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榮囂張大罵著，緒越來越激，似乎隨時都在崩潰的邊緣。

隨著傷口越來越多，他漸漸連表都有些繃不住了。

而黃景龍只是悶著頭當劊子手。

在最開始問了兩句之后，他后來一句話都沒有再問過。

至于蘇揚……

本來只是閉目養神的他，到后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

等到蘇揚一覺睡醒的時候，他忽然間有一種好像有穿越了的錯覺。

眼前著一怪陸離的不正切。

這是典型的熬夜后癥了。

一直熬下去，好點的人說扛也就一直扛下去了。

可稍微睡一下，又睡不醒，就出現了蘇揚現在的狀況。

眼前的世界不真切，覺好像被掏空。

黃景龍干干凈凈的立在蘇揚的面前，低垂著頭，弓著子。

看到蘇揚睡醒，他默默的把一份供狀遞到了蘇揚的面前，“大人，金榮代了！刺殺齊王的幕后主使就是二殿下，行刺者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刺客組織刑徒，刑徒的首領之一被二殿下收買，算是二殿下養的狗之一，金榮才有幸見過那個刑徒首領幾面。”

“而這一次刺殺因為需要刑部的配合，金榮私底下也見過那個刑徒首領一面。”

蘇揚目錄詫異，這又是一個巨大的意外之喜。

他是真沒想到，黃景龍一發狠，竟然直接從金榮的手中撬出了如此關鍵的消息。

“他沒死吧？”蘇揚問道。

“沒有，還有一口氣！”黃景龍說道。

“找個醫工，把他的命保下來，說不定他等會還要面圣。”蘇揚說道。

黃景龍能從金榮的口中得到這個關鍵的消息，蘇揚幾乎能夠想象到金榮的慘樣。

“是！”黃景龍很順從的應了下來。

此刻的他，跟蘇揚剛開始走進這間牢獄之時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親手當了一回劊子手之后，黃景龍的眼角就帶上了兇戾之氣。

“這一次，你立了大功！”蘇揚慢悠悠說道。

黃景龍低頭，“下不敢居功！”

“不，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蘇揚還沒有從下屬手中搶功勞的習慣。”蘇揚抬了抬手，“你知道若你不選擇審訊金榮會是什麼下場嗎？”

黃景龍抬頭看向了蘇揚，遲疑許，說道：“知道！”

“給你一句忠告吧，不管給誰當走狗，最好專心一點，不要三心二意，做墻頭草。不過，在這朝野上下，我覺得當走狗最好還是……”蘇揚指了指上面，“這天下如今還是陛下的天下，諸位皇子，可還連一個儲君都沒有呢。”

黃景龍，“謹遵大人教誨，下覺得當個劊子手好！”

蘇揚聞言笑了，“你覺著好就好吧，錢大敨你繼續負責審訊，本即刻宮！”

“是！”

有了這麼一茬，蘇揚發現黃景龍確實有了明顯的轉變。

這人也是個聰明人，只是一直屬于是那種見針，誰強大就跟誰親近的人。

而這一次，他算是徹徹底底的被蘇揚給上賊船了。

想下去，那都由不得他。

而有金榮的供詞，這個案子到現在也差不多可以定案了。

蘇揚準備的那些東西本都用不上，直接就可以給皇帝匯報。

離開大牢后，蘇揚回了一趟署。

洗了個澡，讓自己稍微清醒了幾分，又換上了服之后，這才帶著厚厚一摞的供狀進了宮。

在深重的宮里，蘇揚像闖關一般一路通報，才到了皇帝的面前。

始終一副病懨懨模樣的皇帝趙煊看到蘇揚進宮，幾乎不顯山不水的眼簾中，也多了一驚詫，“蘇卿該不會是想告訴朕，齊王被刺殺之案已經水落石出了吧？”

“正是！”蘇揚朗聲說道，“但在臣稟報此案之前，臣請陛下赦免臣的死罪！”

“準了，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皆無罪！”趙煊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準允了。

“臣謝陛下隆恩！”蘇揚長揖到底。

再度起之后，他將供狀連同自己之前整理的卷宗，一并遞了上去，“請陛下過目！”

在元公公接過那些東西之后，蘇揚繼續解釋道：“陛下，這里面包含了數份口供。臣得到了一些江湖傳言，說尼教在京中時常做那犯上作的勾當，便以迅雷之勢，迅速抓捕了尼教數名尼師與法師。”

“通過對這些人的審訊，竟意外牽扯出了的刑部的幾位大人，刑部員外郎金榮，刑部侍郎錢大敨，以及證據不是很明確的刑部尚書梁檢梁大人。”

“尼教徒招供，他們是聽從金榮與錢大敨二人的指使，時常暗中運送一些不知底細的東西進京，而這些命令，是從二殿下的府邸發出來的。”

“定王府有兩位管事牽扯其中，下已經派人羈押了，暫時尚未得到有用的東西。”

“在今天凌晨，臣又連夜審訊了刑部尚書梁檢梁大人與員外郎金榮大人兩位大人，倒是讓臣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而這些消息過于駭人聽聞，臣……死罪！”

趙煊雙手舉著卷宗，病懨懨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他瞥了一眼蘇揚，“無罪，繼續說吧！”

“是！”蘇揚應下，繼續說道：“除了梁大人代的那些東西之外，員外郎金榮金大人代的東西，非常直接的證明了齊王被刺殺一案，幕后主使者便是二殿下。”

“真正手的，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刺客組織刑徒，金大人所描述的甲胄特征，也與下親自所見的吻合，完全一致。”

“此次刺殺事件中，刑徒是真正手的，而金榮以刑部職權之便，為這些刺客大開方便之門，負責善后以及理一些首尾。”

“據金榮代，刑徒組織的首領之一早已被二殿下收為己用。”

“陛下，臣目前所知的就這些，詳細闡述皆在卷宗之中。”

說完之后，蘇揚也就聽天由命了。

雖然他覺得皇帝應該不會把他給怎麼樣，但這個事很難用他做的設定去一概而論。

趙煊慢條斯理的看著卷宗，忽然問道：“你的道聽途說來自老三吧？朕說的，是尼教之事！”大風小說

蘇揚的頭皮頓時就麻了。

果然，在這京師之沒有什麼是能瞞得住皇帝的耳目的。

蘇揚微微抿，頓首說道：“回陛下，三殿下確實指點了一下為臣。”

“嗯，你倒是會審時度勢。”趙煊忽然笑了一下，只不過他病懨懨的樣子，讓這一份笑意看起來稍稍有些瘆人。

“朕的這些兒子啊，中用的朕瞧不上，朕瞧上的，個個不中用。但看看他們勾心斗角的手段，個個又好像手段十足。”

這話說的，蘇揚本無可接，也完全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