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我們家是最親的,如今看到我們家出現了這番變化,他也是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咬了咬牙,很是舍不得離開,就如同生離死別一樣。
連他這個堂堂七尺大漢,也是落下了淚,跪在了我爺爺麵前,保證道:“三爺,你們一定都得活著。我一定會到苗王嶺,給你們家留下一個種!”
“走吧,大牛!你比我兒子出息,好好活著。”爺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給扶了起來。
三爺抹了抹眼淚,看了我一眼,一咬牙轉離開了。
等三爺一離開,爺爺就趕把大門給關上了。我看著院子裏這四口紅棺材,心裏瘮得慌,特別是上麵還寫著我們的名字。
那種未知的恐懼,是從心底升起來的。
想著我還在棺材裏,我就拉住了爺爺的角,“爺爺,還在棺材裏,我們把埋了吧?”
“沒時間了!”爺爺搖了搖頭,徑直走到了的棺材麵前,溫的著棺材,裏也是輕聲的呢喃著:“小梅,老頭子我對不起你,沒讓你過上好日子。其實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是一個普通人。隻可惜我們這一行,命賤,也薄。你放心,我會讓初九活下去的。”
爺爺說話的時候已經流淚了,我就算在愚鈍,也知道來找爺爺的這個人不簡單。
不然的話,爺爺不會如此害怕。但我心裏也證明了一點,爺爺年輕的時候,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我沒說話,爺爺拉著我去了我爹的房間。我爹已經醒過來了,但很虛,臉蒼白的不行。
爺爺說他被鬼上了,衝撞了氣,要恢複一段時間才行。
我爹也聽到了外麵的靜,就看著我問:“初九,剛才到底發生啥事了?”
我不知道如何給我爹說,就看向了我爺爺。爺爺則是搖了搖頭,坐在了床邊,說:“老二,我的仇家找上門來了。這次,恐怕我們兇多吉,一個都活不了。”
“真的是初九他娘的緣故?當年我娘把帶回來的時候,你就說會害死我們這家人。果不其然,這人就不是好東西,是個災星。早知道,我當年就把弄死扔河裏了,一了百了,也不至於……”
“畜生,閉!”我爹的話還沒說完,爺爺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這件事不關初九他娘的事,是個好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給自己狡辯?我不怕告訴你,要是初九他娘背後的人來了。別說我們一家,就連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活不了。”
“哼!怪我?怎麽不說說你自己?對,我是打了,可我曉得下手輕重,不會打死。也不曉得怎麽瘋瘋癲癲的,就上吊死了。”我爹也紅了臉,和爺爺對吼了起來。
“你……”爺爺氣的暴跳,抬手就要打他。可這次沒有打下去,手落到了半空中,最終還是握了拳頭放了下來,歎了一生氣,說道:“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我隻想告訴你一點,我的仇人來了,我不是對手,我們都得死。以我的能力,加上拚了我這條老命,隻能讓一個人走。所以,你留下來幫我,我們送初九走。”
說完也沒管我爹答應不答應,隻是看向了我,慈祥的說:“初九,爺爺沒多大的把握,命是你自己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如果能活著出去,就別回來了。一會兒,爺爺準備好了,就喊你走。你不要留,也不要想著回來。”
爺爺代的很著急,一臉的嚴肅和沉重,如臨大敵一般。
我想要讓爺爺一起走,可爺爺甩開了我的手,快速的轉過了去。在他轉過的時候,我就看到他眼角的淚水滴了下來,但不想讓我看見,而是冷冷的說:“老二,看著初九,我去把我的家夥事給挖出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我喊爺爺,卻是被我爹一把給拉住了。等完全看不到了我爺爺,我爹才說:“初九,把我給扶起來。”
我嗯了一聲,趕把我爹給扶了起來。我爹有些搖晃,穩了一會兒,才開始穿服。
穿好服又讓我把他扶到了院子,在看到那院子裏的棺材時,我爹的也是嚇的臉都白了。
我看他緒不對勁,也不敢說話。而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我爹撿起了一子,撐在了地上,快速的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就往外麵跑。
“爹,你回來,爺爺說外麵很危險!”我看我爹跑了,立馬追了上去。
“呸!老子才不想留下來為你這小野種死,要死你自己去死,老子沒功夫陪你們!”我爹頭也不回,拄著木一瘸一拐的朝村口跑。
我急的快哭了,正要上去追,爺爺就喊了起來:“初九,別管這個畜生,他走不出麻村的。棺材已經送上門了,他一出村口必死。我老李頭一生孤膽,卻不想生了個這麽個孬種。哎!”
在我爺爺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了。我爹跑的很快,可他的後一直在刮風。
那些不知道從哪兒刮來的紙錢,就跟在他背後灑落了一地,竟然活生生的鋪了一條小路。
“爺爺,不行,我得把我爹拉回來!”我不想看著我爹出事,雖然他從小對我就不好,可我畢竟他爹。
“初九,別去,這條路是冥紙鋪的,是給死人走的,他已經被纏上了,沒有回頭路。”我爺爺要過來拉我,我順勢躲開了我爺爺,往前躥出去了好遠,回頭笑了起來,說:“爺爺,他是我爹,我不能看著他走這條死人路!你們為我做的夠多了,我不想再拖累你們了。”
“初九!他不是你親爹!”而我爺爺卻急的大喊了出來。
我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我就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我怔了一下,終於還是把這個在我心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爺爺,他真的不是我爹?那是不是像村裏人傳言的那樣,您才是我的親爹?”
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爺爺立馬怔在了原地。沒有上來拉我,臉上的表很怪,下一秒更是哈哈的笑了起來,但卻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不否認,也不承認。
看到爺爺的表,我心裏終於明白了。我那會兒不知道啥痛徹心扉,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淚水刷刷的流了下來。
原來,我真是他們口中的小野種!那我就是不該出生的,所以我來替他死。
也不知道從哪兒發出來的憤怒,我撒就追了上去。
我的腳踩在冥紙鋪的路上跑,一直追到了村口的地方,這才注意到村口的石橋竟然斷了。
而我爹就站在那斷了的石橋上,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想回頭又想跳下去遊到對岸。
“爹,你回來,我和爺爺留下來送你走。”我爹不知道我追上來了,回頭看到我,直接嘲笑了起來,“哼!想騙老子回去送死,門兒都沒有,快滾,不然老子先弄死你。”
奇怪的是,我現在居然不怕他了,慢悠悠的朝石橋上走了過去。
“小船過河,隻渡有緣人!”可就在這時,那斷橋下突然傳來了艄公的吆喝聲。
“艄公,等等我,我要過河!”我爹大喜過,回頭得意的看了我一眼,跟著就跳了下去。
等我跑到我爹跳下去的地方時,就看到我爹已經上了漁船,就站在船頭的位置,還不忘回頭朝我揮了揮手:“小野種,老子走了。看到你就是我的恥辱,現在好了,再也不用看到你了。滾回去,和老不死的一起等死吧!”
漁船慢慢的進了霧中,我正要回去找爺爺。誰知,那個撐船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抬起了頭,直勾勾的看著我,詭異的笑了起來!
他是……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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