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蘇揚就這麼被打發了。
說不郁悶那肯定是假的。
面對趙鼎時的風輕云淡,等出了門,蘇揚的臉瞬間沉的可怕。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蘇揚可比泥人狠多了。
這深更半夜的,趙鼎不可能只是簡單的叮囑那麼兩句,表一個態度。
但很可惜蘇揚思前想后,也沒能再想出更深一些的解釋。
最后的結果,大概就只能勉強理解為趙鼎就是想威脅一下他。
這是完全浮于表面的解釋,但蘇揚也只能暫時這麼去理解。
定王府那高大的門楣外,龔名把忐忑兩個字幾乎完完全全寫在了臉上。
他的腳底下好像長了什麼東西一般,讓他一刻也不能安心。
在那漢白玉雕砌的石階上,他來來回回的踱著步,不時向側門的方向上瞄一眼。
雖然那兩個管事被蘇揚大刑加,但龔名對這二人的態度也相當的和氣。
盡管那一中一小的態度有些倨傲,可就算是沒話說,龔名也會強行找話題聊上兩句。
他的這個態度,讓他麾下那些差役的目都有些不自在。
吱呀。
定王府的側門打開了。
一潔白衫的蘇揚,在夜中顯得格外惹眼。
龔名一個箭步就竄上前來,“大人,二殿下沒把您怎麼著吧?”
他用很低的聲音,鬼鬼祟祟的對蘇揚說道。
蘇揚輕笑,搖了搖頭,“殿下只是叮囑我們好生辦案,生死不論!”
龔名的目登時有些詫異,他瞄了一眼那一大一小兩個管事,“有二殿下這句話,我等辦案,也能施展得開手腳了。大人,下請命,親自審訊這二人。”
蘇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龔名,點了點頭,“行,先回去吧。”
“是!”
龔名是知道自己惡了蘇揚想表現一下,還是說另有目的,蘇揚并不在意。
這在他看來并沒有多的區別,他看的也只是結果。
龔名自告勇,若是真干出了一些的結果,蘇揚絕對不會吝嗇。
可若是恰好反過來了,這個小鞋他也就穿定了。
蘇揚絕對想盡辦法整死他。
騎驢看唱本,兩面三刀,亦或者心懷不軌,在蘇揚這兒的結果是一樣的。
夜已深。
可刑部的大牢里依舊人聲鼎沸,慘聲不絕于耳。
蘇揚帶人回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署稍微瞇了一下。
這兩天想回家睡安穩覺幾乎是不可能了。
現在回家悠悠閑閑的睡個安穩覺,蘇揚很有可能就會從此長眠。
這事,可一點也不興辦。
凌晨。
蘇揚從短暫的睡夢中驚醒。
他抬頭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披出了門。
開門聲驚了門外正在打盹的兩名差役,二人立刻上前,“大人。”
“什麼時辰了?”蘇揚問道。
“大人,丑時了!”一名差役說道。
蘇揚說道:“去請李大人與種大人二位大人來見我!”
“是!”
差役應了一聲,轉就走。
不多時,種康與李云澤聯袂趕了過來。
兩個人看起來好像都沒有睡覺,神萎靡,眼睛熬得通紅。
“見過蘇大人。”
蘇揚命差役上了三杯濃茶,三人喝了片刻之后,他這才直奔主題說道:“兩位大人,可有什麼進展?”
種康與李云澤對視了一眼,臉都不是很好,先后搖了搖頭。
“龔大人那邊看來也是沒有進展了是嗎?”蘇揚再問道。
種康頷首,“下與李大人趕過來的時候,龔大人還在牢里嚴刑拷問定王府那兩位管事,暫時看來似乎還沒有什麼進展。”
蘇揚把往椅背上靠了一下,“種大人對金大人怎麼看?”
種康神微楞。
他還在考慮這個案子的事,蘇揚的話題冷不丁的跳到金榮的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他說道:“不算好,不算壞,金大人在下的眼中中規中矩吧。”
“種大人不妨再仔細想想!”蘇揚說道。
種康的臉瞬間嚴肅了下來,他大概知道蘇揚說的是什麼了。
這個案子進行到這個地步,牽扯到的人已經太多太多了。
而時間也已到了第二天了,陛下給他們僅僅只給了三天的時間。
大理寺那邊什麼況尚不清楚,但截至目前,誰也沒有搭理誰。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本不需要深思。
稍微一想,幾乎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做的不好,各安天命。
做得好,這麼大的功勞,誰愿意與人平分?
雖是同殿為臣,但都有一些人盡皆知的潛在規律。
腦子里七八糟的繞了一圈之后,種康正說道:“大人,金榮是一個小心思比較多的人。雖然下沒有實質的證據,但除了嚴刑拷問以外,不妨派人調查一下他的過往。凡有果必有因,他的手腳不可能理的干干凈凈,肯定會留下一些蛛馬跡的。”
正在閉目養神的蘇揚點頭,“此事那就給種大人去辦了,時間迫,我們也不能等著陛下親自發問,我想明日最后能給陛下一個答復。如此一來,陛下滿意,我們大家都好,二位大人以為如何?”
李云澤目微,沉聲說道:“大人,定王府那兩位管事當如何置?”
“他們難道不是尼教賊眾嗎?”蘇揚反問道。
李云澤搖著頭輕笑了一聲,拱手說道:“大人英明!”
“被到了這個地步,我們總該是要做出一點事的吧?想要真正差個水落石出,我看沒多大的希了。”蘇揚直言不諱說道。
這話說的過于直接,把李云澤與種康又差點給整蒙圈了。
大家剛剛還在打著謀的啞謎,這怎麼轉眼間就直接當面鑼對面鼓的開始了呢?
“大人,這不是已經差不多水落石出了嘛!”種康不太自然的訕笑一聲說道,“尼教乃是最闊禍首,金大人與錢大人甘為爪牙。”
蘇揚笑了笑,“這種事,看來還是種大人比我更擅長!”
種康忽然間想罵娘,你說了半天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怎麼說著說著,還忽然間捧殺我一腳呢?!
但這話又說白了,就是大一級死人。
這個案子得有人背起來,出這個主意的人,也得有人背。
種康雖然不太樂意,但也沒有辦法。
“大人過獎了!”種康謙虛說道,“下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我們沒有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沒有放過這群賊子!”
蘇揚輕笑,這麼上道就很好辦事了。
他知道,這件案子里面本不存在冤枉的可能。
他們現在僅僅只是不得已而為之,選擇在半道結案。
把金榮、錢大敨與尼教先推上去,定鐵案差。
其實,蘇揚的心里已經基本上篤定,幕后元兇應該就是二皇子——趙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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