見們舉止大方得，懂得謙虛禮讓，態度又比先前的假意奉承多了幾分真心結的意思在裡面。

說了沒多久的話，王老夫人便打發幾個孫並崔吉吉領著涵容和明菲三姐妹去遊園子，自己留下陳氏說話。

大家不，實在找不到什麼話可講，除了崔吉吉和明玉年齡相仿，又有前，有幾句話可講外，其他人實在找不到什麼話可說，涵容、明菲深覺無聊，只能勉強打起神混日子。

好容易熬到晚飯時分，有人來請去吃晚飯。崔吉吉因要守孝，吃的卻又是些素食，不能與衆人同坐。明菲在一旁瞅著陳氏和王老夫人、王大*比之先前那種刻意的親熱又多了幾分無意之中流出的親近之意，由不得十分好奇王家到底找蔡家有什麼事。

飯後王家又派馬車相送，王大*將衆人送至垂花門口，反覆代陳氏後日千萬要記得過來，陳氏笑地應了。

回到家中，陳氏打發了王府的人，方問明菲三姐妹：“今日王家可有人向你們打聽路上之事？”

明菲和明姿都說不曾，只有明玉道：“有個穿得很講究的漂亮丫鬟拿了糕點哄我吃。問我路上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當時是怎麼聽說這件事，又怎會想到去瞧崔吉吉的。都有些什麼人去啦，熱不熱鬧啦等等。”

陳氏忙道：“你怎麼回答？”

明玉略微有些得意地道：“兒說我們兩家的船停在一，爹爹發現崔家的船掛著縞素，哭聲震天，便使人去打聽，才知原是遠親。至於我麼，只聽到母親提起崔吉吉來，景生，想到自己當初，纔想去安，其他我都說不知道。”

陳氏了的臉頰：“我們六小姐越來越能幹了。”又笑著瞟了明菲一眼，“都下去歇息吧。”

晚上涵容滿臉喜地過去和明菲咬耳朵：“原來崔老夫人自來不喜王家小姐，聽說人死了就開始四說要續絃，崔吉吉要扶靈回湖州，王家不放心，想托夫人寫信給咱們大姑代爲照料，還想打聽湖州都有些什麼人家的兒，人品如何。又問夫人，水城府、鳴可有什麼合適的人家。”

兒橫死不到百日，婆婆就開始四打聽要續絃，想來王家人格外憤恨不平，卻又苦於拿對方沒有法子，只好曲線打聽，暗自作。正好蔡家有兒在湖州，又是崔家親戚，崔憫又要去鳴任職，那麼找陳氏來打聽消息，提前準備也就不足爲奇了。王首輔那樣的人家，怎會是願意被人在手裡的人家？崔憫續絃之事，多半由不得崔家人如意。這還是王家隔得遠，沒辦法把手那麼長，若是隔得近了，崔夫人王氏未必會如此倒黴。

明菲正在暗自分析，手上突然被涵容使勁了一把，涵容嗔道：“想什麼呢？我下面要和你說關鍵的了。”

明菲笑道：“我在想，崔夫人是不是真的如同坊間流傳那般是死於非命？中間可有什麼？崔大人是否真的寵妾滅妻？我覺著王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偏偏崔大人運亨通，也不知道會不會他們家擺弄？”

涵容略微沉思了一下，道：“要說這件事，那時候我雖小，卻也有印象，崔大人年才俊，連中三元，轟京城，王首輔將掌上明珠下嫁於他，嫁妝有整整一百二十擡，當真是十里紅妝。可是我卻聽我姑姑和母親閒談時說過，未必才子佳人就是良配。也許這其中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吧。不要管別人家的閒事了，咱們先說你的。”

明菲道：“我有什麼事？”

涵容笑道：“母親很得王老夫人的眼緣，王老夫人主問起你的親事。說是聽見叔外祖母和姨母都在替咱們家打聽，就記在心上了，今日見了你和明珮，覺得都是好姑娘，想替你做。”

明菲垂下眼道：“嫂嫂就尋我開心。”

“聽說是王家的表親，禮部劉侍郎的子，是和你哥哥一批的庶吉士，留館了翰林的。我聽你哥哥說，這個人人品也還不錯，只是稍微清高了些。”涵容笑道，“我和你說，我們這裡並不太計較那事兒的。我姑姑就是二月裡生的，也沒怎樣。後天約母親去玩，就是要請對方的母親嫂嫂過來相看呢。”說著了明菲的臉一把，“說吧，我這麼疼你，把這事兒都告訴了你，你怎麼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