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頡利可汗醒來的時候。
眼的是一片黝黑發亮、看似土質的屋頂。
他還有一點發懵,有些弄不清楚現在的況是怎麼一回事,腦袋里最后一瞬間的畫面,又回轉回來。
這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他想起來了!
剛才,就在他上一次還清醒的時候。
有一個雪人突然闖進來,一拳把他打暈過去。
然后醒來,就發現自己是在這個地方……
這里是哪里?
為什麼腦袋上的房頂,看起來那麼像泥土,難道自己這是在地下了?
可他是草原上的漢子,如果死亡的話,靈魂不應該回歸到騰格里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上。
他還在茫然的分析著況的時候,耳旁突然響起一陣關中口音的漢話。
“這蠻子醒了。”
頡利可汗有些艱難的挪腦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眼的是一堆疊在一起的人,上都穿著白花花中夾雜著一些灰塊的服。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發現不了這些人了。
就是因為這些服。
放在里,這些服當然就顯得十分突兀,可如果是放在雪地里,如果不去刻意觀察的話,本就發現不了他們和雪地有什麼區別。
尤其是在黑夜里。
幾乎就和雪地融為一了。
怪不得那些斥候會說沒有發現人。
他們哪能想到的,這群人竟然能穿上這麼巧奪天工的服來。
“你們是唐人?”頡利可汗著不怎麼純的漢話,向這群人發問。
但是沒人理會他。
好一會之后,才有一個年輕人,端著半碗飯,吊兒郎當的從人群中過來,半蹲在頡利可汗的面前。
“你就是頡利可汗?”薛仁貴一邊往自己里拉著飯食,一邊嘟嘟囔囔的問道。
頡利可汗點點頭,看著薛仁貴,眼里有異閃:“你就是那位大唐的那位圣人?”
薛仁貴沒有否認,當然他也沒有承認。
只是沉默的看著這個突厥蠻子的可汗。
頡利可汗只覺得自己這是發現了事實,加重了一些語氣:“你真的是很有本事的一個人,能夠讓我的銳這麼狼狽,你是天底下第一個。”
“還能這麼不聲的把我從軍營里抓出來……”
說著,他頓了一下,看向薛仁貴上的雪地迷彩,聲音里有些羨慕:“這服就是最關鍵的東西吧,這是你那世學派里的東西?”
薛仁貴把里的飯食吞下去,瞇著眼,厲聲說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沒必要這麼彎彎道道的。”
“楚王殿下果然好!”頡利可汗張,又拍了一句馬屁,“那麼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我想讓你,能為我突厥的楚王!”
“為我突厥的圣人。”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
周旁還有些小小的議論聲,在這一瞬間全都戛然止住,所有人都向著他投來不可思議的目。
讓林深去做突厥的楚王、突厥的圣人?
頡利可汗并沒有察覺到這些目,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當中,用一種憧憬、狂熱的語氣,朗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唐人有一種說法,是要忠君、忠國。”
“但是也有一句話,是我很喜歡的一句話。”
說著他頓了一下。
皺著眉頭,把這句話回想起來。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大唐并不是一個優秀的國家,它不是我突厥的對手,就在幾年前,如果不是什缽苾那個家伙從中搗,早在幾年前,我就把能把長安給打下來!”
“而不是只讓大唐的那個皇帝,和我簽下所謂的渭水之盟了。”
什缽苾,指的就是突利可汗。
“所以,我們突厥是要比大唐更加強大的存在,所以我們突厥是要更加適應您的強大國家……”
他說到這里,才抬起頭看向薛仁貴,對上那“看傻子”一般的目,讓他接下來的話,卡在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來哪怕半個字來。
薛仁貴看著他,冷笑一聲,手中的筷子,如同刀一般,咻得一聲,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現在弄清楚一件事。”
“你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可汗,現在只是我們的階下囚。”
說到“階下囚”這三個字,薛仁貴刻意的加重些語氣。
讓這三個字,顯得極其的刺耳。
“以階下囚的份,說出來這種話,難道你不覺得十分的可笑嗎?”
頡利可汗面一變,現在才反應過來,這種份上的變化。
是的,他是階下囚。
他沒有資格說出來這種話。
薛仁貴又繼續說道:“其次,我這麼和你說,對上你們這些臭魚爛蝦,還用不著我師父出手,記住小爺我的名字。”
“我薛仁貴——”
“是你里那位大唐圣人,楚王殿下的大……二徒弟。”
頡利可汗愣愣的看著薛仁貴,眼神里有幾分茫然。
徒弟?
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從萬軍中抓出來的人,竟然并不是楚王殿下那個神話中的人,而只是楚王殿下的一個徒弟?
“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竟然會認為突厥要比大唐更加強大?”薛仁貴劃弄著筷子,油水沾在頡利可汗的脖子上,讓他一陣的不舒服。
但是他不敢。
明明架在他脖子上的只是一雙木頭筷子,卻給了他一種銳利刀鋒般的覺。
“我師父說過,你們這群人不過是占得大唐的便宜,才讓大唐接連吃了個癟。”薛仁貴譏笑著說道,“一時能占得一些便宜,就能腆著一張臉,說自己要比大唐更加強大了?”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
“我不過只學得我師父一三四的兵道技藝,就能把你們像猴子一樣耍得團團轉。”
“要是讓我師父出手,你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頡利可汗沒敢說話。
薛仁貴把筷子回來,放在一次的飯盒里面,緩緩站起:“行了,小心點看著他,別讓他死了。”
“這玩意要是抓活的回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話說,柴紹將軍的人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