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后都不打算回國了嗎？”江映月問。

莫青山看的神似乎是有些不舍，“回來的機會應該不會太多了吧，我的工作重心本來也在國外，當初帶著團隊回來，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江映月低著頭捧著跟前的咖啡杯，知道他言外之意，他的私心是自己。

莫青山沒有藏心意，淺笑著緩緩道：“當初在國外聽說了你的消息，沒想到你都結婚了……時不等人，大概沒人會一直等在原地吧，是我太不了，心里還帶著一些不切實際的期待。”

江映月神坦然，抬頭看他，“都過去了，你也該往前走了。”

他默默注視著江映月，點了點頭，眼神中有些憾，輕輕嘆了口氣，“我雖然見沈總的次數不多，但能覺到他是很在乎你的，看到你如今過得幸福，我也放心了。”

過得幸福……江映月在心里把這句話咀嚼了一下，自己都說不準自己和沈聽瀾的婚姻，能不能算上是幸福。如果沒有林菲，或許會比現在幸福一點的吧。

江映月站起，打算跟他告別了，“那就祝你前程似錦，好好前進。”

莫青山走到跟前，雙臂微張，“擁抱一下吧，就此告別了。”

江映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妥，沒有作。

莫青山突然湊過來，很輕很快地抱了一下，又很快松開，“最后一次，原諒我的唐突。”

餐廳的玻璃窗外，沈聽瀾看見兩人抱在一起，眼神比嚴冬的氣溫還冰，阿誠站在一旁，只覺自己要結冰了，毫不敢輕舉妄。

“給我扔了。”沈聽瀾把藥袋子遞給阿誠，語氣冷淡。

阿誠猶猶豫豫半天，還是沒有接，“總裁，這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你看江總都沒有主，是那個莫總主抱的。”

沈聽瀾眸子銳利，帶著不耐煩，“別人主？不會拒絕嗎？”

阿誠立馬又閉了，不敢再多說什麼。

沈聽瀾撇了阿誠一眼，自己走向垃圾桶，正要把藥袋子丟掉，后響起悉的聲音。

“沈聽瀾。”

映月走過來，莫青山已經離開了，一出門就看見他拿著一個袋子往垃圾桶扔。

“你回來了？”江映月眼神中有些欣喜，但對上沈聽瀾冷淡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解，“你在丟什麼？”

沈聽瀾低頭看了一眼手里莫青山給的藥，直接把藥袋子放在了垃圾桶頂上，故意讓看到。

“既然江總已經有人送藥了，就用不著我這個了。看來我一路趕回來想和你吃晚飯，打擾到你和別人的約會了。”沈聽瀾故作疏離的語氣中帶著怒火和質問。

江映月等了他一天，一條消息都沒有，好不容易等到人回來，居然一見面就被他劈頭蓋臉說一頓，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和失。

他怎麼能這麼說，他明明知道自己和莫青山之間清清白白，明知道自己因為林菲的事難，居然還這麼說。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江映月問他，手地攥在一起。

沈聽瀾皺著眉頭閉上眼睛，心里有些后悔，他心里是有緒的，卻沒忍住，把話說重了。

他并不覺得江映月和莫青山之間還會有什麼發展，他只是氣，明知道自己那麼在意和莫青山之間過去的關系，還不跟他拉遠距離，居然收下了他送的藥，接他的好意，還讓人抱。

場面僵持不下，沈聽瀾手機響了，林菲三個字閃閃發亮。

“喂，干嘛？”沈聽瀾故意當著的面接了電話。

“聽瀾哥哥，你是回去忙工作了嗎？我剛剛醒來你就不見了，我的頭好痛啊，你能不能來看我一下？”

林菲弱的撒聲傳出來，江映月聽著心里直膈應，片刻都不想待下去。

轉頭就走，剛走兩步就聽見沈聽瀾的回話，“好，我等會就過去。”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懸在兩人岌岌可危的中的一把刀，突然就掉了下來。

沈聽瀾心里又氣，看著的背影，握著手機，一直等著，等著……

江映月沒有回頭。

“聽瀾哥哥？你在聽電話嗎？喂？”林菲聽不見電話這頭的聲音。

沈聽瀾關了麥克風的靜音鍵，看著一直走遠都沒有回頭，心里很煩悶。

“不舒服找醫生，我又不會看病。”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阿誠跟在后不敢大氣，“總裁，你何必故意氣沈總呢，多傷和氣啊。”

“就不在意我吧，就算我去陪別人也懶得管我。”沈聽瀾放下手機，神有些失落，看著江映月乘車走了。

江映月坐在車上，收到了蘇木發來的玉雕進展圖。讓司機送到了玉齋堂。

到了蘇古街下車，遠遠就看見蘇木站在門口，似乎是等著過來一樣。

“在等我嗎？我又沒說我要過來。”江映月有些疲憊，走進去靠在柜臺。

蘇木眼角帶著笑意，“習慣了，天黑了就站在門口看一會，說不定你就來了呢。”

他語氣很平淡，像是在描述一件習以為常的小事，但其實，自從蘇老去世，江映月出國留學開始，蘇木只要在店里，幾乎每天都會在門口站一會，期待著會回來。

“張群的玉白菜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呀，怎麼雕了這麼多天，是最近很忙嗎？”江映月俯湊近工作臺，拿著半品的玉白菜看。

蘇木著，“不是說這個影帝是你的公司的搖錢樹嗎？跟他說這東西難度大，得雕細琢，不是一般人能上手的，這才能顯現出你幫了他一個大忙呀。”

江映月笑著抬眼，打量著蘇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懂這些聰明的小心思呢？”

蘇木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你不是太了解我吧。”

江映月以為他在開玩笑，“我怎麼會不了解你呢，我們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不了解你嗎？”

蘇木沒有反駁。以為很了解他，實際上，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蘇木把話題轉移到了上，“你怎麼啦？說話有鼻音，冒了？心看起來也不好。”

江映月心里想著沈聽瀾的事，雖然是笑著的，但心里藏著緒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蘇木，好像還是你比較了解我。”江映月無奈地笑笑。

“和沈聽瀾吵架了嗎？”蘇木猜測到。

江映月低著腦袋，嘆了口氣，默認了。不太想在蘇木面前傾訴太多自己婚姻里的事，以前還能和蘇桐說說，蘇桐去世了，也習慣什麼事都憋在心里了。

“映月。”他突然很認真地喊，江映月抬頭，“你和他在一起，過得不開心嗎？”

蘇木心里一直有一把天平，一邊是放手尊重江映月自己的選擇，一邊是他一直以來藏著的對的心意。一次次看見傷心的樣子，一次次知道遇到危險，蘇木心里的天平，已經不知不覺傾斜了。

江映月沉默了一會，沒打算細說，“婚姻嘛，總會有些波折的。我緩緩就好了。”

蘇木沒再多問，給泡了杯熱茶遞過去，“映月，你還記得我的世嗎？”

“你的世？怎麼突然說這個？”

江映月抬眸，有些不解他的意思。蘇木小時候是外公撿回來的，在此之前，他一直輾轉很多個福利院，聽說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丟下了，親生父母也從來沒找過他。

蘇木臉上還是溫和的神，“隨便聊聊，這些天突然想起小時候，以前外公問我，如果我親生父母找了回來，我會不會跟他們走。你當時聽了還鬧起脾氣來，說什麼都不讓我走。”

江映月記得這件事，小時候很喜歡蘇木，一聽外公說這話，還以為是有人要把蘇木帶走，自然不樂意。

“這都多年前的事了，怎麼了？是有你親生父母的消息了嗎？”

蘇木搖了搖頭，又問：“如果現在有人回來找我，你還會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