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的傷,居然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好了,我倒是小覷了他。”
五毒教教主站在樹頂,看著林深的白晨與沐婉兒,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偶有異閃過。
“教主,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妥了。”這時候的仆從出現在五毒教教主邊,單這仆從的修為,就已經非先天期可比,來去飄忽無蹤,如鬼魅般現無度。
“人已經引來了?”
“是的教主,不過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哦?”
“我本意是想將距離最近的七星之一的天旋引來,結果天旋邊還有一人,從他們的談中,此人似乎是剛取代了無謀子,新任的天權。”
五毒教教主的眉頭微微皺起:“七星中每人都有所長,往日無謀子任天權之時,擅于揮兵打仗,這新任的天權又有何能耐?”
“屬下沒有與之手過,暫無法明辨,不過我從此人的上,嗅到了北苗的味道。”
五毒教教主臉一沉:“他們果然參合進來了!”
五毒教教主又想了想,回頭看了眼仆從:“除了他們,可還有隨行?”
“沒有,此二人法不弱,已經趕到林子外了,不過他們并未急著手,估著是想等夜后再手。”
五毒教教主突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們已經手了。”
“這是無憂煙,聽聞七星中的天旋擅于施毒,這手段倒也不差,那對男至今都沒有察覺,已經輸了。”
此刻已經日薄西山,林中升起一片霧氣,在林風鼓下,很快便覆蓋整片山林。
白晨與沐婉兒走了一陣,突然發現又回到原點。
“奇怪,怎麼繞不出去?”白晨撓了撓腦袋,他與沐婉兒進來的時候,是被沐婉兒摻扶著進來的,特意的往深走,對于沿途也沒有如何注意。
再看沐婉兒,走了這麼一會,似乎有些疲了。
“累了?要不要我背你?”白晨很大方的張開雙臂。
沐婉兒冷啐一聲:“滾開,別用你的臟手我。”
“稀罕。”白晨撇撇,不以為然道。
沐婉兒的額頭有些細汗,看了看周圍:“如今這林子霧氣彌漫,出路也被遮住了,完全找不到來時的路。”
“算了,今夜便在此過吧,反正深山老林,孤男寡,干柴烈火,肯定能發生很多故事的。”白晨倒是滿是期待,他的目的打量著沐婉兒。
不得不說,略帶疲的沐婉兒,也是一番風姿。
沐婉兒倒是毫不示弱,恨恨瞪了眼白晨:“你可記得當日我的誓言,若是你不想這麼早死在我的手中,最好給我老實點。”
“我這不是怕你真要孤老終生,本著我不地獄誰地獄的神,助你離苦海嘛。”
“本姑娘的未來,不需要你心,管好你自己,我可是聽說過,你與七秀的姑娘也是糾纏不清,不要讓我逮到機會!”
“這就不勞你心了,小爺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江湖人送外號花間小王子是也。”
“花間小王子,恕奴家舟車勞頓,勞駕生火打鋪吧。”
沐婉兒真有些累了,靠坐在后樹下,小歇起來。
不過在歇息之時,能與白晨這麼對,倒也讓心放松許多。
看著白晨在周圍一陣忙碌,沐婉兒眼珠子一轉,調侃道:“你不是說,只愿窩在無量山上,守著邊的富貴,輕松過日子嗎?如今又為何要為了趙默的事,這般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若你圖的不是功名利祿,圖的又是什麼?”
“圖個心安理得,路有坑洼,我就上去踩兩腳,遇到不平事,我就去手一幫。”
“天下的不平事多了去,你管的過來嗎?”
“天下那麼大,我管不過來,也不到我管,我只求無愧于心。”
只求無愧于心?沐婉兒只是笑了笑,對于白晨的話不置可否。
“這樣的日子太苦,等到此間事了,我便回唐門去,再也不出來闖。”
“不經歷一番寒徹骨,哪來梅花撲鼻香,幸福便是點滴的積累,我打不下天下,打不下江山,可是我能親手打造一個幸福。”
白晨拿出前些時候沐婉兒打到的兔子燒烤起來,不一會,便是一陣撲鼻香彌漫開。
烤上金黃油亮的冒著熱氣,白晨撕下兩片嘗了嘗,便將兔遞給沐婉兒。
沐婉兒接過烤,看了眼白晨:“你不吃嗎?”
“看著一個人吃自己做出來的味,這也是一種幸福。”
“你的幸福真渺小。”沐婉兒也不再客氣,一點不淑的撕咬著烤。
“人活一世,便要學著,學著尋找幸福,看著妹妹長大出嫁,這就是幸福,和秦可蘭白頭偕老這就是幸福。”
沐婉兒一愣,又埋頭啃咬著烤,不過也沒閑著:“然后呢?等到你們中的一個死了,所有的幸福便煙消云散了。”
“所以我要努力的活著,至要比秦可蘭死的晚。”
“貪生怕死。”沐婉兒唾棄了一句。
“若是我死早了,肯定很傷心,如果死早了,我也會很傷心,一個男人不可以輕易流眼淚,更不可以讓心的人流眼淚。”
“若是這話對秦可蘭說,一定很,可惜你說錯對象了。”沐婉兒吃了一半的烤,似乎已經吃不下了,便將烤遞給白晨。
白晨正準備吃,突然遠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個孩的聲音。
“哇……好香啊。”
白晨與沐婉兒本以為是神策軍的人,可是走近一看,居然是兩個苗人子。
其中一個八九歲的模樣,長的煞是可,頭上帶著厚重銀冠垂玲,上斑斕服飾,走起路來蹦蹦跳跳的,發出玎玲的聲音。
另外一子也是極其艷,材飽滿,手腳都帶著帶鈴銀鐲,跟在孩的后。
“小姐,前面有人。”
兩個苗人子也看到了白晨與沐婉兒,立刻上前打招呼。
“兩位,這是要去哪里?”
年長的子抿輕笑,姿態大方又不失矜持:“奴家阿蘭,這是我家小姐阿古朵,我們正要去青州城,途經此地,打攪了。”
“在下白晨,這位是我朋友沐婉兒,我們也是路過此地,相逢即是有緣,若是兩位不怕我這臭男人,來這一起宿一宿。”
阿古朵死死的盯著白晨手中的烤,不斷的吞著口水。
“奴家倒是不介意,不知道這位小娘子可愿意否?”阿蘭銀鈴輕笑,說不出的嫵人。
“這又不是我家,你們要留便留。”沐婉兒倚靠樹下,對于兩人的駐留,并不關心,只是眉宇間流出幾分警惕。
四人圍坐在火堆前,對于搔首弄姿的阿蘭,白晨看的直咽口水。
白晨看了眼阿古朵:“阿古朵小妹妹,若是你不嫌棄我咬過,便拿去吃吧。”
沐婉兒狠狠瞪了眼邊的白晨,自言自語的說道:“口是心非,看到漂亮子眼珠子都轉不了。”
沐婉兒的聲音不大,可是眾人卻都聽的清楚,阿蘭熱大方,爽直一笑。
阿古朵則是埋頭啃著烤,比之沐婉兒之前,更不淑。
“男人不狼,發育不正常,我可是正常的男人,再說了,我是帶著欣賞的目,是純潔的,是帶批判的審視,就像是路邊花,人人可賞卻不一定要采摘下來。”
“漢唐的男人說話都這麼有調嗎?”阿蘭笑若曇花,火照耀下,也分不清是臉紅還是火的印照。
“天下獨一份,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能胡說八道的男人了。”沐婉兒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說說看是我漂亮,還是漂亮?”阿蘭的笑聲中,帶著幾分挑釁,目不住的在沐婉兒的上打轉。
白晨一聽這個問題就頭痛了,怎麼所有的人,都喜歡問這種問題,比如我和你媽掉水里了,你先救誰。
“阿蘭姑娘是夏日的杜鵑花,熱似火,便是隨百花叢中,也掩不住那一抹嫣紅,花蕊只為慕人開,一經綻放便是蝶鳥齊,朝霞齊放,晚霞齊暉。”
白晨的目又落在沐婉兒的上,沐婉兒低著頭,不愿與白晨對視。
“婉兒姑娘是寒梅,獨守鋒寒,是最高潔的雪,遙見花開已是去年事,暗香難留,只在心間溫存,向往春風又不愿同流,這花最冷,最寒,沒有同樣的風骨,便不要輕折。”
眾人皆寂,唯有阿古朵大聲嚷嚷起來,一雙如月般明亮的眼睛看著白晨:“我呢我呢?”
白晨忍不住勾勾阿古朵翹的小鼻子:“你就是個含苞待放的小黃花,向往杜鵑的艷,又向往寒梅的寂寥,向往牡丹的高貴,向往百花的絢爛,你便是你……與那些花爭什麼,最的花季,最難把握的年紀,若是我再小十歲,估計就要整日里圍著你轉,若是你大十年……我草……我想多了。”
阿古朵笑容明寐如春風:“若是我再大十歲,你敢娶我麼?”
“十年前的今天,你喊我哥哥,十年后的明天,你喊我叔叔,我何必徒增煩擾,人十八一枝花,男人二八就渣,十年后你還記得你踩過的渣土麼?”
阿古朵在上了,出一塊小石頭,滿面紅,滴滴的遞給白晨:“吶,這是定信,我們寨子里的阿郎和阿妹都要互換信,你給我什麼?”
“小姐……”阿蘭的臉突然變了變。
“本小姐的阿郎,你也要管?”阿古朵突然嘟嘟著,不滿的回頭看向阿蘭。
白晨張開雙手,一把將阿古朵抱坐在自己的懷下:“這個定信總要互換,若是你給我,我卻沒給你,總是不合你們寨子的規矩。”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
“我這定信要等十年,十年后你若是還愿意給我,我便將我的定信給你,你看好不好?”
阿古朵猶豫了,手中小石頭還未收回,眼眶里有些淚水婉轉:“我們寨子里的阿郎如果不收阿妹送出的定信,那就要吞毒自殺,白晨哥哥……我等不到十年后了。”
白晨一聽,頭皮發麻,連忙握住阿古朵漸漸收回的手。
沐婉兒這時候啼笑一聲:“當日我可說過,若是你敢移別,我便要親手手刃你,如今你的命是我的了。”
“作孽啊。”白晨要哭了,居然被一個小丫頭上絕路:“太的承諾總是因為太年輕,你這小丫頭將來若是后悔怎麼辦?”
阿古朵突然凝視著白晨,倔強的說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話:“此生相隨,不怨不悔。”
白晨在上了,實在不出什麼能夠當‘定信’的。
“戒殺,給我滾出來,你看熱鬧看的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