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自己？

為什麼？

長孫無逸著頭皮，開口問道：“學生一直不曾得罪正公，不知正公要行此兇戾之事。”

說著，他頓了一下，加快了些語速：“若是正公覺得揍學生一頓可以出氣，那正公便盡管出手，學生絕無怨言。”

“能舍學生皮，讓正公開心一下，便是天大的幸事了。”

尹煊咧一笑：“不愧是長孫家人，話說得就是漂亮。”

“但…賭球的事，你應該是有些印象的？”

長孫無逸一頓，著頭皮點了點頭：“是。”

這事說大不大，賭坊雖然朝廷一直在管控，這些年來，賭坊只有減、沒有增多，甚至除了自己外，就一直沒人能再獲得一個合大唐律法開設賭坊的資格。

賭球這事，他們也就是自己尋著開心。

也沒耽誤蹴鞠聯賽的進行。

這事…怎麼就惹正公怒了？

“看過雜志嗎？”尹煊又問道。

長孫無逸點著頭：“看過幾期。”

尹煊晃了晃手中的子：“那你應當是記得，我對賭球的看法？”

長孫無逸頓時無言，他對雜志不興趣，看得那幾期，也只是對上面的一冊神志故事有所興趣才買的。

關于蹴鞠、關于學的那部分，他是一眼都沒瞥。

若不是蹴鞠能掙這麼多銅錢，他甚至連蹴鞠規則都還不了解。

“看樣子是不記得了？”尹煊拿著拐，輕輕點了幾下地面，咚咚幾聲作響，砸得長孫無逸跟著抖了幾下，“那我提醒一下你吧。”

“先前蹴鞠聯賽的消息發出去的時候，我便在雜志上說了。”

“誰要弄賭球，便是同我作對。”

長孫無逸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搞賭球，一直都有人來勸他一定要的。

尤其是兵部事發之后，過來賭球的人，一下就了一半。

他還當是什麼原因，原來是這個……

“明白過來了？”尹煊舉起拐。

長孫無逸驚呼：“正公，學生知錯了，還請正公開口，明示該如何補償正公。”

院子外也傳來了長孫無忌的聲音：“正公，手下留！”

尹煊微微一笑。

一步向前，手里的拐毫不猶豫地揮下，砸在長孫無逸的小上。

咔吧一聲。

骨頭斷裂，長孫無逸跌倒在地。

長孫無忌大步流星門，剛好看到尹煊揮拐，又砸了第二下，是另一條小，依舊是極其清脆的一聲。

長孫無忌臉憋得有些蒼白，他冷眼看著尹煊：“正公好大的威風，平白無故闖我府中，打傷我弟。”

“莫不是正公真目中無人，覺得這大唐、這長安是你的地盤了。”

尹煊轉過，冷眼看著長孫無忌，長孫無逸的哀嚎，就了這間屋子里的伴奏：“我就是這麼大的威風。”

“大唐、長安，無論何，我便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能奈我何？”

長孫無忌覺得自己牙齒被咬壞了。

尹煊接著說道：“你這弟弟，不聽話，半年前我便說了，誰敢弄賭球，便是得罪我、便是要和我做敵人。”

“現在，如他所愿。”

拐一揮，呼嘯風聲，便對準了地上哀嚎的那人。

長孫無忌惡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他這麼聰明的人，哪里還想不到，分明就是尹煊借著這個機會，來報復自己。

來報復…朝廷不了了之，沒有查出個究竟來。

“既然正公已經懲罰了舍弟，還請離開罷。”長孫無忌咬著牙，狠聲開口，“我這府上茶淡飯，恐不合正公胃口。”

尹煊搖搖頭：“不急。”

長孫無忌一愣。

“還有一人呢。”尹煊溫地一笑，“你那兒子長孫凈也摻和了這件事，喚他過來吧，也省得我再費腳力去尋他了。”

長孫凈？

長孫無忌一瞪眼，看向長孫無逸。

長孫無逸捕捉到自己哥哥的眼神，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這件事的確有自己那個侄兒參與進來。

長孫無忌默不作聲，他們正準備開口，勸說尹煊一番，希能付出一些代價，換回自己兒子的那雙。

尹煊嘆了口氣，找了張凳子坐下，冷眼看著長孫無忌：“這麼說，你是非得讓我麻煩一下了？”

“要知道，你阻攔我、或是不配合我，我就當你是我的敵人，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今天打兩個是打，打三個也是打，打一群也是打。”

說著，尹煊揮了幾下拐杖，使得那一個虎虎生威。

“既然讓我麻煩了，我不介意多麻煩一些。”

長孫無忌覺得自己的突然有些發酸。

李道宗到現在，右已經落下了殘疾，現在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長孫無忌可不想和李道宗似的。

甚至…一想到明天得坐著椅上朝，他就渾起皮疙瘩。

長孫無忌著頭皮，朝著一旁的小婢招了招手：“去，把小七郎君喊來。”

婢應了一聲，匆匆跑出去。

不多一會，就帶著臉蒼白的長孫凈走了過來，在路上，他就已經聽婢說了前因后果，現在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他倒是想跑，可…正公想揍一個人的時候，自己就算能跑又能跑到哪？

茲都有正公的分店。

波斯都有正公的人。

“父親。”

“正公。”

長孫凈畢恭畢敬地同長孫無忌以及尹煊問候一聲，心里還抱著一不切實際的期盼，自己表現好些，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尹煊招了招手：“過來吧。”

長孫凈走過去。

“我給你一個意見。”尹煊緩緩開口。

長孫凈心里忽然一喜，看這個語氣，自己似乎不用挨揍了？

尹煊一指地面：“你現在躺下來，還要好一些。”

躺…躺下來？

這就是正公的意見？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選擇乖巧聽話，躺了下來，閉了雙眼，希正公能夠下手輕一些。

不過…尹煊不是什麼心慈手的人。

咔咔兩聲。

長孫凈的兩條雙小應聲而斷。

尹煊緩緩起，看著手里的拐杖，眼里滿是滿意——不愧是魏征用的，打斷了四條，竟然連點裂痕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