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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第46章 父女(二)

今日仍然兩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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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棟安著明玉的頭頂道:“這個事你二姨娘已經和我說過了,你三哥也說怪那貓太過可惡,作太快所以他纔沒反應過來。你四姐姐我已經狠狠罵過了,脾氣向來不好,你別和計較,別和學。”

要說小孩子之間鬧矛盾置氣什麼的他覺得還有可能,可說一向不言不語的三兒子也會跟著使壞,他卻是不信的。他寧願相信就是那貓太可惡。更何況,明玉手上的傷的確也是貓抓的,那貓兒最後也是三兒子抓下來的不是?

蔡國棟才說完就發現明玉委屈的睜大一雙眼睛愣愣的看著自己,陳氏和明菲也靜靜的看著自己,不由很是尷尬——不管誰是誰非,吃了虧的都是明玉,便咳嗽了一聲,道:“那隻貓既然如此可惡,便把它捶殺了給你出氣如何?”

明玉的眼睛睜得更大,甚至帶了些驚懼。明菲朝陳氏使眼,陳氏明白明菲的意思是要阻止殺死那貓,卻不想開這個口,反而道:“明菲想說什麼?”

明菲沒想到陳氏竟然會將推出來,只好上前施禮道:“父親,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膽子還大的,蔡國棟瞇了眼:“你說。”

明菲先笑了笑,道:“兒大膽,竊以爲六妹妹和四妹妹之爭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鬧點口角的事罷了,那貓不過是隻畜牲,了拘束自然更野,只要以後拘著點便會好的。二姐姐大喜在即,四妹妹也難免傷心,父親就饒了它吧。”

這貓要是就這樣死了,後邊的戲怎麼演?更何況蔡國棟偏聽偏信,又偏寵明姿,二姨娘母心狠手辣,那貓若是因此死了,喜福只怕沒兩日就沒了命在。既如此,還不如順水推舟,另外給明玉要點實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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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平日裡,家養的貓狗突然病死失蹤都會被視爲不祥,更何況是大喜之前故意捶殺?蔡國棟立刻就回過味來,卻又不好立刻就收回剛纔的話,便回頭看著陳氏,要陳氏給他臺階下。

陳氏笑著將明玉攬了懷中:“老爺,正是這個理呢。快別當著小孩子說什麼捶啊殺的,當心嚇壞了我的小明玉。”

明玉雖小,卻已經很明白父親偏心了,這時候只覺得陳氏的懷裡又香又又暖,便靜靜的趴在陳氏懷裡,委屈的抱了陳氏的腰。看著明玉的小子全不設防的伏在自己懷裡,陳氏的心裡突然生出幾分來,不自就抱了明玉,輕輕拍著的背。

蔡國棟瞧瞧明玉又瞧瞧明菲,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便暫且放那畜牲一命,若是以後再犯,定然不饒。”

陳氏笑道:“老爺,明玉害怕那貓兒呢,都不敢回瓊華院裡去住了。”

明菲心中一跳,陳氏這是在幫明玉要單獨的住知道蔡家的府邸不是很大,人口又多,就像明雅和明珮同住一般,明玉和明姿也是同住一個院子的。

妻妾子多的家庭,難免會有齷齪紛爭,這時候頂頂重要的就是平衡。也就是說,一方吃了虧,如果捨不得理另一方來出氣,就得給害方一定的神和質上的補償。蔡國棟沉片刻,道:“這倒是個問題,家裡還有空餘的地方麼?”

陳氏笑道:“沒有。可明雅不是要出閣了麼?一走倚繡院那裡就只有明珮一個人住。剛好明珮早前就和我抱怨過幾次,說不喜歡倚繡院裡的西府海棠,而是喜歡瓊華院裡的玉蘭花。向來和明姿好,不如就讓二人一道去住如何?二人年齡相當,興趣相投,平時也有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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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棟毫不猶豫的說:“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安排就行。”

明菲猜到這個院子不只是爲明玉一個人要的,陳氏可能是在替做打算,將來大概就是和明玉同住在那個倚繡院了,想到這裡,試探的看著陳氏,陳氏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蔡國棟看到陳氏和兩個嫡的關係融洽,頗有幾分意外。但因他在明菲這裡呆的時間夠長了,不想再多呆,便站起來往外走,陳氏忙跟著送了出去,明菲牽了明玉的手送到門口:“兒恭送父親母親,父親母親慢行。”

蔡國棟突然站住腳,道:“茶泡得不錯,規矩也還學得勉強。”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是在誇獎明菲!陳氏朝明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來,吩咐道:“今日有幾個本家親戚會過來,你午飯後帶著明玉到我房裡來。”

明菲笑著朝陳氏行禮:“謝謝母親。”是要讓認親吧?

“恭喜三小姐。”桃和花婆子眼睛亮亮的看著明菲,激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明菲微微一笑:“現在高興還太早了些。”不過就是誇獎兩句而已,就算是外人也能做到的吧?可們卻高興這個樣子。這時才真正會到桃和花婆子平時總掛在邊的那句:只有主子面了,下人們纔會有面。

桃看看屋子裡沒有外人,便道:“奴婢早就說過,像三小姐這般聰明漂亮,老爺見了一準兒會喜歡會心疼的。”

只不過是不再那麼討厭排斥而已,哪裡就說得上什麼喜歡不喜歡,心疼不心疼?這人的心已經長偏了,就算是從小長在他邊,失母的明玉尚且不曾多得他幾分公平對待,更何況自己這個曾被拋棄,又全然沒有半分誼的兒?明菲不忍打破們的喜悅,只道:“快快收拾屋子,我和明玉讀會書,用過午飯我好去伺奉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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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菲帶著明玉走到陳氏待客的花廳前,人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歡聲笑語的,不知有多人在裡面嘰嘰喳喳。珠釵笑著給二人行禮,道:“族裡和老爺同僚們的夫人小姐們都過來給二小姐添妝,熱鬧著呢,夫人正念叨著兩位小姐,可巧的就來了。”

“明菲,明玉,快來見過你們伯母和嬸孃、嫂子還有姐妹們。”陳氏穿得喜氣洋洋的坐在主位上,看見姐妹二人攜手進去就笑嘻嘻的朝二人招手。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統統朝明菲上招呼過來,明菲牽著明玉落落大方的走上前,按著陳氏的指點給衆人行禮。

衆人神各異,更多的好奇和打量。蔡家這個兒原本已經被人忘,可最近這段時間卻了最熱門的人眷們平時裡沒什麼事,最熱衷的就是東家長西家短,聽說了明菲的事後,個個都覺得像聽故事似的,早就存了幾分好奇。先前本來還有幾分忌諱的,可聽說陳氏花了一千兩銀子給改命,而且一接回來就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居住,都奇怪得不得了,紛紛揣測,難道真的有那麼子福氣在?

此時見明菲長得玉雪可,禮數週全,衆人便都笑著吹捧了幾句,只是不敢和明菲太過接近,也不敢讓自己的兒和明菲接近,轉而關心的問起明玉的手是怎麼的傷。

陳氏看出衆人之意,也不甚介意,徑自將明菲姐妹二人喚到自己後坐了,讓丫頭拿果子糕餅給二人吃,笑著答道:“小孩子貪玩,被四姐姐那隻貓抓傷的。”

衆人唏噓不已,有個經歷夫人突兀的道:“這狗仗人勢,其實貓兒也是如此的。”衆人俱都想起蔡家妻妾不和,妾大欺主的風聞來,都小心翼翼的看了陳氏,有那聰明的便轉開話頭問那貓兒後來是如何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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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假裝聽不懂,只笑道:“按著我們老爺的意思,原本是要將這貓錘死的。可是我們明菲宅心仁厚,考慮事也周到,就苦勸老爺一回,說那貓兒不過是隻畜牲,聽不懂人話,死了會讓四妹妹傷心,這幾日又是二姐姐的好日子,不如算了。”

在座的夫人們都是極端鄙視痛恨小妾的,又有心想討好陳氏,哪裡不明白陳氏這是要擡高明菲的意思?推夫人便拿帕子掩著笑道:“三小姐真真宅心仁厚,這貓兒本來就是畜牲,哪裡能指它聽得懂人話?自然是不能和畜牲一般見地的。”

這話意有所指,衆人“轟”的一聲笑起來,陳氏微微笑了一回,道:“不是我自誇,我這個兒真的是宅心仁厚,又又溫,昨兒夜裡妹妹一直都是在照顧,看看這小臉兒都熬什麼樣子了?”

衆人笑道:“三小姐長得玉雪麗,不要說熬一夜,就是熬兩三夜也還是妝玉琢的。”明菲得把頭埋到陳氏背後,陳氏笑著拍的背:“這孩子害呢。”衆人大笑,氣氛活躍得不得了。

誇完了自家孩子,陳氏又誇起了其他家的小姐。對每個人的特長和好都十分清楚,誇起人來不顯山不水,投其所好,句句誇到人的心坎上,哄得衆人笑瞇瞇的。有那互相之間言語衝突的,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化解了。

明菲坐在陳氏後,對這種本領分外的佩服。其實就明菲這幾日的觀察來看,陳氏實在是個很合格的太太賢助,蔡國棟其實算是撿到寶了,可惜他不懂。

“夫人,四小姐、五小姐來了。”珠釵笑瞇瞇的進來稟報,接著明姿和明珮一前一後的走進來,給陳氏和衆夫人見禮後,明姿自去找到往日相的小姐妹一起說話,眉眼顧盼神飛,本就沒問過明玉一句,也沒喊過明菲一聲。倒是明珮的跑過去拉著明玉問長問短的,又挨著明菲坐下來,不肯離了陳氏左右。

陳氏和的笑道:“明姿,昨日你可被嚇著了?我只顧著你六妹妹,還沒顧上問你。”

明姿呆了呆,想起自己捱了父親的罵,不由憤恨的看了明玉和明菲一眼,冷淡的說:“我沒事。”隨即回過頭去繼續和其他人說話。衆人看在眼裡都暗自搖頭,到底是妾室養的兒,沒規矩,上不得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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