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第二天是灰頭土臉的去同福食肆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設想的那麼好，可真的實踐起來，卻能鬧出來那麼大的靜，要不是那位太醫年紀不大，才五十多歲，還能跑得，怕都是要鬧出人命。

到了同福食肆。

李世民也不開口提昨天的事。

他先是點了幾道新菜，像是紅燒排骨、冬瓜排骨湯，又問了一下新酒還有沒有釀造出來。

等尹煊端著菜品出來，吃了幾口之后，李世民這才抬起手，向尹煊拱了拱，輕聲說道：“店家，我有一件事想要向您請教。”

尹煊一邊點頭，一邊從位置上起來，坐到李世民對面：“你說。”

李世民頓了一下，琢磨了一下，把里的骨頭吐出來后，開口說道：“店家您近日不是在教我那兩個兒火藥的事？”

尹煊點點頭。

李世民繼續說道：“我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東西，用于戰爭之上，或許會有不小的用。”

“但...只是您教給我那兩個兒的火藥，威力平平，我便琢磨了一下，想著能不能改進一下火藥的配方。”

“可是昨天晚上，我讓人去試驗，結果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看著李世民擰的臉，尹煊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你...該不會把磷給加進去了吧？”尹煊聲音有些發抖。

李世民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尹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之所以會第一時間想到“磷”這個東西，和自己幫周小三破的那個妖婦袁氏的案子沒半點關系。

而是上輩子有過這樣的經歷，當然，不是他本人。

是大院里的一位小伙伴，不滿足自己弄出來的黑火藥，只有那麼點威力。他和李世民一樣的聰明，往材料里加了一些“磷”。

當然，他是清楚磷易燃的質，所以沒弄白磷，而是弄了一些紅磷過來。

聰明的小腦瓜，讓他得到了該有的獎賞——兩個月沒上課，天天躺在床上不用下來，甚至吃飯都有人喂他。

被燎得大半子都是水泡。

紅磷相較于白磷，燃點是要高一些，但那畢竟也是磷，碾了一會，噗嗤一聲，它就冒起了火。

他也在慶幸，幸好紅磷燒得早，要是晚一點，黑火藥炸了，那就不是燒破皮那麼簡單的事了。

“你怎麼想到的......”尹煊有些無語，“磷的燃點那麼低，你還生熱，這不是找死，話說那人還安全著不？”

李世民吐了口氣：“人還安全的，只是燎了袍子。”

“所以在火藥里加磷是錯誤的了？”

聽到人沒事，尹煊松了口氣，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誰說是錯誤的？”

李世民眼里一亮。

但接下來尹煊的話，讓他心里一堵。

“但想要做到這一步很難，你還是不要折騰了，人命賠進去不說，你還折騰不出來。”

李世民抿了抿，又啃了一塊排骨，敲了敲桌子：“那店家，不知道你這火藥的配方賣不賣？”

尹煊奇怪地瞥了李世民一眼：“火藥的配方不都教給你兒了。”

李世民搖搖頭：“我說的不是您拿出來哄們開心的那些東西，而是您里所說的那些威力更大的火藥。”

那些比黑火藥威力大出數倍的火藥。

李世民這段時間，被這個東西弄得魂牽夢縈，長孫皇后都不止一次說，自己睡覺的時候，里都會念著“火藥”這兩個字。

尹煊果斷搖頭：“不賣。”

李世民攤開手，咬字很重：“店家您隨意開價，不管多！”

尹煊依舊搖頭：“不賣！”

他的態度很堅決，不管李世民開價多，他都不可能把更好的炸藥配方給賣出去。就不說材料、械的限制。

這些東西有了方向之后，慢慢也能磨出來。

見過誰釣魚直接把魚餌取下來拋給魚的？

魚餌都沒了，還怎麼釣魚？

而且尹煊很清楚，他現在最好和李世民、和整個大唐的朝堂，保持一個干干凈凈的金錢易、食肆店家和客人的關系最好。

自己沒必要摻和到朝堂里去。

黑火藥這個東西，殺傷力不夠大，尹煊把它弄出來，就是為了搞一搞鞭炮、煙花，哪怕尹煊說著自己手里有威力更大的火藥。

可畢竟尹煊沒拿出來，那這個東西就于“薛定諤”狀態。

李世民沒法確定，尹煊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東西，還是說自己單純的過個癮，隨便說一說——哪怕尹煊之前的表現足以證明，他不會說出假話。

在李世民沒確定在之前，他就只能像是被胡蘿卜吸引住的驢，繞著尹煊這個磨盤打轉。

哪怕李世民是一條披著驢皮的龍。

只要尹煊不準備借著李世民的份去狐假虎威，只是用胡蘿卜逗一逗驢的話，那李世民就得一直把這頭驢給裝下去。

裝得越久，李世民就越不敢把驢皮給扯下來。

這才是尹煊說出這一番話的目的。

李世民了手，又報出幾個價碼，像是什麼萬貫銅錢、金銀寶石，但這些都沒有打尹煊。

李世民沒有強求。

和火藥的技相比，李世民更想要尹煊這個人——畢竟在尹煊上，除了火藥，還有許多其他優秀的地方。

他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兩個兒。

自己是不行了，那接下來可就要看自己兒的本事了！

李世民抬起頭，輕輕著自己下。

自己這兩個兒，就是太天真了一些，整日就只知道學習，不知道做些其他的事。

要不要讓韋貴妃教一教們一些俘虜男子心魄的本事？

這樣下去，指自己兩個兒把尹煊拿出來，得到何年何月，更何況李世民可是聽說了，李靖那小老頭，似乎也正在慫恿自己兒......

要是最后讓李靖那小老頭把尹煊搶走，他這個當皇帝的臉面該往哪擱？

李世民不再說話，專心啃著排骨。

尹煊扭轉回，繼續去看李麗質們做著的卷子。

明月樓前。

易辛深吸了一口氣，抬腳緩緩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