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音幾乎是嘶喊出聲,迅速上前去拉的手用力搖晃,但卻沒有任何反應,回應的是心電圖上化為一條直線之后的警報聲。
“、……”
周慕寒的反應比梁音慢了半拍,像是才明白已經去世,猛地上前去攥的手,結果卻一個不注意撞到了旁邊的儀,“嘩啦”一聲,儀直接摔在地上,整個搶救室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梁音忍不住的哭聲。
這樣的安靜持續了十幾秒,搶救室外便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辛微和周慕寒的姑姑周嫻,以及周嫻的那對雙胞胎兒子一齊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開始嚎啕大哭,震耳聾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的搶救室。
梁音的眼淚本止不住,但更擔心的卻是周慕寒的緒,從得知的事到現在不過才幾天的時間,他甚至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件事都消化不了,現在竟然要馬上面對的離開,恐怕這世界上本沒人能了解他此刻心里的。
周慕寒的慌和哽咽在確定的離開后好像在一瞬間便消失了,尤其是看著面前痛哭流涕的姑姑們,他的臉上恢復了在得知這件事之前的冷漠,他慢慢向后退了幾步,轉走到同樣面無表的葉唯辰面前,聲音低沉又冷漠:
“你死了。”
葉唯辰微微側目,想說一句解釋的話,但周慕寒卻沒給他這個機會,轉直接離開了病房。
周嚴守在病房外,見周慕寒出來上前正要開口,卻先聽到了周慕寒的吩咐:“去準備的后事吧。”
“周總你——”
周嚴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后跟出來的梁音一把拉住,臉上還沾滿淚痕,抬手了:“我去陪著他,你理這邊。”
“好。”
周嚴清楚這個時候梁音比自己更適合陪在周慕寒邊,于是應了聲,轉便去聯系醫護人員。
*
醫院樓下的小花園,周慕寒坐在長椅上,已是深秋的天氣,他上卻仍然是一西裝,看著單薄他卻沒有任何冷意。
梁音走過去坐在他邊,什麼也沒說,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這麼冷,你跟過來做什麼?”
周慕寒的聲音低低的,但仍然能聽得出幾分擔心。
梁音歪頭:“陪你啊,要不然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多沒意思。”
周慕寒微微勾了下:“怎麼,怕我想不開啊?”
“你會想不開麼?”
“不會。”
“那不就結了。”
梁音長吁了一口氣,像是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繼續安靜的坐下去。
兩人就這樣靠在一起,誰也沒再開口,靜靜的看著前面禿禿的小花園,仿佛這是什麼絕景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周慕寒終于輕聲開口:“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我爸爸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我爺爺第一任妻子的兒子,我爺爺去世之后,我那兩個大伯便開始對我爸爸發難,而且是不擇手段的發難,他們不只是想把我爸爸趕出周家,甚至不想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
周慕寒頓了一下,嚨了:“我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勢力,我爸爸也沒有太多份,隨便一個項目的數據差錯就足以讓那群老董事各種刁難,無奈之下我鋌而走險綁架了一個董事的孩子,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威脅那個董事在家族相爭中支持我爸,那人心切,沒有辦法只能答應,而從那件事開始,便有了心狠手辣的毒婦名聲。”
梁音無法想象他們那時候的艱辛,更不知道況要糟糕到什麼程度才會出此下策,心里不微微泛起酸意,上前握住了周慕寒手。
周慕寒回握住梁音,語氣終于不像剛剛那麼淡然,有些容:“爸爸因為那個董事的支持,總算沒被趕出周家,但我那兩個大伯也開始更加肆無忌憚的打擊,沒辦法,讓我爸爸和我媽結了婚,有了這樁商業聯姻,之后爸爸在周氏才算是終于有了自己的位置。”
回想起自己年的那些事,周慕寒其實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在他這個圈子里,見慣了這種商業聯姻,那些夫妻的相模式幾乎都是這個樣子。
“我對我爸媽的的生活沒什麼好評價的,我更多的接的都是的教導,我的為人世,我的果決犀利,都是從那里學來的,所以就算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葉唯辰的事,我也相信是有苦衷的。”
周慕寒角了,其實從知道葉唯辰的份那天開始,他便猜到對待這個私生子的心不只是虧錢,應該還有其他的事在里面,直到后面葉唯辰自己說出周家欠他一條命,他便才猜到葉唯辰生母的死應該不是了個意外。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的事,最終會用這樣的方式,去彌補對葉唯辰的愧疚。
梁音歪頭靠在他的肩上,四周冷風吹著,明明很冷卻毫不覺:“有的命數,也有的安排,不管是現在還是一個月以后,我相信對你的期待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希你能過的開心,至于周氏,相信你能理的很好。”
“周氏我可以理好,可是那個對周氏虎視眈眈的人呢?”
周慕寒現在連葉唯辰的名字都不愿意說,直接用代詞略過。
梁音沒作聲,手中的力道加了加,將他抱的更:“那就把他當陌生人吧,既然永遠也不可能真的接他做你的親人,那就只當他是周氏一個普通的東吧,一個手持那麼多份的東,你該怎麼理就怎麼理,至于其他的——”
頓了一下:“能忍的就忍,不能忍的也不必勉強自己,就算是欠了他、周家欠了他,那現在也都換了,你不欠他,我也不欠他。”
繞口令一樣的一番話,倒是聽進了周慕寒的心里,讓他緩緩明白了該怎麼做。
沒錯,他不欠葉唯辰,梁音也不欠,既然不相欠,那就沒什麼怕相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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