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民干在心底最深,仍還抱有一希,求生的本能,讓他還在掙扎。
“這些都是楚王的謀,賬本,賬本我崔氏也有做,他們四家也都有做!”崔民干幾近于癲狂的嘶吼起來,“對,可以把賬本拿出來。”
但他的話,并沒有引來其他四家人的附和。
反倒是加重他們眼中的絕神。
賬本……
他們手里的確是有這個東西。
但是在李世民他們這麼嚴的證據鏈下,作為罪人的他們,手中的賬本還能夠有哪怕一點的“真實”嗎?
無論是他們手里,從林深那挖來的人,做的偽證……
還是蓬萊游商口中的價格。
都要比他們手中的賬本,有更大的真實。
李世民冷笑一聲:“哦,賬本?”
“那些做了假賬,想要規避稅費的賬本,你拿來就以為朕會信了你的片面之詞嗎?”
崔民干張了張,從嗓子里吐不出來半句話。
太原王氏的族長站出來,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有理有據的開口問道:“陛下,老……小人想知道,為什麼陛下會信他們拿出的證據,而不會信我們拿出來的證據?”
朝堂上的百一愣。
有些詫異的看著太原王氏的族長。
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世家大族的結局已經注定,從現在來看,當他們把手向林深,開始招攬林深手下超市的員工時,就已經決定一切。
但是怎麼死的……
這是可以爭論的。
是因為做假賬、逃避稅收,不愿意承擔起社會責任而死,還是因為李世民、大唐無法容下他們這些世家大族而死。
這是兩碼事。
如果是因為后者,他們這些世家大族至還能保留下來一些名聲……
而如果是前者的話。
他們就要像鄭氏一樣,被狠狠釘在恥辱柱上。
他們沒有想到,死到臨頭,這位太原王氏的族長,竟然還能這麼冷靜。
李世民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戶部尚書蕭瑀站出來,朝著太原王氏的族長:“前些日子,舊商稅、新商稅,林侍郎都已經付戶部,清理確定無問題之后,已經收國庫。”
林侍郎,說的就是林深。
他現在是兵部侍郎,雖然有楚王這麼一個份,但無論是參加朝會,還是說理大唐的諸多政務,用的都是兵部侍郎的份。
所以自然而然,至在朝堂上,大家對林深的稱呼,都是林侍郎。
太原王氏面如死灰。
他心里還是抱有一希,希這是林深和大唐、和李世民一起聯手,給他們世家大族設的局。
他希林深仰仗著他楚王的份,不去繳納這個稅收,實際上,作為一個王爺,林深也的確有這個特權。
但是他的希落空了。
林深把這個商稅繳了。
只要這筆銀子到了大唐的國庫里,那麼蓬萊游商是不是林深手下的人,他們招攬來的馬老九那一批人,是不是林深手下的人,已經無關要。
這筆銀子,就坐實了之前那些人說的話,是正確的。
話可以作假。
銀子做不了假。
李世民冷眼看向太原王氏的族長,輕聲說道:“現在你知道朕是為什麼會相信他們的話,而不會相信你們的話了吧?”
太原王氏艱難的點著頭。
這筆銀子,了垮他們的最后一稻草。
他眼里有些絕。
明明幾天前,他們還是氣吞山河的一臉勝狀,可是這才幾天過去,他們就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他看著林深,眼里神有些復雜。
這個男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崔民干似乎已經瘋了,他嘰嘰喳喳的嚷著,突然眼里泛起兇,就朝著林深撲過去,枯槁的手掌握得死死的,似乎是想要給林深的腦袋狠狠來上一拳。
但他都還沒沖到林深面前,就被一名六品的武,一腳踹中肚子,頓時倒飛了出去,撞在范盧氏族長的上,連帶兩個人一起摔倒。
林深只是站在武隊列的最前端,冷眼看著他們。
有一種……
捕食者,在審視獵的覺。
太原王氏族長的子有些發冷,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在他們頭上,扣上臭萬年罪狀的帽子,可能只是林深對他們這些世家大族清算的開始……
李世民冷著一張臉,指著崔民干,呵斥道:“沖撞朝堂,來人,拉下去杖三十。”
門外,幾名千牛衛沖進來,拖著崔民干走出太和殿。
不多時。
就聽到大殿外,傳來一陣凄慘的吼聲。
開始的幾聲還中氣十足,還夾雜著一些咒罵的言穢語,可是后面就漸漸變得虛弱下來,直到最后,就連哀嚎聲都聽不見了。
杖刑三十的理速度很快。
不到幾分鐘,千牛衛就丟死魚一樣的,把崔民干丟進來。
子沒給他提上,白花花的屁,早就被打的皮開綻,嘩嘩染滿了他的下半。
崔民干沒死。
但氣若游,離死亡怕是也沒幾步路。
本來他就是一個老家伙,正常的活都活不了幾年,現在、神都遭這麼大的打擊,哪怕李世民手下留,沒誅了他們全族……
回去要不了幾天,崔民干也必死無疑。
等崔民干被丟進來。
李世民才再一次緩緩開口:“說實話朕很失。”
“你們這些世家大族,一直以來,都是我漢人的脊梁骨,從大漢開始,國家的維護和穩定,就離不開你們這些世家大族。”
李世民一本正經的說著夸贊的話,可是在這幾位族長的耳朵里,這些話卻充滿了濃濃的諷刺意味。
像是在,不,一定是在嘲弄他們。
李世民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朕真的沒想到,為了一些銀子,你們竟然能做出來這種事,讀書人的仁義禮智呢?”
“你們口口聲聲,放在邊的,世家大族的風骨呢?”
“我呸!”
“真是讓朕惡心,林侍郎有時候和朕說的話,那是真的很有道理,并不是說識幾個字,讀過幾本書,那就能被做讀書人。”
“要朕說,你們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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