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門 112章 婆媳

112章?婆媳

江氏涵容是個典型的古典閨秀。容秀麗，舉止端雅，最難得的是說話行事沒有出詩禮之家的酸腐氣和清高，很大方，很親切，完全符合明菲的想象。

進門後，把陳氏當做正經婆婆看待，晨昏定省，禮數週全。陳氏爲了拉攏小兩口，主提出京城什麼都貴，總是租房子住太不方便，打算把這個院子買下來給小兩口居住。

江涵容卻表示，家中此時正是需要花銀子的時候，蔡國棟新的職務還沒下來，蔡庭還未領俸祿，弟弟妹妹也多，願意拿自己的嫁妝銀子來買這院子。

蔡國棟有些著惱：“媳婦你快把你自己的嫁妝收起來。我們蔡家難道連這樣一個院子也買不起麼？”

陳氏卻很高興，但還是拒絕了江涵容的好意：“老爺爲多年，給你們買個院子的積蓄還是有的。就不要推辭了。”

江涵容也就不再堅持。們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的嫁妝銀子也不是很多，不過就是三千兩銀子左右而已。

陳氏花了六百九十兩銀子將院子買下。轉手將房地契一同給了江涵容拿著，又將此次二人親，衆人送的禮金連著禮單一道給了江涵容，笑道：“涵容，將來我們不在京中，這些禮尚往來就要由你們二人看著辦，既然了親，就該學著理這些事了。”

江涵容臉發白，看向蔡庭。縱是信任的意思，又彷彿是要和二人將經濟上的往來撇清的意思，一時拿不住這位婆婆到底是什麼想法。

蔡庭泰然自若地笑了一笑：“既然母親把事給你做，你就應下。”他早有打算，他在戶部，可算是個缺，比做七品翰林編修油水多許多。俸祿雖然不高，然而每年從各省各地來的外卻會孝敬不冰炭敬，加上火耗銀子，實在不了。養他和江涵容這樣兩個主子的家，很輕鬆就能辦到。更何況陳氏已經先退了一步，買了房子給了房地契，又把禮金留給他二人支配？

陳氏對蔡庭這種乾脆的態度很滿意，就更大方了，和蔡國棟商量：“孩子剛家，又才職，要打點的地方多，咱們走的時候不如再留點銀子給他們吧。”

蔡國棟應了：“這種事你看著辦就好。”卻又想著讓蔡儀留在京中，尋個好的書院給他讀。待到要考試時再讓他回去，也不枉來了一趟京城。

能把蔡儀甩，陳氏是千肯萬肯的，只是怕蔡庭不高興，以爲故意爲之。自己不好去找蔡庭說，便把明菲去：“你爹爹要把你三哥留在京城裡，送去書院讀書，我想著你大哥剛職，你大嫂又剛進門，只怕沒有力照顧他，卻不好同你爹爹講，怕他又多心。早知道這樣，就不帶他來啦。”

明菲立刻就明白了陳氏的意思，笑道：“母親向來想得周到，哥哥嫂嫂都是知道的，爹爹的脾氣我們都認得，總是盼子龍的。我先去問問嫂嫂，如果能照顧得來，母親也不必如此爲難。”蔡國棟既然已經起心要將蔡儀留下，誰能改變他的心意？還不如順著，皆大歡喜。

明菲去了蔡庭住的小院子。正好江涵容和蔡庭都在，二人正在院子裡畫畫，一人執筆，一人磨墨，也沒有下人伺候，自得其樂。偶爾二人對視一眼，意綿綿。明菲又是羨慕又是高興，竟不忍心打斷他二人，正想著改個時候再來，涵容卻發現了。

二人明明沒做什麼，偏生都紅了臉，涵容藉口去倒茶，躲得無影無蹤。蔡庭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有什麼事？”

明菲假裝不依：“沒事就不能來了？哥哥開始嫌我煩了。”

蔡庭忙辯解：“沒有的事，我一直都把你們放在心上……”

明菲見他竟然當了真，笑道：“我和明玉都知道的。我來是有事要同你說。”遂把蔡儀的事說了一遍，愧疚地道：“都是我和明玉連累了你，你原本不用過得如此疲累。我看著母親的模樣，將來在嫁妝上必然不會虧待我和明玉，不然你把我原來說留給我的那份拿去用吧，你們剛在京中立足，手頭拮據辦事不方便的。”沒錢的苦楚最知道。

蔡庭笑道：“傻丫頭說傻話！什麼連累？如果不是有想讓你們倆過好日子的念頭支撐著，我讀書哪能如此一帆風順？我一點不累，我高興。你那點銀子你就別想了，算不得什麼，以後哥哥有銀子了，還給你們倆添，將來到了婆家，任誰也不敢小瞧你們！至於你三哥的事。我正擔心父親這次升遷，不能在家，正怕他搞小作，他留下更好，不是要去書院嗎？去了書院都住在書院裡的，我和你嫂嫂只是逢年過節管管他，沒事！”

明菲看著他春風得意的樣子，低聲道：“嫂嫂對你好不好？”

蔡庭又又惱：“你沒事做啊？快去母親那裡幫忙！”

明菲道：“我是在想你原來和母親約定將來不要家中一文錢，而且母親現在似乎就是在做準備了，嫂嫂會不會有想法？”

蔡庭微笑起來：“你放心，不是那種貪財之人。”

明菲正道：“我希哥哥也不是貪財之人。你是我和明玉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甚至，我們的大姐也依靠著你。”由於隔得太遠，明菲從沒見過明麗，書信來往也很，但明麗的來信中卻提到蔡庭上進，給在婆家長了不臉。

蔡庭默了片刻，沉聲道：“你放心，我有數，不該做的事我不會做。”

說話間涵容親自端了熱茶出來，笑道：“三妹妹，我正和你哥哥說起，過兩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誕。聖上下旨要輟朝大慶三日，城中好幾都搭起高臺要唱戲，晚上還要放焰火，你們難得來京城，到時候稟告了父親母親，一起出去遊玩。”

這裡的焰火再好看也比不過前世的盛世煙花，明菲並不怎麼興趣，更樂於做背後奉獻的那一個：“母親和妹妹們一定是很喜歡的，嫂嫂領著們一起去，們一定很高興，我留在家中看護華哥兒吧。”

涵容眼裡出同之意。卻沒再說什麼。

明菲將蔡庭的意思說給陳氏聽，陳氏輕鬆了大半，又問：“你嫂嫂怎麼說？”

蔡儀這狗東西太過狡猾，幾次設了圈套，他都不鑽。年齡越大，威脅也越大，拿著實在不好理，讓覺得如芒在背，如鯁在。既然蔡庭願意理這燙手山芋，寧願多出點錢。

明菲知陳氏這是防著涵容，便笑著摟住的手臂道：“沒怎麼說。只說過兩日是太后娘娘的壽誕，晚上要放焰火，想領了你和妹妹們去遊玩。問母親賞不賞臉。”

陳氏笑著掐了的臉蛋一把，道：“鬼丫頭，怕是你想去玩，偏拿我作伐子。難得來一趟，去吧。”

明菲道：“我留在家中看護小dd。”

陳氏嘆了口氣：“你不必如此小心，十多歲的人，實在太過沉靜了，我做主，都去！去問問你嫂嫂，什麼地方看焰火最方便，讓你大哥提前去想法子弄個臨街的酒樓雅間什麼的，咱們一家子去看，若是實在不行，他們騎馬，咱孃兒幾個就坐在馬車裡瞧也是一樣，你爹爹那裡，我去說。”

涵容聽說陳氏應許，忙去和陳氏道：“讓庭領著母親和弟妹們去，我留在家中看顧小dd，反正他也很喜歡我的。”

陳氏笑笑，淡淡地道：“都去。”怎能放心將的命子給這個不知底的嫡長媳？

涵容還要再說，卻見明菲衝了眼，只好閉了，不敢再提，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只好悶悶地去和蔡庭商量尋看焰火的地點去。

傍晚時分。蔡國棟回家帶來一個消息，他的新職位定下來了，要升去登州任從三品參政。他本來是屬意去鳴，離家近，又富庶，人脈風什麼都是極廣極的，鐘太傅卻道：“你們那一片，個個兒升遷都只想留在那裡，水潑不進，皇上遲早是要大的，你與其在那裡等著牽連，不如去登州，熬上三年的資歷，回京城養著等致仕就行了。”

這個消息卻是打了陳氏的計劃。原本想著蔡國棟若是去鳴，離家不遠，隔三差五就可以去看看，可以兼顧兩頭，誰想竟然要去登州。既想跟著蔡國棟去任上盯著他，又不想把家中放下，左右拿不定主意，心就有些不好起來。

蔡國棟則只記掛著自己得了部消息，很有些得意，忙著給陳氏講八卦：“你知道麼，袁家要給袁老三娶親沖喜。”

陳氏訝然：“什麼？誰家願意嫁他？你聽誰說的？”

蔡國棟道：“說來也巧，我來時正好遇上崔憫，便和他結伴去珍林樓吃飯，途經他們家門口，看到人家在他家門口鬧事訛銀子。他們家的人簡直招架不住，我看見了就讓人上前去問，這才知道，他們家花銀子說了個小門小戶的兒要給袁老三沖喜，也是想留下點脈的意思。

本是說好的，偏生方有個潑皮無賴的親戚，聽說這事就說給的銀子了，帶著人打上門去訛銀子。原本袁翰林的長孫就在工部任所正，他自己又是常年住京的，斷然沒有被人欺負至此的道理。誰想他那長孫不在家，一家子老弱婦孺，又顧著臉面和斯文，結果反而更狼狽。袁二老爺和人家滿之乎者也地說道理，被人家一磚頭扔過去，抱著頭就逃進門去。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陳氏道：“他家不是打不起人，而是怕事鬧大。個個都知道他家的兒子要死了，還要禍害人家的閨，這道理說不通，說出去只怕相的人家都要笑話瞧不起的。所以纔想息事寧人，那潑皮不正是拿著他家這種心思，纔敢肆無忌憚地打上門去鬧麼?不然有幾人敢去命家中鬧事？依妾看，他那長孫鐵定在家，只是躲起來了。”分析完畢，又問蔡國棟：“那老爺有沒有上前幫忙？”

蔡國棟笑道：“那是自然。他家害他家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潑皮無賴冒犯命，訛詐錢財，犯律法，自然是和崔憫使了人用大棒子打上去，三兩下就衝散了。袁二老爺遮遮掩掩的，大概是不會請咱們喝喜酒了。多虧你聰明，纔沒讓他家害到咱們三丫頭。”

陳氏笑了一笑，道：“這不是聰明，而是放在心上和不放在心上的區別。”

蔡國棟忙順著討好：“是，你辛苦了。咱們家如今有這個樣子，全賴你經營。”

陳氏自將他這些不值錢的好聽話過濾了，幫他把鞋子換了，道：“庭先前來說，儀的書院已經找好，是江家開的，先生手下出過狀元郎的，問你是不是個時間和他一起帶著儀去拜見一下先生。”

蔡國棟眉開眼笑：“你們做事真快。這先生肯定很難請，想必他花了不心思吧？”

陳氏一哂：“他對弟妹向來都是很花心思的。”趁著蔡國棟高興，問他：“你去登州，我們娘幾個怎麼辦？”

蔡國棟想也不想地說：“你們自然是跟我去登州。儀就把他留在京裡讀書。”

陳氏聽他這句話還像樣，心裡稍微舒坦了點，可又想到還有一塊甩不的狗皮膏藥明姿，恨不得趕將嫁出去，苦於前面還有蔡儀和明菲，頓時煩得不得了。問他：“家裡就這樣丟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