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把棺材蓋扣死的時候,我才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本沒有想過要活著離開,早就準備好了死的決心。
我雖然不懂道法,但從他之前的話裏,我也能夠聽出來了。那些百鬼之前之所以不能闖進麻村,是因為他用他的壽元來結了陣法,就是要保護麻村的人。
現在陣法被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破了,他是想回去重新坐鎮陣法眼,拚死也要保護麻村的村民。
我曾經一度認為我爺爺就是我的生父,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和爺爺沒有半點的緣關係,也不是李家的後人。
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也不關心他到底姓啥。我心裏隻有一個信念,我李初九,姓李,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而老李頭,也是我唯一的爺爺。他是個……英雄!
我在心裏寬自己,不讓自己哭,告訴自己要堅強。逍遙子也在下麵安我:“初九,你爺爺是個了不起的人,你娘也是。如果能活下來,我會帶著你離開這個地方!”
嗯,我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要吵著爬出棺材。隻是在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李初九,這個仇你一定得報。”
而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又憤怒威嚴的響了起來:“這些愚蠢的人害死了你,還企圖把你養厲鬼。我會讓他們所有人給你陪葬,讓他們承每夜被百鬼纏的滋味。我要讓他們,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要讓這個村子,有進無出。讓他們在和絕的折磨中,相互殘殺,會讓他們吃的隻剩下最後一個人。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折磨!而你,之前為了外人,背叛我族。要不是你的魂燈亮了,我恐怕永遠也找不到你在何。你知道我族的懲罰,你將會被關在噬魂池裏,永遠遭惡靈的撕咬。那種滋味,痛不生,比十八層地獄的懲罰還要殘酷!走,跟我回去罰吧!”
這聲音猶如驚雷,震的我心裏發,猶如死神宣判。但一想到他們要懲罰我娘,而且還是如此殘酷的刑罰,我心裏的憤怒就快炸了。
我的指甲狠狠的抓在棺材避上,連指甲都劃出了,還是不能卸掉心那快發出來的憤怒。
我死死的咬著自己手,強忍著不喊出聲音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出去,隻有死亡。
我要活下來,活下來報仇,活下來把我娘救出來。他們如何折磨我娘,我就百倍還給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再次出現了,但已經很遠了,“百鬼聽令,十年之,你們不得離開這個地方。給我圍著這個村子,讓這個村子隻能進不能出。十年之後,我會回來,如果還有一個活人,我將你們魂飛魄散。如果沒有一個活人,我便超度你們,讓你們投胎轉世!”
這人的話音一落,我們就聽到了外麵百鬼嚎的聲音。那聲音猶如哭聲一樣,就算我們躲在棺材裏,也是聽的頭皮發麻。
“師父,這人好生厲害,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號令百鬼,怕是已經得道渡神了吧?”等那人的聲音徹底消失了,趙子龍才震驚的問道。
“別問這麽多,這人我們招惹不起,也最好不要再遇到他。慶幸的是,他不知道鬼生下了初九。不然的話,我們躲在這棺材裏麵也會死!”逍遙子說到這兒也是鬆了一口氣。
我聽的出來,逍遙子很忌憚這個人的份。但我卻記住了他的聲音,渾厚中帶著霸氣。
雖然我沒看到他啥樣子,但這個聲音,已經烙印在了我心裏,就算死也不會忘記。
而且,他說過,他十年之後還會回來。我還年輕,有足夠的十年等他……
逍遙子被我們在了棺材下麵,顯得很難,但一直在堅持著。等這屋子的溫度不在寒冷了,他才把鎮魂尺給了我,讓我把棺材撬開。
我把鎮魂尺卡在了棺材上,和趙子龍同時用力一撬,就把棺材蓋給撬翻了。
逍遙子提醒了我一句,讓我小心一點,我才悄悄把頭出去一看。這一看,發現這老房子裏一個鬼魂都沒有了,除了地上那些之外,還有幾個沒醒過來的孩子。
我又看了一眼大門外麵,確定外麵也沒有了鬼魂後,這才趕從棺材裏翻了出來。
趙子龍隨其後的翻出來,我們兩人合力把逍遙子給扶了出來。逍遙子看了一眼周圍,又看著我手中的鎮魂尺,說:“走吧,借著鎮魂尺的法力,天亮之前我們必須走出去!”
嗯,我點點頭,看著那些還沒有醒過來的孩子,還有村裏那些躲在屋裏的人,心裏不忍心就求逍遙子:“逍遙子爺爺,求你把他們一起帶出去吧!雖然他們沒有人味,但我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折磨死。”
“初九,不是我不幫你,是我沒有辦法幫你!”逍遙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氣道:“這些村民都被百鬼給盯上了,他們一走,百鬼自然會發現,到時候連我們也走不了!你想不想救他們?”
逍遙子說到這兒,忽然問我,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嗯了一聲,說我想救他們。
“那就好!”逍遙子點點頭,看著我重重的說:“初九,你想救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自己有能力驅散這些百鬼,明白嗎?”
“嗯!”逍遙子的話點醒了我,如果我真的想要救他們,那就必須自己有本事。驅散了這些百鬼,方能救他們。
逍遙子的傷很重,失太多,必須馬上離開村子。趙子龍讓我拿著鎮魂尺在前麵開路,他則是背著逍遙子跟在後麵。
等我們走出了王小龍的老房子,村裏還是黑燈瞎火的,他們都躲在房子裏不敢出來。
幸運的是,一直走到了村口的時候,我們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的鬼魂。但在我走到村口大榕樹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那大榕樹的樹幹上竟然寫著兩行字:“棺材在,你們活;棺材落,你們死!”
我看到這兩行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爺爺,當即順著那樹幹上的印看上去,赫然就看到那大榕樹中間,竟然駕著一口普通的實木棺材。
但那棺材上,全是麻麻的道家符文。
我正要問,逍遙子就先開口了:“初九,這是你爺爺借了剩下的壽元擺的陣法,他當時想阻止百鬼村。現在這些百鬼已經進了村子,他和這陣法眼融為了一。隻要陣法不破,你爺爺就還有機會!”
嗯,聽到爺爺還有機會,我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當即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說:“爺爺,等著初九,等著初九回來救你!”
跪拜了之後,我才帶著他們繼續往河邊走。剛出村口,就發現已經看不到那條湍急的大河了。
河麵上的白霧,已經徹底和村口連接了起來。
我握著鎮魂尺,慢慢的走到了河邊,找到了一艘小木船頭,就開始往對岸劃。偶爾還能看到白霧中有白紙船,但數量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多了。
趙子龍拿著鎮魂尺在前麵做法,我們也沒有遇到百鬼衝撞,輕易的劃到了對岸,這是去鎮上的路。
等我們走上了河岸,我才回頭來看。這一看,哪裏還看得清楚麻村?全是濃鬱的白霧,遮天蔽日的把麻村包裹了起來。
現在的麻村,隻能進不能出了!
離開之前,我又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濃霧,在心裏重重的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麻村重見明,會讓那些踐踏我們生命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