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1306號儲藏室的門前,手抓住門鼻上的鎖。
和我想的一樣,是明清時代的那種老式銅鎖。
銅鎖上綠鏽斑斑,一看就很有年份。
我出大拇指在鎖上了,綠鏽下有凸出的花紋,我俯下子,才看清是七顆星星。
星星的下麵,還有十分複雜的繁字,我一字一字辨認,讀出了聲。
“七星……鎮邪……鎖……”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儲藏室裏擺的不是商的祖師爺靈位嗎,怎麽這銅鎖是鎮邪用的?
我猶豫了,表哥說的明白,隻要我在祖師爺靈位前跪下叩了頭,就生是商,死也是商,不能回頭了。
想到老爹換腎需要的錢,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心中暗罵。
“林懸,你這個膽小鬼,老爺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你就這樣盡孝?”
我相信表哥,他不會害我的。
掏出表哥給我的鑰匙,銅鎖,我輕輕一擰。
“哢嚓!”
銅鎖響起清脆的響聲,開了。
我把從門鼻上拽下,懷著忐忑的心思,推開了門。
“嘎吱!”
門軸生了繡,開門聲特別刺耳。
我本以為會有一腐敗味道從門吹來,未曾想,是一清新的檀香。
儲藏室裏黑漆漆的,我順著牆往裏,找到了燈的開。
輕輕一摁,屋子裏亮了起來。
眼,是左三排和右三排古董架子,若不是知道這是儲藏室,我還以為自己進了博館。
我走到最近的架子前,架子是紫木做的,上麵花紋十分致,有些地方都已經包漿了,上去非常潤。
推門時聞到的檀香,就是從架子上傳來的。
我使勁咽了下口水,這六排架子,該不會都是檀木做的吧?
現在市場上,紫檀木的家,最便宜也要兩三萬一件,年數久遠的老古董,更是值錢。
我心裏生出的第一個想法,是表哥心夠大的,這麽多值錢的東西,就用一把老舊銅鎖鎖門,真不怕有賊惦記。
第二個想法,紫檀木架都這麽珍貴了,上麵擺著的東西,又該有多值錢?
我前的架子上,擺著六件東西。
一鼎暗金的小香爐。
一雙翠綠的繡花鞋。
一個青花勾勒的花瓶。
一支玉桿金紋的筆。
一把畫有蛟龍躍海的紙扇。
一盞塗彩孔融讓梨典故的破茶碗。
這六件東西,都十分的致,但不知為何,它們給我一種十分濃厚的沉。
商,售賣的商人,這六個架子上擺的東西,應該都是表哥的貨。
現在,它們都歸我了。
我走到六個古董架子中間,我的麵前,靠牆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的兩旁,各有一張木椅。
八仙桌上擺著供盤和香爐,香爐後立著一張靈牌——商祖師爺龔林之位。
原來祖師爺的名諱是龔琳。
表哥跟我說過,給祖師爺上香磕頭後,在桌子下搬出一個箱子,裏麵有三十六本書,商的本事,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上麵。
我低頭往八仙桌下看,空的,啥都沒有。
沒箱子,難不表哥記錯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是了學費,卻發現學校沒老師,甚至課本都不發。
自學都不,這可咋辦?
開弓沒有回頭路,我既然答應表哥繼承他的缽,就絕不後悔。
我走到八仙桌前,香爐前有一包拆封的香,和一個打火機。
撚出三香,我用打火機點上,往後退了三步,麵向祖師爺的靈牌,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以前娘帶我去寺廟裏燒香拜佛,常常告誡我,心恭則靈。
把我香舉在額頭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祖師爺在上,商第二十一代傳人林懸,給您磕頭了。”
“徒孫不才,還未繼承表哥缽,祖師爺您若有靈,就常常托夢指點一下徒孫,免得給您丟臉。”
我詞窮了,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幹脆起把香香爐。
青煙淼淼,向上升騰。
忽然間,我覺得前好似有人在看我。
一抬頭,八仙桌前原本空無一的白牆,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副掛畫。
這是一副人畫像,畫中是一個著巾服的中年男子,雖是墨畫,中年男子上的每一細節,哪怕是發,都有呈現。
我有一種覺,畫中的人,是活的。
“祖……祖師爺?”
我目瞪口呆,這是祖師爺顯靈了?
祖師爺雙手叉與袖中,一雙蒼穹深邃的眼神,正打量著我,好似在考量我有沒有資格,為新一代商。
我急忙再跪下去,又是三拜。
再抬頭時,哪裏還有祖師爺,八仙桌前,依舊是空無一的白牆。
我了眼睛,莫不是我看錯了?
這事兒實在是太詭異了,正當我準備起時,忽然發現八仙桌下,多了一。
是一個黑的木箱。
我使勁咽了下口水,剛剛我再三確認的,八仙桌下並無東西。
怪不得表哥讓我先磕了頭再去搬箱子,得不到祖師爺認可,我想為商也沒門。
我趴著子,小心翼翼的將箱子搬了出來,箱子沒上鎖,向上一推就開了蓋。
箱子裏擺著六摞書,一摞六本,青麵白紙。
我隨意拿出一本書,隻見封麵上寫著三個龍飛舞的大字——飾篇。
掀開第一頁,眼是一支龍呈祥樣式的簪子。
簪子圖案的下麵,是注釋,講的是戴有這種簪子的人,因不同死法,不同執念,對簪子產生的不同影響。
若後人佩戴此簪,又該如何呈祥,如何免災。
再向後翻頁,畫有一塊雙魚尾圖案的玉佩,亦是。
書中字跡甚小,一頁竟是記錄了近三千字,厚厚一本,字數恐怕不下一本新華字典。
而這樣的書,除了《飾篇》,還有《著篇》《家篇》《兇兵篇》……總共有三十六本。
商學問,博大深,我不知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將三十六本書中容,都牢牢記腦海。
在整理書籍時,我在箱子裏意外發現了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是牛皮封麵,不像是老件,掀開一頁,赫然是表哥的字跡。
筆記本的第一頁,寫的是“供應商”,再往後翻,是一行行姓名和電話,每一個姓名的下方,都備注有此人售賣的品。
惹我注目的是,這些姓名當中,有一個名字,被表哥劃掉了。
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