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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籌備的時間不短，七天之后，同福食肆一條街外的那個高臺上，又了新一場廚藝比試的現場。

湊熱鬧圍觀的人很多。

只是...這次沒再有李世民他們了，很不湊巧，這一天并不是他們休沐的日子。

段瓘旁敲側擊，同自己父親打聽好消息，這才應下尹煊的要求，為廚藝比試的評判。

圍觀的人也比上一次多了許多。

依舊是那位主持的讀書人，有了一次經驗，這次他就顯得輕車路，大大方方地朝著人群揮了揮手，而后慷慨激昂地開口：“上一次，明月樓和同福食肆的廚藝比試，以同福食肆大獲功為終。”

“而這一次！”

“同福食肆又迎來了新的挑戰者，那就是在長安城中，和明月樓齊名的春江樓！”

“這一次廚藝比試的主題就是——”

他拖長了音調。

嘩啦一聲，兩個人舉起長長木板，一塊木板上寫著“炙”，另外一塊木板上寫著“全羊”。

“沒錯，這一次廚藝比試的主題就是炙全羊！”

人群有些嘩然。

看著這個題目，討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有人疑不解，向旁邊一群討論著這個題目的人開口問道：“這個比試主題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在他看來，“炙”是和“膾”、“煮”一樣，是常見的一種烹飪手法，烤全羊不是一個好的主題嘛。

旁邊那人重重點頭：“有問題，當然有問題了！”

“同福食肆是多大規模，春江樓又是多大規模。”

“春江樓一年要做那麼多宴，不知要理多羊，可同福食肆呢？店家才這些日子發達起來，食肆里又沒羊菜，店家都不一定過羊。”

說著他頓了一下，低了聲音，省得別人把自己當流氓：“就像有姑娘要和你比試生孩子一樣，你都不會生孩子，這比試你有贏的可能嗎？”

疑不解的那人頓時明白為什麼這群人的反應會這麼大了。

“不知道春江樓是怎麼讓店家答應下來的。”一個人憤憤不平，“但這也太不公平了。”

“就是店家輸了，我也不會認可春江樓。”

“勝之不武。”

他們雖然對廚藝了解不多。

可基數這麼大，對吃食了解的人不，一來一回，這種聲音就傳遍了整個人群。

同福食肆的廚藝的確是天下無雙。

可...耐不住對面如此不要臉。

一時間，人們充滿了悲觀的氛圍。

都覺得這次同福食肆危險了。

人群的討論，自然沒逃過在臺下督戰的春江樓掌柜的耳朵，他臉微微有些發紅，他也覺得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些勝之不武。

挑了別人最弱的地方，贏了也不顯得自己本事。

雖然贏了免不了會被一通罵，但贏了就還是贏了，哪怕前綴再多，往外一說，那都是春江樓贏了明月樓沒有贏的同福食肆。

這才是真理。

春江樓掌柜晃了晃腦袋，就當自己是沒聽到這一番話。

臺子上，兩方都在專心致志地理食材。

羊都是提前宰殺烹飪好了的。

不知春江樓是怎麼做的，尹煊是昨天晚上就把了好幾天的羊給宰了，也已經提前用檸檬、香茅草、香菜什麼的，腌制了一個晚上。

鹽水、蛋清、草果、孜然、花椒、八角等十多種香料調配的腌料，均勻地抹在羊上，再把香茅草、洋蔥、檸檬等調料捆在一起，從后面塞到羊的。

烤全羊從某一種層面上，可以說是燒烤的極限。

幾乎把所有種類的香料都用了一遍。

買羊花了尹煊二十貫。

這些零零碎碎的香料，也用了他將近十貫的價錢。

烤全羊有兩種做法，一種是明火，另外一種是燜爐。

兩種方法烤出來的羊，滋味也不一樣，明火烤出來的，皮焦脆，但滋味不易浸潤更深一層的里。

燜爐烤出來的，沒有明火烤出來的那麼焦脆，口上要差一些，可滋味是能整個浸潤里面的。

這和選用的食材也有關系。

如果是山羊，質本就獷一些，那自然是用明火更好一些。

不過尹煊用的是綿羊，自然就會選擇燜爐。

爐子這幾天，也早讓何姓男子搭好，兩米多高的土爐，著實讓他們花費了不時間。

二十多斤果木丟進窯里。

再從窯底部生起火，等它燒一個多小時，窯里的溫度起來了，撣水把明火滅了，讓窯里的溫度穩定下來，再把羊掛在窯里。

最頂上的窯口，也是要封實的。

烤全羊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無論是明火，還是燜爐。

從早上到中午，再到午時已過，過來圍觀的人們早已腸轆轆，他們兩個的烤全羊才差不多都完工。

尹煊小心翼翼地掀開窯口，單手把羊拎了出來。

春江樓的廚子也正好完工。

兩只羊都被烤的金黃脆，要說不同之，那就是春江樓廚子烤出來的羊略顯干癟，而尹煊烤出來的羊，飽滿盈。

七位評判已經等了這麼久，不就正是期待著這一幕。

程咬金和段志玄他們匆匆趕來，正好上烤羊出窯的這一幕，這讓他們松了口氣，最彩的環節沒有錯過。

春江樓廚子看著尹煊，挑了挑眉，輕聲問道：“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尹煊一手：“請吧。”

春江樓廚子點頭，抄起刀，準無比地斬斷羊，清脆悅耳的咔吧聲，他把羊肋上的幾塊分給評判。

早就肚子的評判自然也不客氣。

李麗質和李淑還含蓄地用著筷子，像是段瓘這種，那就一點都不顧及形象，直接抓起羊，就塞到自己里。

明火最大的問題，就在于火候的控制，稍不留神，火候出錯，就會讓某一個部分烤得太過。

可春江樓的廚子沒犯這個錯誤，他對火候的控制無比準，每一都烤得恰到好。

口脆，咬得嘎吱作響。

膻氣并不重，被胡椒了下去，口齒之間，滿滿都是胡椒的香氣。

好吃！

一頭健碩的野山羊，咩咩幾聲，弓起子、蹄子落下，在他們舌尖留下濃厚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