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轉過來看著姚釋:
“昔日定國公府上已逝的氏曾來秦王府做客,問過一句話,爲何府中如此多木香?”
姚釋聽他這樣一說,便明白燕追心中的想法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點到爲止即可。
只是姚釋此時卻不得不讚嘆傅明華的聰慧與敏銳,心思又十分細膩,世族擾局這樣的事,以的看法整理,又別有一番不同。
“南橘北枳,長於江南的木香,移植於,卻未必能開得出江南的花來。”
燕追輕聲的笑,語氣中卻殺意畢:
“朕只想知道,江洲的謝氏,若離了江洲,是不是仍能維持這樣的輝煌!”
他轉又向高臺上走:
“世族重傳承,視傳承重於珠寶玉,虛名倒反能驅使人。”他提了襬,折轉過來,居高臨下著那桌案、那龍椅,這椅子是嘉安帝曾坐過的,他當年也數次進出過這宣徽殿的上書房。
此時的燕追彷彿在與早已崩殂的先帝對,“先帝曾說由易而難,朕卻要反其道行之,斷謝氏傳承,謝氏搬遷,十年之後,不知謝家還能否有如今威名,朕要睜眼瞧瞧了!”
姚釋彎了背脊,聽了這話,好半晌才問:
“皇上此言不錯,只是要令世族搬遷,非同小可。師出無名,只會遭人詬病罷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燕追便笑道:
“事在人爲,這纔是今日朕召你來的緣由。”
他坐了下來,桌案上茶水已經涼,只是機敏的黃一興卻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在他還沒有手去茶杯時,便已經換了新沏好的茶水上來,燕追端起茶杯時,那水微微有些燙口,卻不是難以下嚥的溫度。
這是今年岳郡新呈的貢茶,他喝了一口,覺得不錯,轉頭吩咐黃一興:
“送去清寧宮了沒有?”
他還在與姚釋說著正事,卻突然調頭問起這個,顯然妻之心極深厚。
黃一興便恭敬道:
“回皇上的話,已經送過了。”
燕追點了點頭,又若無其事轉過臉來,彷彿前一刻他喝到了甘沏醇的茶水,第一時間便想與妻子分是天經地義一般的事,他甚至不見毫尷尬,又接著說道:
“我要從高甚下手,你令人將他殺了。”
他將茶杯放在桌上,說話時手彈了彈因坐下來而微皺的角,神溫和。
姚釋愣了一下,下一刻便領會了燕追的意思,怕這纔是早朝之後,他將自己留在宣徽殿議事的意圖了。
而燕追要殺高甚,卻又不願尋了名目,明正大的衝他下手,反倒要借自己之手,顯然有將高甚暗殺的意思了。
殿中黃一興等人聽了這話,都低垂下頭,個個不敢吭聲。
姚釋想起高甚與昔日6長元有染,又疑似前朝餘孽,當下略一思索,便應了一聲,燕追再與他商議了一番,才令他退下了。
將桌上的奏摺批閱完,燕追看了時辰,已經是午時末了,傅明華有午睡的習慣,他想了想,若自己換了裳過去,坐上一陣便該起來了,遂扔了筆準備收拾一番去清寧宮。
清寧宮裡一片靜謐,樹梢之上的鳴蟬早就被人撲了下來,一路行來時,熱氣撲面而來。
黃一興一手提著襬,一面拿了扇子,追在燕追後扇。
還未進宮,黃一興要喊,燕追便手將他止住了。
他知道皇帝心意,向程濟打了個眼神,示意程濟先行一步去打招呼,宮裡大宮人今日是碧雲與碧藍當值,看到燕追過來時,宮人侍跪了一地。
“早膳前張嬤嬤抱了殿下過來,殿下不肯離去,娘娘便留了殿下,才睡下一刻鐘左右。”
碧雲小聲的解釋著,張嬤嬤是燕昭新換的母,爲防止皇子與母親近而疏遠生母,所以大唐自建朝以來,歷經三代君主,自嘉安帝時期,邊宮人侍便一撥一撥的換,就是防著有後宮之中侍人、宮人太過親近皇子,而引起禍端的。
燕追小時也是如此,到燕昭時自然也是差不多。
他年紀還小,邊侍候的宮人也多,母則是換了好幾個。
燕追點了點頭,放輕了腳步進屋,屋中擺的冰盆並不多,窗柩半撐著,屋角燃了檀香,青煙嫋嫋,使燕追沒來由的覺得一路行來的浮燥都散去幾分了。
牀榻之上的紗幔只放下了一層,繡了團團芙蓉,他以指尖挑開了紗帷,榻上一大一小兩個睡得正香。
傅明華穿了降綃薄紗,若若現的輕羅包裹著潤的玉臂,前/香若若現,臉著瓷枕,烏披散著將臉龐掩了大半,只約見一點朱脣。
相較於傅明華規矩的睡姿,燕昭便手足攤開,一隻小腳擱在傅明華上,小裳散了開來,出裡面遮了肚腹的抱腹。
燕追看了兒子一眼,見他脣不停蠕,不由啼笑皆非,目又落到傅明華上了,他坐了下來,俯下。
傅明華向來警醒,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睜開眼時,他的脣已經落了下來,一下便將馥雅香脣咬住。
他的胳膊繞過下,穿過秀,輕鬆將攬懷裡。
母親一,燕昭便往角落裡滾,拽著幔子的一角一團,又沉沉睡去了。
傅明華還沒反應過來,燕追的手便到腰側,輕輕便將腰帶勾開了。
天氣雖熱,可卻是手溫涼似玉,前沉甸甸的/玉被他握在掌中把玩,將頭埋進燕追懷裡,察覺到他的意圖,聲道:
“昭兒……”
“讓人將他抱走!”燕追臉有些難看,說話時脣在頭頂親了又親,手上力道逐漸加重,也使氣息有些不穩了。
“不行。”傅明華攬了他脖子,小聲的說:“不行的。”
若是將孩子抱走,碧雲等人自然知道他的意圖。
掙扎了兩下,卻又不敢太過大力,就怕將燕昭吵醒。
可是這點兒力道又哪敵燕追,最終仍是被勾了下直吻得氣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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