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蘇揚覺得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但這也僅僅只是判斷。

沒有人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哪怕是換一個尋常一點的人，判斷都不可能為斷案的依據。

就更別說，蘇揚現在面對的這個人是二皇子了。

即便蘇揚手中握有一定的證據，也休想在三天之給二皇子定罪。

哪怕不用腦子想，蘇揚也清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也算是有了一定的進展，把尼教和金榮、錢大敨，以及定王府那兩個管事頂上去，勉勉強強應該也能差。

敲定好這個事之后，種康沒敢再耽擱，急匆匆就告辭離去了。

而李云澤也在隨離開，前往了刑部大牢。

他還在深挖尼教！

李云澤篤信，這個在暗中野蠻生長起來的組織，絕對有更大的。

蘇揚猶豫了一番，認可了李云澤的判斷。

他跟尼教也算是打過不小的道了，這個教派的背后，確實枝蔓頗多，也的確有深挖的必要，萬一能挖出來一些驚喜也說不定。

蘇揚是和李云澤一道前去的。

李云澤繼續尼教的子，而蘇揚現在盯上的，是刑部的那三位大人。

“梁大人！”

蘇揚抬走進了有些的牢房。

雖然條件依舊糟糕，但這里已經是刑部最好的牢房了。

單人間，還有一床發霉的被褥。

角落里，刑部尚書梁檢已經看不出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此刻的模樣和外面的流浪漢比起來，也就是上稍微整潔一些，初次之外，已看不出其他的區別。

梁檢抬頭，睜開了那雙依舊明的眼睛，“蘇大人這是終于想起老夫了？”

在蘇揚的刻意授意下，梁檢和錢大敨最近過的完全是與世隔絕的日子。

“一直惦記著梁大人，只是京中最近發生了幾件大事，下實在是不開！”蘇揚也不在乎這牢里環境的惡劣，直接席地而坐。

梁檢頭一低，再度將頭埋在了雙臂之間。

“梁大人不好奇發生了什麼？”蘇揚沒等著梁檢的發問，只好自顧自說道。

“不興趣！”梁檢意興闌珊，悶聲說道，“老夫如今只是一階階下之囚，哪還有什麼資格去關心外面的大事？聽了也只是徒傷神罷了。”

蘇揚笑了笑，“梁大人還是如此的睿智，只是這個清閑你恐怕是躲不掉！大人是在等著救兵嗎？這一次，恐怕是沒有了。”

梁檢忽然發出嗬嗬兩聲冷笑，“老夫能有什麼救兵？劫獄嗎？哈哈哈。”

“以大人的城府不該說出這樣的話，過于無趣，你耽誤我的時間不要，但別到頭來耽誤了自己的命。”蘇揚凝聲說道，“我知道梁大人是個聰明人，也很善于審時度勢，擇優選擇。”

“我沒打算對梁大人用刑，只因為我知道以大人的城府該做什麼樣子的選擇。”

“齊王遭遇刺殺，京中的尼教已被連拔起，梁大人，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

梁檢沉默了好一會兒，悶聲說道：“不興趣！”

“我相信大人會興趣的。”蘇揚笑了笑，“這樣的事大人都不興趣，那下就不知道大人在這牢籠之中還關心什麼事了。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訴大人，我沒有完全能夠吃死二皇子的罪證，但諸多證據的矛頭已經指的清清楚楚。”

“大人浸朝堂數十年，應該已經能猜到在這種況下，我會怎麼做了！明天就是三天的最后一天，大人若不做個選擇，那我就得幫大人做了。”

梁檢豁然看向了蘇揚，“你要把我頂上去？”

“大人是最合適的人選不是嗎？而且，你本沒有爭辯的機會！”蘇揚輕笑道，“尼教數名尼師一口咬出了三位大人，與定王府兩位管事，我總不至于傻乎乎的直接去咬定王吧？”

“兩個罪名疊加到一起，還是刺殺親王，大人應該會落個株連九族，后輩子孫全部賤籍的下場啊！”

梁檢的目沉沉的看著蘇揚，從牙中緩緩出幾個字，“無恥小人！”

“承蒙夸獎！”蘇揚拱手，“我不做冤枉人的事！”

“我跟刺殺齊王毫無干系！”梁檢怒吼。

“我不會這麼認為，陛下也不會這麼認為的！”蘇揚笑看著梁檢，“陛下應當早就知道刑部和尼教已被二殿下只手掌控，我這個差事上去，不是不太圓滿，絕不會有錯。梁大人該不會真的以為，陛下對下面的事一無所知吧？”

梁檢殺人一般的目死死盯著蘇揚，咬牙切齒說道：“你這是栽贓陷害！”

“只有梁大人你會這麼認為。”蘇揚說道。

梁檢深呼口氣，后腦勺咚一聲撞在了墻壁上。

許久，他才喃喃說道：“我對齊王刺殺之事，真的毫不知！”

“大人可以繼續負隅頑抗，固執的堅持自己心中的見解，其實無所謂的。”蘇揚說道，“今日前來見大人一面，我只是抱了一點可有可無的希。大人若是識相，那自然最好，若是寧愿落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下場，也不愿說點什麼，那我也沒意見。”

“梁大人，你應當很清楚。哪怕我手中握了絕對致命的證據，這件事也會被陛下下去的，二殿下最多被足。但這點證據，對大人而言，卻恰好相反。”

“大人可以慢慢考慮下，到底是選擇一個痛痛快快株連九族的死法，還是掙這微薄的一線生機！”

梁檢一言不發的看著蘇揚。

有些時候，謊話反而無所謂。

有真正殺傷力的，是這半真半假的話。

梁檢心中沒有任何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在刑部呆的時間，可比蘇揚久太多了，也自然清楚，蘇揚說的確實是真的。

“你保證不了我任何東西！”梁檢沉聲說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他的聲音忽然間有些沙啞。

蘇揚頷首，“我確實保證不了梁大人任何的東西，是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能保證的只有大人株連九族的下場，以及那并不算多麼可能的一線生機。”

梁檢忽然嘲弄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的無恥！”

“可我并不覺得我冤枉了大人！”蘇揚說道。

“我與尼教本毫無干系，他們怎麼可能會攀咬我？”梁檢怒聲喝道。

蘇揚扣了扣鼻子，“我吩咐的，有問題嗎梁大人？”

梁檢咬著牙再度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金榮的份？”又過了好一會兒，梁檢說道。

“梁大人是想告訴我點什麼呢，還是想考我？”蘇揚笑問道，“金榮，二殿下的嫡系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