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吊一鍋牛骨湯。

不過最近尹煊有些犯懶，不想煮湯，油潑面都是起一鍋熱水，倒也不會失去多滋味。

鍋里水燒開之后。

把牛腩倒鍋里，加適量的鹽，生調味、老調，一小勺糖、撒上些白胡椒。

最后再淋一小勺玉京秋。

然后轉小火，慢慢地燉煮。

高鍋、還是高鍋，尹煊慨了一聲，扭走出廚房。

酒水都是在后院存著的，高鐵早就盛了一斤酒給程咬金，他現在端著酒杯，就眼地看著門簾。

見到尹煊出來，他眼里有神閃，目一轉，落到尹煊手上——空的，沒有他最想要的盤子、或是盆。

“店家，呢？”程咬金愣了一下，等尹煊坐下后，才遲疑著開口問道。

尹煊瞥了他一眼：“煮著呢，牛可沒那麼好理，你要吃的話，大約要等一個時辰以后。”

一個時辰。

程咬金咂了咂。

可真是一個漫長的時間。

李淵和李靖對視一眼，兩人會心一笑，不懷好意地站起來，坐到了程咬金對面。李淵瞇著眼，眼角帶著笑意：“程公一個人吃酒呀。”

程咬金護住酒壇，咧一笑：“嗯吶。”

“你的菜還沒做好，不如我現在請你吃一些東西如何？”李靖同樣微微一笑，不等程咬金開口，就把高鐵招呼過來，點了一百串炸串。

李淵那邊就很自然地撥開程咬金的手，有些艱難地抱起酒壇子，給自己和李靖都斟了一碗。

“你們倆注意點，別喝太過了。”尹煊抬起頭，瞥了他們一眼，“上次你喝多了，英姿差點拎著刀在我上幾個窟窿。”

“多大年紀了，自己也該有些自知之明，小酒怡、大酒傷。”

兩個小老頭頓時乖巧地點頭。

現在玉京秋就是他們的命脈，命脈被拿在尹煊手上，自然是要乖巧聽話的——尤其是李靖。

他很清楚，自家的那個小竹要是炸了，自己得倒多大的霉。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里都流出了英雄惺惺相惜的神。

程咬金倒是松了口氣，看樣子自己的酒水，是不太可能被這兩個，他欺負不得、罵不得、甚至連反抗都反抗不得的小老頭們占去多。

等炸串上來。

程咬金肆無忌憚，大口吃著炸串、大口喝著酒，他今年才四十多歲，還算健壯，還不用顧忌什麼。

李淵和李靖，小口飲酒，不時還地看幾眼尹煊。

等了一個時辰。

腦子里系統定的鬧鐘開始嗡嗡作響，吵得尹煊腦袋有些發麻，他再一次進了廚房，掀開鍋蓋，濃郁的番茄、牛的香味，混雜在一起，砸在他的鼻子上。

尹煊撈起一塊牛腩，塞自己的里。

熱氣滾燙，讓他小半響沒合攏，不過從口、滋味上來說，都是剛剛好。

大火收，倒也沒必要收得太干凈，稍微帶著一些湯湯水水。

出鍋、裝盤，一大盤泛著紅意的牛，分了兩份。

程咬金一斤半，剩下半斤是李麗質們的。

牛上桌。

程咬金咕嚕一聲，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小的那一份被分給了其他人，大的這一份上了自己的桌子。

頓時讓他歡喜起來。

抿了一小口酒，程咬金還沒筷子，李淵和李靖就先他一步，撈起一塊牛，也不管燙還是不燙，直接塞到自己里。

嘶哈、嘶哈，有些費力的啃著。

畢竟是牛腩，燉得再久，本的質擺在那，對他們這兩個小老頭來說，吃起來有些費勁。

程咬金那邊兩塊下肚，他們才啃完一塊。

兩個人杯，喝了一大口酒，有些唏噓，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年歲大了，現在吃都這麼費力起來。

“店家，你這牛是怎麼做的？”程咬金幾大口下肚，灌了一口酒，轉頭看向尹煊，問了起來。

尋常菜式他是不可能去問的，畢竟是食肆謀生的手段。

可牛不一樣。

大唐止宰牛，食肆更是不準備販賣牛，整個長安城，除了程咬金這麼個玩意外，其他人想吃牛，多多心里都有一些顧忌。

也就是說......

這門手藝學去了，不會干擾到尹煊正常做生意，而且學會了，程咬金以后就能更痛快地去吃牛了。

“看樣子程參軍是常吃牛的了？”尹煊一挑眉，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程咬金愣了一下，嚴肅板起臉，輕輕咳嗽了兩聲：“店家，你怎能這麼平白污人清白，牛哪是我們這種人能常吃的。”

李淵和李靖一邊啃著牛，一邊向程咬金投過去鄙視的目。

說出來這種話，難道你自己就不心痛的嗎？

“哦...”尹煊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大方地一招手，“那以后程參軍能吃上牛，盡管帶過來，我給你加工就是。”

程咬金忙擺著手：“別，哪用這麼麻煩店家......”

尹煊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噯，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咱們是什麼關系？”

“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程咬金還準備說些什麼。

尹煊后面的話就懟了出來：“再說了，你家里的廚子手藝能比得上我？就是把法子教給你了，回去也可能煮出來一些不倫不類的東西。”

李麗質和李淑一邊啃著牛，一邊小啄米似的點頭。

這個們太有會了。

尚食局曾經就琢磨過同福食肆的吃食，但研究出來的東西，都是...很糟糕、不可名狀、泛著奇怪氣息的食。

別說們，就是尚食局自己的人都吃不下去，丟給養的豬，小黑豬拿鼻子拱了拱，嘔了一聲，就去拱土了。

程咬金勉強一笑，點了點頭：“以后就麻煩店家了。”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說不定就要...減緩自己吃牛的頻率了。

真是件讓人頭疼的事。

這兩桌人吃牛，讓不人客人饞得很，有人還問能不能來一份，被高鐵笑著婉拒，順便說了一聲，這是自家掌柜喬遷宴的時候，那位客人送來的禮。

這讓客人們都很失，他們也想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