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得了這輝煌的一戰之后,大宋朝廷終于給自己掙得了一口息之機。
皇帝的圣旨也能從京城里出去了。
文德殿。
趙煊舉目在殿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漸漸浮現了不耐煩的神。
“朕的臣子如今都只剩下你們這些人了嗎?”他沉聲喝問道。
殿上無人敢應聲。
除了站的有些無聊的蘇揚和左顧右盼的齊王。
這一個袍上紋龍,一個是當殿唯一一個絳紫的臣子,像極了兩個特例。
元公公在皇帝耳邊小聲提醒道:“陛下,天牢和刑部大牢都被諸位大人住滿了。”
“朕知道。”趙煊輕哼了一聲,“可就算是如此,朕的滿朝文武也不該只剩下這些人吧?”
他雖然上了年紀,但一點也不糊涂。
該記得的事,他一件都沒有忘。
甚至于比以前更勞了,記得事更多了。
趙煊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背人,堂上文武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蘇揚扭頭看了看后的同僚們。
這一眼掃過去,確實是有些得可憐。
但被他殺了一茬,然后又被皇帝殺了一茬。
再加上二皇子和三皇子拐帶跑的,以及可能獨自跑路了的。
能剩下這麼些人,在蘇揚看來其實已經是有些破天荒了。
趙煊像是蠻牛一般,盯著朝堂上看了半晌,也只好選擇作罷。
這事,他誰的麻煩也找不了。
他能找麻煩的人,此刻都不在這文德殿上。
“朝廷歷經兩個月的黑暗與混,終于取得了一勝利,今天乃論功欣賞的日子,朕本不該掃興。”趙煊抖擻了兩下寬大的袖。
“這兩個月以來,我們經歷了什麼樣的戰事,又做了什麼,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朕覺得該賞誰,該罰誰,諸位應該沒有任何意見吧?”
群臣沉默。
他們現在都已經被殺的怕怕的了,哪還敢像以前一樣隨便開口。
以前他們逮著皇帝往死里噴的時候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麼的小心翼翼。
此刻還站在殿上的臣子們,大概都是同一個心思。
生怕多說了一句話,被皇帝給揪住把柄,然后很干脆的弄死。
“既然諸卿無話可說,那就宣讀旨意吧。”趙煊抬了抬手腕。
對于這樣一言九鼎,制霸全場的覺趙煊還是。
……如果他看不到前面這兩個有些無所顧忌的混蛋的話!
趙煊最近發現,蘇揚這位他心目中的顧命大臣,都有些被齊王給帶壞了。
元公公強行將有些佝僂的腰直了起來,緩步下了玉階。
在他的后,兩個小太監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滿滿當當的堆著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曰:大宋齊王趙麟……加封大將軍!”
“奉天承運,皇帝:金吾衛上將軍蘇揚……加封驃騎將軍,魏國公。”
蘇揚聽到這個敕封,不由得被嚇了一機靈。
皇帝這是要……干嘛?!
皇帝打破常規,讓齊王兼任大將軍,凸顯武將地位,這在蘇揚看來是正常的。
也是無可厚非的,他早就猜到皇帝可能準備這麼干。
他已經被文傷心了,哪怕強行開先河,他一定會這麼干的。
可他竟然了驃騎將軍,關鍵還加封了魏國公。
這個國公,實在是有點兇啊!
自大宋以前,歷史上當過魏國公的人,那都是有數的。
這可是公爵的第一等!
莫說在這個時空了,就是蘇揚曾經學過的歷史上。
能當上魏國公的,那個個都不是尋常人。
僅僅只是蘇揚知道的,就有李、房玄齡、徐達、范仲淹等人。
就看看這些人名字,就足以看出魏國公這個公爵份的分量了。
大宋因為數朝皇帝的刻意制,一直分漸臣子的權利。
莫說是公爵了,現在就連開國公,開國郡公都的可憐。
他真的沒有想到,皇帝會在他的上開這個先河。
在朝臣們開噴之前,蘇揚先一步說道:“臣請陛下收回命!”
蘇揚知道自己立下了不的功勞,也可以說是力挽了狂瀾。
但這個魏國公,他真的有些降不住。
“蘇卿可是要忤逆朕的旨意?”趙煊眼簾輕垂,沉聲問道。
蘇揚仰頭,看著兩鬢已經斑白的皇帝。
他猶記得,他為太醫初次見到皇帝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總是在咳嗽,氣場抑冷。
依舊是同一個皇帝,依舊是差不多的氣場。
但蘇揚在此刻的皇帝上到了孤注一擲的野心。
他這是要明正大,大刀闊斧的改一改大宋了。
這是好事,但……
蘇揚俯首,“陛下,臣過于年輕,恐降不住魏國公尊位!”
既然皇帝都這麼直接了,那他也就直接一點吧。
這個份,他頂在腦門上,可能會窒息。
本來他升的速度就已經非常的快了,簡直比坐火箭都快。
現在竟然直接跳到了魏國公,實在是有些恐怖。
趙煊忽然輕笑了一聲,“朕都沒有怕,你怕什麼?”
“諸位卿家,你們可有意見?”
眾臣有些躍躍試。
很明顯,他們對于蘇揚加封魏國公一事,是絕對有異議的。
就站在蘇揚后的袁弘慈出班說道,“臣……以為不妥,蘇揚雖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帝打斷,“將給袁卿的圣旨拿回來,朕再改改。”
袁弘慈:???
莫名其妙的改給他的圣旨干嘛?!
小太監將圣旨端了上去,拿出上面的第一封遞給了皇帝。
在蘇揚之后,宣讀的就是對袁弘慈的賞賜。
但現在……好像出了點變故。
趙煊展開圣旨,拿起筆,端詳了一下,刺啦一劃。
這一瞬間,袁弘慈聽到了自己心痛的聲音。
本不需要懷疑了,他肯定也進爵了。
蘇揚了公爵,他就算弄不到一個公爵,肯定也不會差。
但現在……爵位好像沒了。
這張讓他給欠的!
懊惱的袁弘慈,差點當場吐三升。
“陛下,臣的意思其實是……蘇揚加封魏國公有些不妥,他其實應該加封胡國公。”袁弘慈立馬就改變了自己的說法,幾乎是著急忙慌的找補。
但皇帝顯然不吃他這一套。
“袁卿,以后不要學孫毅那些狗賊,不就這不行,那不行的。說話,多做事。”趙煊將圣旨扔給了小太監,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后再努努力,這個國公爵位,朕給你留著。”
皇帝非常罕見的明目張膽任了起來。
就因為你多,反正這個爵位,我今天是絕對不會給你了。
但又不徹底的斷絕了袁弘慈的希。
而是明著告訴他,雖然今天我不給,但你以后再努努力,興許我心一好就給你了。
袁弘慈屈膝跪在地上,忽然覺膝蓋格外的疼。
心更疼……
他就說了半句話,國公,國公爵位啊……沒了!
那踏馬是國公!
竟然也是國公!
這一刻,袁弘慈想弄死自己!
說什麼狗屁話,武將地位必須升,往死里升。
這造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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