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野‘嗯’了一聲。

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葉蘇芙沒想到陳叔和外婆外公之間還有這樣一段往事，不嘆命運不由人。

世事無常。

可前人已逝，活著的人還得向前走。

葉蘇芙開口，聲音有些然：“那陳叔，您心底.......對外婆還有意嗎？”

葉蘇芙雖然對外公很抱歉，但活著的人該朝著幸福的方向走。

陳叔沒答，趕他們走：“你們走吧，把阿枝接到城里后好好照顧。”

他揮手趕人，江清野看陳叔那樣知道陳叔心意已決。

陳叔他這是婉轉回避了的回答。

江清野攬著葉蘇芙走，葉蘇芙卻不挪腳，固執地盯著陳叔看。

又問了一遍：“陳叔，您對外婆還有意在嗎？”

陳叔又燃了一煙，他不說話。

江清野覺得陳叔可能需要靜一靜，當年那個事，怪不了陳叔，陳叔心里有愧，這一下子讓他說出答案，心里肯定有負擔。

他拉著葉蘇芙的手，對說：“咱們走吧，陳叔可能需要靜靜，給他留點空間。”

葉蘇芙偏不，直愣愣地在那。

“葉蘇芙！”江清野有時候就覺得倔，但倔得不是時候啊。

這時候陳叔有多傷心。

“你放開我。”葉蘇芙掙出江清野的手。

徑直跑到陳叔面前：“我說了您是膽小鬼！”

葉蘇芙從來不為的判斷道歉，也沒覺得自己哪里有錯。

“外公逝世多年了，您還沉浸在過去的悲痛之中。”

葉蘇芙一口氣說完：“外公要是在世上，絕對不想看到他的兄弟這麼窩囊。”

“您當年無法無天的勁兒呢？”

“喜歡一個人，你以為的忍默默守護就是深，可外公絕對不想看到您這樣。”

“一輩子碌碌無為，說著是贖罪，其實就是自私，為了自己心靈得到救贖，可您也不知道，外公究竟想不想讓您這樣做。您以為的贖罪，只是為了讓自己心里好過吧。其實您一直都是逃避現實的小丑。”

“可笑到，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上去告白。”

葉蘇芙撂下一段狠話：“其實，如果您沒在這，本該有更好的人生，或許，我不妨大膽猜猜，或許幾十年前，您就和外婆修正果了。”

那一句話像一個悶雷敲在陳叔心口，讓他悶悶發痛。

葉蘇芙說完這句話扭頭就走，江清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前面的葉蘇芙說：“江清野，快不快跟上！外婆不需要跟這樣膽小的男人在一起，他遇事不會扛，外婆永遠得不到幸福........”

葉蘇芙最后看了一眼還在怔愣的陳叔，揚聲對江清野說：“我們走！”

一邊是陳叔的悲愴，一邊是葉蘇芙的恨鐵不鋼。

這兩個人.......

江清野覺得最壞的事發生了。

他不知道怎麼安，也不知道該勸哪個。

最后只能對陳叔說：“陳叔，您別放在心上，小芙是一時氣憤，等會我讓來給您道歉。”

陳叔充耳不聞。

仿佛是被葉蘇芙說的話給震到了。

葉蘇芙走得急，雖然罵著陳叔，但是覺眼淚都出來了，這三個人的悲劇，本來活著的人可以收獲圓滿。

可惜了........

葉蘇芙剛走出田埂。

陳叔反應過來，用力吼：“閨，你知道一個人的分量嗎？”

葉蘇芙一扭頭，看見陳叔落淚了。

偏過頭不忍再看。

哽咽著說：“我知道很沉重，但我也同樣知道，小心翼翼地守護著的，只會給被的人增加負擔，同樣也會覺得，欠你良多。”

話音剛落，陳叔像個小孩一樣，哭得撕心裂肺。

多年的深，多年的陪伴，竟然是負擔！

他不信。

他要去問個明白。

葉蘇芙最后沒走，和江清野一起坐在小路旁，任由陳叔從他們邊經過。

直到看不見陳叔的影了。

江清野摟住葉蘇芙，問：“陳叔和外婆.........不要吧。”

“放心。”葉蘇芙角扯開一個笑，“陳叔會跟我們一起走的。”

多年潤無聲的陪伴，早已經深到外婆的骨髓。

人非無，對外公，外婆是著的。

可是活在世上，同樣也有一個人。

這麼多年，葉蘇芙不信外婆不會容。

江清野知道葉蘇芙心里也難，給抹掉了眼睛里的淚。

葉蘇芙一偏頭就看見江清野憐地看著。

“怎麼？你頭一次發現我嗓門大？”

還在逞強。

江清野也知道不需要他的安，用手指了的臉頰：“哭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