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晚上的時候，理國公氣勢洶洶而來。

然而燕寧丫鬟們把自己的閨房大門一關，擺出一副請理國公踹門的樣子。

理國公倒是想踹門，問問白眼狼為什麼敢這樣欺辱姜嬛，然而看見了從門梁上垂落的帶著幾分肅殺之氣的王府腰牌，他只覺得楚王冰冷的臉就在眼前。

理國公灰溜溜地走了。

燕寧躲在屋子里，要努力捂著才不要笑出聲音來。

覺得自己這一日都滿滿的都是快活，又聽阿蓉之后來跟自己說已經知道姜嬛對十皇子做了什麼，見阿蓉的面容里都是幸福與甜，顯然十皇子不僅僅贈送了寶石，還必定有許多的海誓山盟與甜言語，燕寧也覺得為阿蓉高興。

等到了空閑的時候，看著李貴妃賞賜自己的許多東西，還有楚王人從蜀中帶回來的許多的特產，猶豫了一下，沒舍得用楚王給自己的那些，只拿李貴妃賞賜的那些華昂貴，尋常人家都得不著的錦緞還有宮造的首飾分給幾個姐妹，又送了魏八姑娘一些。

魏八姑娘之后又回禮，送了燕寧幾瓶十分稀罕的香，聽說是西域傳過來的，十分罕見。

燕寧高高興興地收了。

只是打從楚王出征，就更多的時間都在默默地為楚王祈禱，希楚王能夠不半點傷痛，因此更喜清凈簡樸，這些香之類的用得也。

還是更喜歡留在國公府里哪兒都不去的。只是最近國公府里也并不是十分天平。長房與二房也就算了，因為理國公習慣把楚氏母在的外室當做平日里停留歇息的地方，就算是回家也只會去后宅的妾室房中消遣，因此理國公夫人一向清閑。至于二夫人，閑暇的時候更喜歡讀書練字，或是研究金石學問，因此也也是一貫的太平。只有三房的三太太與四房的四太太最近有些忙碌吵鬧。

三太太自然是因為挨了打的陳泰之后再也不敢上門，知道這個婿只怕是要黃了，心里頭憋屈。

因為阿靜厭惡陳泰，三太太罵了兒無用幾日，又舍不得阿靜難，因此就算心里憋屈得不行，也只能默默地忍了，再也不提陳泰之事。

然而不提陳泰，阿靜的姻緣又在哪兒呢？

三太太最近上火得不行，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眼睛都亮了。

記得之前，長平長公主帶著獨子沈言卿過來看老太太。

長平長公主乃是皇家公主，沈言卿又是長平長公主的獨子，請說是京都之中難得一見的年才俊，模樣兒也是極好的，比陳泰還要俊麗。不僅這樣，沈言卿乃是端伯嫡子，日后也可以襲爵不說，親舅舅還是皇帝……日后的前程這還用說嗎？

因此三太太心里頓時生出了幾分希來，又只恨那一日陳泰來得不是時候，竟然沒自己拜見長平長公主，然而最近因為心里藏著這份心思，就對理國公夫人旁敲側擊沈言卿的況。

理國公夫人要對這個弟妹無奈了。

不提三房的家世能不能被長平長公主看得上，只說三太太這都是什麼眼。

不說沈言卿如何，長平長公主這做母親的就不是個省事兒的，誰給做兒媳婦兒簡直就是倒了霉。更何況端伯府都得跟蜘蛛窩似的了，三太太竟然還想阿靜嫁給沈言卿？

“……長平長公主眼高于頂，想必對的子希冀極深。”理國公夫人含蓄地說道。

“那自然是沈家公子的確優秀才這樣。”三太太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理國公夫人的話，高高興興地走了。

見走了，理國公夫人了眉心，又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麼敷衍過去，不然誰知道三太太會做出什麼阿靜沒臉的事。還記得三太太是個自來，那日在楚王親信的面前把阿靜的臉丟得滿街都是，因此便將這事兒傳話給了阿蓉，阿蓉跟阿靜背地里一些，阿靜有個心理準備，也能留意三太太，老實一點。

然而想到三太太興高采烈的樣子，仿佛可算是發現了一個寶貝似的，理國公夫人又忍不住嘆氣。

燕寧自然也知道這件事，見理國公夫人十分嘆氣，便忍不住好奇地對阿蓉問道，“大舅母這樣看不上沈家麼？”所以上一世，嫁給沈言卿的時候，理國公夫人才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樣子，還拼了命地給塞嫁妝，想把的底氣給撐起來。

想到這里，燕寧就知道上一世自己的一意孤行理國公夫人多傷心與擔憂了。此刻看著阿蓉不由低聲說道，“大表姐，我覺得自己辜負了大舅母。”

“胡說八道。”阿蓉把這些事告訴阿靜的時候，阿靜的臉都氣白了，跟自己道謝之后就匆匆走了，想必是去和三太太說道這件事。

見燕寧垂著頭坐在自己的跟前，阿蓉便笑著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母親都不會怪你。”

“我知道。”燕寧低聲說道。

做母親的，就算孩子失，傷心，可是卻都舍不得怪罪自己的孩子的。

只是覺得愧疚罷了。

“說起阿靜的婚事，我就想起你的。”阿蓉見燕寧詫異地抬頭看著自己，遲疑了片刻，才試探地，小心翼翼地對燕寧問道，“阿寧，你也快大了。你想嫁給怎樣的人？”

見燕寧的臉微微漲紅了，阿蓉看著溫地說道，“你……記得很多事。有沒有記得這京都之中，誰家的公子是護妻子的好男子，是會善待妻子的好人家？”燕寧既然知道上一世的事，那上一世，也應該知道年的孩兒嫁給誰才會幸福安樂。

燕寧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阿蓉，了角。

“比如……魏家九郎怎麼樣？”

“他很好。”燕寧抿了抿角對阿蓉說道，“他對妻子很好，夫妻和睦，不染二，魏國公府也是京都里最清凈的人家。”

“那……”阿蓉的眼睛亮了。

“可那不是我的。”燕寧突然抬起頭，對出幾分詫異的阿蓉帶著幾分誠懇說道，“大姐姐，嫁給九郎會很幸福，可是那幸福本是旁人的。我不會嫁給那些我曾經記得的好男子。”

窩進了阿蓉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有上一世的記憶，自然知道上一世誰家的兒郎會對妻子好，誰家的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可是……重活一輩子，不是為了借著那些記憶去搶占本屬于另一個人的幸福的人生與姻緣，心安理得占據本屬于們的那段滿的。

那或許會很幸福。

可是不想要。

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夫君呢？

燕寧默默地攥了自己的手，腦海里仿佛有一個寬闊的背影，一雙可靠的手臂一閃而過，可是下一刻卻想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