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煊的話讓明月樓廚子更委屈了。

連高鐵這個瓜慫的媳婦都可以，為什麼他不可以。

不過...年人連委屈的資格都沒有。

他在心里兀自嘆息了一會，繼續掃起了地。

這才開始幾天！只要還沒有被打死，他就能一直死皮賴臉地留在這——又不是說他沒被打出去過。

只要堅持，總能厚臉皮留下來的，只要留下來，那就有機會。

等到日暮。

玖兒拎著木刀從外面回來，臉上、手上都有重重淤青，但臉上的神很燦爛。

王氏看得一陣揪心，玖兒向來乖巧的很，不惹事、也不鬧事，怎麼今天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回來之后就這樣了？

“怎麼回事？”王氏抓著玖兒，帶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檢查上的傷口，“誰欺負你了？”

尹也湊了過來，憂心忡忡地看著玖兒。

“被欺負了不要怕！”

“你跟我說。”

“我讓英姿姐姐去教訓他們！”

“實在不行，還有哥哥！”

玖兒搖搖頭：“沒，沒事。”一邊說著，抬起頭看了尹煊一眼。

這一看，有些出神。

這是娘讓去找的一位武藝師父，在上留下的痕跡。

那天上午，娘和說了許多以前的事——那些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事。玖兒是在教司坊出生的，在剛剛被娘親懷上的時候，他的父親宇文承基就死了。

說，人就是依附男人而生的。

但長得好看的人，對一個強大的男人來說，沒有任何的價值，他們更喜歡那些有能力，像野狼一樣的人。

如果只是長得好看，當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就會被毫不留地丟下。

褒姒、妲己.....甚至自己都是這樣。

娘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眼里是有恨意、是有火的。

玖兒從沒有見過自己娘親的這幅面孔。

那個在眼里極其堅強的娘親，抱著哭了好久，再三叮囑自己，一定要為一頭兇狠的狼。

這和娘以前告訴自己的那些東西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在來到同福食肆之前，從沒有人和自己說過要做一個有用的人。

而在來到同福食肆之后...

尹煊是這麼和自己說的。

見了娘親之后，娘親也是這麼說的。

正這麼出神著，尹煊去后院，從井里打了一盆水出來，打了布，敷在的手上，一邊朝著王氏輕聲開口：“放心好了，沒有人敢欺負玖兒的。”

新傷要用冷水敷。

臨冬的井水要比廚房的自來水更冷一些。

玖兒點點頭，乖巧笑著說道：“嗯，沒人欺負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話還沒說完。

尹煊抬手，點在了額頭上：“你也不用拼，才多大，以后慢慢來就好。”

說著他頓了一下。

“你娘那是特殊況，是大勢所趨，放在誰上都差不多。”

“別被你娘影響太多。”

玖兒看著尹煊，懵懵懂懂。

尹煊角帶笑，眼里好像有星閃閃說出最后一段話：“你要是覺得委屈了，那就不用去做。”

“你娘的事不會發生在你上。”

玖兒點了點頭。

王氏聽不太懂，但知道玖兒上的傷可能是在做什麼事，沉默著給玖兒換敷在手上的布。

高鐵回到家中。

看著自己臉日漸紅潤的妻子，眼帶笑意：“你不是一直說想要支一個湯餅攤子嗎？”

妻子點了點頭。

不過這還只是一個想法，高鐵拿回來的錢，都用來作補家用。

“掌柜說了，明天你可以過去跟著他學油條、包子是怎麼做的。”高鐵滿面紅，忍不住地咧笑了起來。

妻子微微皺起眉頭：“你是向店家求了？沒必要......那可是別人吃飯的本事......”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鐵打斷。

這個憨厚老實的漢子搖了搖頭：“不是我向店家求，是店家自己這麼說的。”

他把今天的事同自己妻子說了一遍。

妻子愣住，搖了搖頭：“那位店家還真是一個奇人。”

出還算尚可，雖然不清楚尹煊究竟是什麼想法，可眼界擺在這，能看出來，尹煊這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的壯舉。

第二天一早。

食肆老板們就拎著錢，圍在了食肆門前，等過來買油條、包子的人退去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錢，簽訂了契約。

尹煊只教他們油條的做法。

包子教了也沒用，現在大唐市場上的豬，也都還是那些腥臊得不得了的賤，倒是可以用羊替代。

可這個本...

不是這些食肆能夠消耗得起的。

油條制作起來并不算難，關鍵步驟就在于發面上，大唐吃的都還是死面團，小麥一通攪合，面團了就做吃掉。

草木灰這種東西，大唐人常用，施、養蠶、洗澡，他們還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能用在發面上。

一個上午的時間，把該教的要領教了出去。

除了發面方法之外，炸油條最重要的，就莫過于油。

尹煊沒有把這群韭菜連拔起。

系統出品的一罐油，賣他們三十一罐，只是可惜，把油賣給他們漲不了自己的經驗值，不然說不定現在就能升到十二級，甚至更高。

明月樓廚子在屋子落寞地掃地，看著站在他面前，虎視眈眈、小心翼翼地高鐵，看著更遠學習油條制作方法的人群，幽幽地嘆了口氣。

有這麼一個人在。

就是學也做不到。

隔天早上，當有這個毅力、恒心早起，來到懷貞坊、去往同福食肆購買一份早食的人，驚奇的發現，懷貞坊有些不太一樣了。

街上四都飄著油條的香氣。

支起了不炸油條的攤鋪——當然沒有同福食肆來的那麼大氣，就只有一個小小、拘氣的陶罐。

他們不像尹煊，舍不得用油，再加上尹煊反復強調了多次，不許循環利用殘油，這就讓他們對三十文一罐的油，更加小心翼翼地使用起來。

這樣炸出來的油條不大，當然價格上也要更便宜一些，兩一文錢。

不過即便如此。

人們的第一選擇依舊是同福食肆，那里的油條又又大，金燦燦的還很好看。

只是份量有限。

稍微來遲一步，就搶不到同福食肆家的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