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一過。
有人反應了過來,他看著王仲,一挑眉:“可我記得…這些日子,沒人去砸了你們莊子的正公廟。”
王仲嘿嘿一笑:“可不是!”
“你們覺得稀奇,那張狗也覺得稀奇。”
“他急著要那五百文錢,去催促了好幾回了,可昨個我見他一瘸一拐地回家,問他怎麼一回事,他只說是摔得。”
“可人怎麼會摔那樣子,分明是被打的。”
不人心里有了恍然。
王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聲說道:“所以今個我來長安,就沒去賣貨,而是去縣衙打聽了下消息。”
“你們猜張狗那傷哪來的?”
不人催促著他。
王仲賣著關子,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其實啊,昨天張狗去催,被不良人給捉住揍了一頓。”
“差人們辦事,豈是一個地能夠催促得?”
“就以阻礙府衙正常辦事秩序,打了他十杖。”
說到這,幾乎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王仲一頓:“這不良人也同我說了,朝廷的命令他們不得不遵從,但…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正公多大功德,大家心里都有數。”
“從上到下,都是一個態度,做做樣子就好,誰會真查?”
“只要別鬧得太過,非得扛著正公的泥塑招搖過市,在長安城里大搖大擺的,私下立廟的事,本不會追究,更遑論砸廟了。”
嘖。
“既然如此,干嘛要頒布這個命令。”一個人搖了搖頭,一臉匪夷所思。
當然…
其他人也不知道這事,他們也不敢妄加議論。
就在這時。
一個不曾參與過之前討論,一直在一旁默默喝茶的讀書人開了口:“這事,我倒是有聽過一些傳聞。”
“哦?”
“真的?”
那群人投過來質疑的目。
那個讀書人一笑:“我是同福學社的學子。”
“最近搬家來此,過來喝喝茶罷了。”
同福學社!
這是一個金字招牌,這群人頓時就沒了疑,一個同福學社的讀書人的話,是可以值得相信的。
這個讀書人一點桌子,輕聲道:“這件事,按理來說,應該是歸刑部、或大理寺管,但當朝廷提出來,要整頓私廟之后。”
“那位刑部尚書,周尚書開口拒絕了這件事,說給禮部來辦吧。”
“然后這件事便由陛下許給了禮部尚書。”
“沒辦法,禮部尚書王珪就只能照辦,所以這件事便這樣了。”
朝廷的八卦有些人心魄。
“不能吧,陛下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有人小聲嘀咕著,生怕自己的話被別人給聽了去。
也有人疑起來:“可我記得…那王尚書不是士族的人,正公不是跟士族的人關系最差?”
那讀書人連忙解釋起來:“只是理念上有所沖突罷了。”
“士族之所以能存千年,不還是因為他們能夠帶領百姓過上好日子?所以百姓才能容得他們的存在。”
“正公先前所為,不看結果的話,確實顯得過激了一些。”
“士族覺得對百姓不利,所以阻攔了一番,只是從結果上看是好的,我最近所見各士族同窗,可都越發認可正公了。”
這群人大字不識得幾個,約覺得有些怪異,但…畢竟是從同福學社的讀書人里吐出來的話,細一琢磨下,還有幾分道理的。
看著這群百姓們的附和。
讀書人微微一笑,心滿意足。
他…當然不是同福學社的讀書人,他打聽過了,這里不會出現同福學社的學子,才有了冒名頂替這麼一出。
他是王珪安排的人。
其目的,就是為了說的這幾句話。
是實話嗎?
的確是實話,只是…把王珪提議廢除私廟的事,改了朝廷提議,把王珪主攬下這件事,說得模棱兩可,像是李世民安在王珪頭上一樣。
王珪的想法很簡單。
把一招臭棋,變一招好棋。
這雖然不能給他們帶來直接的獲益,可至…在百姓心里,他們的能變得稍微好那麼一些,也能給他們留下一個其實士族和正公差不多的印象。
至……
王珪是希,他們做生意的時候,百姓能不是那麼的抵他們的生意。
等武珝發現這件事的時候。
已經是隆冬第一場雪落下來,這種消息甚至已經傳到了橡膠廠里、傳到了巢里,有人向武珝提出疑問,武珝才得以知道。
游俠兒們是第一個遭了殃的。
他們辦事不力,沒能第一時間打聽到這個消息,甚至都沒能打聽到這個消息,武珝罰他們每天都要繞長安城跑上一圈。
這可是冬天。
但這群游俠兒也是有苦說不出,他們一向以消息靈通而驕傲,為什麼偏偏了這個,他們匪夷所思。
他們也想不到,王珪安排人去做這些事的時候,都是要避開游俠兒們的。
武珝拿著這個消息,找到尹煊:“大郎,您瞧瞧,這外面的消息是有多離譜,都傳這樣了。”
尹煊瞥了一眼,擺擺手:“不用在乎。”
“是真是假,以后自然會有定論。”
“不過是找到了能氣的機會罷了。”
武珝點了點頭。
“我聽說,薛仁貴要回來了?”尹煊隨口問了一句。
武珝微微一笑,應道:“是的,他們已經尋到了大郎所需的東西。”
尹煊一挑眉。
這次還真是夠順利的,出航不過半年,便有所收獲,這可是橫一個大洋的距離,只是尋找方向,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了。
看來…薛仁貴已經磨煉出相當的遠航技了。
一個半月后。
新年到來,一艘小船停泊在灞河埋頭,曬禿了一層皮的薛仁貴,帶著幾個同樣曬禿了一層皮的游俠兒,搬著幾個箱子,飛速地往同福食肆而去。
早就歇業打烊的食肆里。
薛仁貴一邊同尹煊介紹著,一邊打開了箱子:“大郎,您是不知道,這航行實在是太痛苦了。”
“就只有海啊,一點陸地都見不到,要不是有巢研究出來的那些東西,我們怕就要死在海上了。”
“不過,幸不辱命,東西還是給您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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