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算不上什麼軒然大波，畢竟圈子小眾，而且兩個人各執一詞，就連那兩張照片都像是拍者的角度。

最多就是在圈子里打仗，甚至還有好事者在下面有獎競猜，發起投票，賭最后誰說了假話。

宋棠看著賭注居然是某個網站的月卡，瞬間啞口無言。

偏偏那個博主看著這個覷頭吸無數，頭頂大v的圖標招搖過市。

老爺子出門回來就帶著幾個好友，宋棠原本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兒刷手機，突然間被顧爺爺去泡茶。

這天底下就是沒有不風的墻，不知道一群老年人是這麼吃到這麼新鮮的瓜，頗為好事地問老爺子：“聽說你孫回來了？”

老爺子笑了一聲：“你打哪兒聽來的？一把年紀，還打探起這些有的沒的？”

“喲——還不好意思啊？”幾個老年人哈哈戲笑，“你也是，回來就回來，顧家的大孫，我們還見不得嗎？”

老爺子想起偏樓了唯一的一次會面，的委屈可憐與破口大罵就是一瞬間變化，頓時臉有點兒不好。

恰是宋棠抬著老爺子待客常用的茶過來，很是大家閨秀地沖著幾位老人家微微笑了一下。

幾人雖只是吃到這麼一口瓜，新則新鮮，只不過沒拿住到底是西瓜還是哈瓜。

于是，也意料之外、卻又理之中的詫異——

“這不好的嗎？”幾個老人家笑瞇瞇，“長得又漂亮，又那麼知書達理，老爺子何苦不舍得帶出來見人？”

宋棠眨眨眼，看了一眼面微微和緩的老爺子。

尤其是老爺子還轉過頭來，不輕不重地看了一下。

這就是要默認下來的意思。

宋棠了然，也閉上了，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

想來也是，要是沒默認下就是那個顧家外孫，那幾個老人家必定是得刨究底，究道最后能究出什麼？

老爺子這麼好面子，總不能朝著外人說：“我家門不幸吧？”

宋棠就做一個會微笑的木頭人就好了。

現實夸面前的子有顧家的風姿，落落大方；再是問顧老爺子孫芳齡幾何，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眼看話題已經向著中老年的人群最喜歡的介紹對象發展而去，宋棠實在畏懼他們真的介紹出什麼對象出來，連忙拉著老爺子轉移話題。

“爺爺——”宋棠背對著眾人使眼，“您不是說要和幾位爺爺一起吃點兒下午茶嗎？”

那些沒味道的木頭渣渣，他才不吃呢！

老爺子擺手：“不急、不急——”

我急呀！

您倒是有面子了，真的不怕我餡兒嗎？

宋棠急中生智：“要不——咱們吃點兒像昨天一樣的東西？”

老爺子聞言，果真轉過頭來了。

宋棠心說：還得掐住您的脈門是吧？

面上微笑：“那我就去一趟廚房？”

這個條件果真是說了老爺子，終于把從會客廳里放了出來。

一出門的宋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自己出現的不是時機。

轉去廚房代廚師按照昨日的配比再做幾份糕點，握著手機百無聊賴地看著網絡上的戰爭。

“寫得像是這麼一回事兒的——”

冷不防背后一個聲音，宋棠差點兒嚇得跳起來，回頭一看，居然是一休閑西裝的顧先生。

“你問我的就是這件事？”

宋棠看了一眼手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顧先生就在看了。

“對——”宋棠收起手機，“網絡上的人，都很無聊的。”

顧宴輕微地皺了一下眉：“看上去不像是什麼好話。”

“的確不是好話。”宋棠順勢嘟囔了一句。

說完又覺得沒意思，道：“沒事，大概就是張那幾個人搞的幺蛾子，過段時間就好了。”

“嗯？”顧宴輕微地挑了一下眉眼，“這樣的事不止發生過一次嗎？”

“的確不止一次。”宋棠擺擺手，“上一次他就漫天地說我搶走工作室畫稿，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賴我害他們不更新。”

在宋棠眼里，這大抵又是一次垂死掙扎，初審結果出來，他滿心犯賤，又要鬧一次罷了。

兩個人站在臺上說了一會兒話，廚師手腳麻利，已經抬著小碗的湯圓出來。

顧宴看到五六個湯圓碗擺在托盤上，宋棠已經接過湯圓來。

顧宴扶著托盤，把不算輕的幾碗湯圓從手里接過：“爺爺邀請了朋友？”

“可不是嗎？”宋棠也順勢讓他拿走，給他去開側門，“到你進去了，剛剛可真是難死我了——”

話還沒說完，迎面就上幾個老人家歡笑著要去花園里看看顧老爺子新得的綠蘭花，氣氛倒是活躍。

宋棠面一變，果真下一秒，就有人說道：“你們兄妹真不錯！”

宋棠眼皮子跳了一下。

幾位老人不悉出國在外的顧家小孫，但是悉年有為的顧家小爺，笑道：“不錯不錯，兩個人相好點兒，有個照應也不錯！”

顧宴微微轉頭，看向宋棠，滿目的奇妙。

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了，宋棠迎接著老爺子的目，在顧宴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下，連連附和：“爺爺您說得對！”

然后轉過頭，看著顧宴笑：“你說是吧？哥哥！”

總不能社死只有我一個人承擔！

顧宴的表有一點兒怪異，那種夾在著笑容與高深莫測的神，就是容易看出一點兒別的意味來。

宋棠甚至覺得他那個眼神都有點兒能的玩味。

不然怎麼解釋，眉目突然有了一種上挑的風姿，無端的添上一種浸骨髓的——

幾個人都看著他們，宋棠被他蠱到的下一個瞬間立刻就在眾人的目中回神，輕輕地拐了他一下。

“嗯？”

宋棠以為他沒有聽懂，背著大家伙兒眨了一下眼：“哥哥？”

“嗯。”顧宴似乎笑了一下，抬起頭來又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有禮又疏離，“各位不如先嘗嘗湯圓？”

老爺子被提醒了，才想起來，連連點頭：“來來來——大伙兒先吃東西，難為孩子有心給我們下個廚！”

幾個老人家紛紛訝異：“他倆做的？”

“那我可得嘗嘗！”

“你可別騙我啊！”

老爺子見準機會，連忙顯擺：“我騙你什麼？小孩子有心，特地給我做的，昨天還給我拍照，說要讓我瞧瞧，都是他們親手包的！”

這不比你們家那些送你點兒鯉魚、人參的有看頭？

說著，還真的去翻個相冊出來。

宋棠咂咂，直呼老爺子本事高超，原來昨天是打著熱湯圓的名頭，躲出去拍照了。

顧宴也很配合，幾位老人家剛剛坐下，他就轉將立桌上托盤里的湯圓抬出來，一一放到諸位跟前。

宋棠也給他遞碗，二人配合默契，倒是讓幾個老人家贊不絕口。

這些話簡直把宋棠夸得耳子泛紅，心里頭都是懺悔：這都是顧爺爺開的口，我可不算是欺騙老人家哈！

——最多算是從犯！

微笑著轉頭看看話題里的另一位主人公。

他卻是神極其正常，眉眼幾乎是漫不經心一樣的上揚著，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心不錯。

這個認知讓宋棠也連帶著蠻高興。

送幾位老人家走出會客廳的時候，都渾然不在意別人再一次“顧家小孫”。大風小說

反倒是顧宴，陪他們到花房的時候，側從邊走過，突然手拉了一下落下來的發髻，帶過了通紅的耳垂。

那縷頭發被上發簪，松松垮垮的挽在黛青的簪子之上，他低垂著腦袋，挨過一聲很輕的笑：“我一會兒就回來。”

宋棠只覺得，這一下自己的耳垂怕是紅的能滴了。

長吁了兩口氣，捂著臉頰到：“要優雅，不要污……顧先生那麼高潔偉岸，你怎麼能滿腦子黃廢料？”

邊念叨，邊人來收拾東西，宋棠給自己的臉扇著風上了樓，一本正經的去洗了個臉。

為了使自己清心，甚至打開了平板開始畫畫，力圖趕走那個腦子里莫名釣系的顧先生。

只是那些念頭還沒清干凈，顧宴已經進房間來了。他抬著手機在看什麼，看著看著突然笑了一聲。

“你們這個賬號怎麼注冊？”顧宴突然間問道，“就是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宋棠不明所以，偏過子去看，卻見他在一個娛樂的平臺上嘗試注冊賬號。

“點這個……還有這個……”宋棠手，對著他的手機來去，“顧先生也看花邊新聞嗎？”

“平時是不看的，”顧宴笑道，“但是現在有關于我的花邊新聞了。”

宋棠一愣，就看見他在昵稱一欄寫下了“g先生”三個字。

“啊耶？！”宋棠一跳，趕阻止，“你摻和這個干什麼？這反倒是如了他們的愿了——他們就像看正主網絡互撕，你怎麼還趕著往上湊呀？”

顧宴淡淡的拉住的手：“那你也往上湊了不是嗎？”

就在這一個剎那，他已經完了所有的注冊，頁面自反彈，退回了主頁。

映眼簾的就是宋棠轉發和回應“不知名的害者”的帖子。

“這怎麼能一樣呢？”宋棠皺眉嘆氣，“我是這個圈子里的，大伙鬧事無非也就是朝著我來，你堂堂人民教師、知識的引路人，瞎摻和什麼？”

顧宴并不在意，側過來悉件的使用，道：“這也是我的事，不是嗎？”

“是倒也是，”宋棠哭笑不得，看他還認真的，“可是其實也沒和你有多大的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顧宴抬頭，從屏幕上移開了視線，目很是溫和執著的看著，“我們要結婚了，不是嗎？”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到底確實有關系。

宋棠一哽，可是事明明不是這樣的呀！

顧宴看著一臉糾結的表，微微的調整了一下話題的方向。

“其實任由這樣的風向發展也是不對的，一邊倒的輿論本來就不健康。”

宋棠頓了一下：“也沒有完全一邊倒……”

“可是你不能任由其發展，現在埋下一次輿論的不良風向，以后就容易在某一個危急時刻反撲。”顧宴翻著手機，道，“就像這個，現在已經有人說你買設備的錢是騙來的了。”

宋棠“啊”了一聲，立刻就湊上頭來看。

“所以說，不明事真相的他人是很容易被誤導的，他們的確善良，可是這份善良也很容易被導到不正確的地方。”

宋棠看著那些懷疑騙錢的言論，更有甚者說就是心機撈，腦回路莫名其妙的開始同張的人，一陣惡心。

“所以說你要給予他們一定的真相，而不是相信什麼清者自清和正不怕影子斜——畢竟大家都更愿意去同一個弱者，而不是探討未知全貌的事。”

宋棠有點兒懨懨，著電容筆拿著平板電腦一一的沒有說話。

“有金鐘罩鐵布衫，難道還會想被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下脊梁骨嗎？”

宋棠喃喃吶吶：“可是我沒有金鐘罩鐵布衫，”第一次吃到有人加之妄測對武斷的猜忌和攻擊，宋棠有點傷心，“難道以后有一點點兒的不對，就要被人舊事重提圍著攻擊？”

顧宴的額頭，微微抬了一下蔫噠噠的腦袋：“誰說你沒有的？”

宋棠抬頭看著他。

“我這不是已經在盡力了嗎？”

“？！”宋棠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面平靜的轉發了消息，也附上了相應的澄清言論。

看著顧宴，有一點兒心尖滾燙，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你說得對。”

顧宴繼續看著，淡淡的笑：“那你還不高興什麼？”

“嗯——”宋棠擰著眉，“那你的認證就不要寫h大的經濟學教授！”

顧宴挑挑眉：“為什麼？”

“因為這件事也可能會為以后攻擊你的工，”宋棠垂下頭，還是有點兒不高興，“你在教學科研上都那麼努力，我也不想有一天這些事會為阻礙你向上的絆腳石。”

顧宴微微一頓，看著的眼神有些深沉下來。

卻渾然不知：“寫點兒別的吧——”

“寫什麼？”

“嗯——”宋棠轉轉眼睛，抬起頭來笑，“就寫：宋棠的丈夫、未來一晏春的老板夫！”

“老板夫？”顧宴一滯。

“不然呢？”宋棠笑道，“還是你想被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