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翔嚷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指揮帶來的影者把霍言的家里翻了個底朝天。
霍言臉很難看,但他并沒有再跟紀千翔理論,因為秀才遇到兵本就是有理講不清。
訓練有素的影者將一百六十平的面積里里外外翻了個遍,最后向紀千翔匯報:“沒發現有人。”
紀千翔心里的不祥預愈發強烈,他再次上前準備揪霍言的睡領子。
霍言靈活地躲過了他的咸豬爪,慍聲道:“紀是個有份的人,有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手。”
“今晚你要不把盛曼茹出來,別說手了,我可能要刀!”紀千翔并不是在威脅他。“你說實話,是不是已經把盛曼茹先后殺,再分尸藏匿起來了!”
霍言溫潤的氣質都變得冷峻了:“紀紅口白牙污蔑我,居心何在?大晚上的你帶人闖私宅,是眼里沒王法還是明目張膽地仗勢欺人!我拿你是沒辦法,可并非沒人能治得了你!”
“跟我掰扯這些沒用的!”紀千翔耐心有限,吼道:“你再不把盛曼茹出來,我就讓保鏢敲斷你的骨頭……”
“千翔,別胡鬧!”一個悉的聲音響起,就見聶蒼昊帶著兩個親信進來了。
紀千翔瞠目,沒想到聶蒼昊會來。
不過他隨即緩過神就明白了,不由更加憤怒地指責霍言:“你居然搬救兵!”
聶蒼昊走過來,擋在霍言的前面,蹙眉打量滿屋子的狼藉,再看向紀千翔:“你這是干什麼?”
“你來得正好,幫忙找找盛曼茹!”紀千翔邁前一步,指著聶蒼昊后的霍言,告發道:“這敗類可能已經殺害了盛曼茹,我一定要替報仇!”
聶蒼昊眼角了,實在無奈:“你有證據嗎?就在這里信口開河。”
“裝傻,這事你應該也知吧!”紀千翔盯著聶蒼昊,追問道:“否則你為什麼下令調走封奕!”
聶蒼昊瞇眸,反問:“你聽誰說的?”
“哈,你還在打馬虎眼!”紀千翔似乎看了某種真相。“你明知道霍言在做不利于盛曼茹的事,可你選擇做他的幫兇。如果不是封奕告訴我,我現在可能都被蒙在鼓里。”
“封奕到底跟你說什麼了?”聶蒼昊眉頭蹙得更,提醒道:“會不會是他故意挑撥是非。”
“你別裝了!封奕找到我,說上司突然下令解除盛曼茹跟他的雇傭關系,傭金和百分之二十的違約金已經退還到盛曼茹的賬戶。他中途毀約有些疚,就通知了我一聲以防萬一。”紀千翔如實道,同時他警惕地睨著聶蒼昊:“你就是霍言的幫兇吧!”
聶蒼昊聽完不置可否,轉頭命令道:“把封奕過來!”
很快,封奕就被傳喚到了聶蒼昊的面前。
聶蒼昊睇向他,目閃過一抹怒,斥道:“多多舌!”
說罷他飛起一腳踹向封奕。
封奕被踹飛起來,再重重地摔在堅的地板上,氣翻涌差點兒吐出來。
但他了角,默默地掙扎著爬起,單膝跪地,始終沒有吭聲。
“你干嘛打封奕!”紀千翔反應過來,不由火大。“他只是出于做人的基本良知實話實說而已,他有什麼錯?”
“冷靜點好吧。”聶蒼昊指著滿屋子狼藉,提醒紀千翔:“如果霍言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就直接報警了。你半夜帶人私闖民宅,還里里外外翻騰得一團,是想被刑拘嗎?”
“嚇唬我!我又不是被嚇大的!”紀千翔毫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何過分。“盛曼茹在霍言這里失蹤,多半被他害死了!我為申張正義哪里有錯?是霍言的殺人罪名更重,還是我私闖民宅的罪更重!”
不等聶蒼昊再跟紀千翔爭論,霍言開口了:“殺人的罪名我擔不起,不如現在報警吧!”
聶蒼昊手機震,收到了一條信息。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神晦暗不明。
紀千翔大起來:“報警啊!派法醫來找盛曼茹……”
他環顧整個屋子,俊目里滿是焦灼和懷疑,猜測道:“這里面會不會有暗室,盛曼茹被殺害后藏匿在墻壁里……”
眾人:“……”
霍言:“……”
這家伙是兇殺恐怖片看多了吧!
“已經找到盛曼茹了!”聶蒼昊沒打氣地打斷了紀千翔的猜測。
“在哪兒?”霍言和紀千翔異口同聲。
聶蒼昊略微沉片刻,答道:“去住酒店了。”
原本應該跟霍言在一起的盛曼茹,半夜失蹤去了酒店,這的確很玄幻。
一大群人忙得人仰馬翻,總算在附近一家酒店找到了盛曼茹。
“你們做什麼?”盛曼茹著惺忪的清眸,穿著睡的半邊子藏在門后。
看著眼前的兵荒馬,卻完全不知道因而起。
“曼茹,我來救你了!”紀千翔搶在霍言前面了過來,眼地看著,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盛曼茹驚訝地看著紀千翔,語氣和態度都很疏淡:“紀,你來這里做什麼?”
紀千翔:“……”
他眨了眨俊目,怎麼對他又疏遠了呢。
霍言走過來,推開了紀千翔,溫聲安盛曼茹:“現在已經沒事了,有我在,你不要怕。”
盛曼茹看他一眼,下意識地垂下了眸子。
在躲避他的目。
霍言的心微沉,他的聲音卻更溫:“曼茹,打開門讓我進去好嗎?”
“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吧。”盛曼茹沒有要開門放行的意思。
霍言還要再說什麼,卻被紀千翔推開。
“你沒聽到人家說不歡迎你!一個姑娘家都睡下了,你還好意思腆著臉要進去?還真是個斯文敗類!”紀千翔罵了霍言兩句,然后又探頭到盛曼茹的面前,表白道:“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盛曼茹看了看這兩個爭相獻殷勤的男人,干脆直接把房門關上了。
聶蒼昊對紀千翔說:“已經找到人了,你現在不用再擔心了吧。我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你送我!”紀千翔趕抗議,并且聲明道:“雖然暫時沒事,可還是蹊蹺的。為了避免有人對抱有不良企圖,我必須得留下來保護。”
聶蒼昊實在忍不住:“霍言才是盛曼茹的男朋友,你留下來算什麼事。”
“說過再過兩個星期就要跟他分手了,然后就跟我在一起了!”紀千翔拍著膛,跟聶蒼昊爭論。
霍言在旁邊微瞇起了眸子——跟紀千翔說過這話?!
“瞎說!”聶蒼昊表示不相信。
“……你等著,我再去親口問問。”紀千翔始堅持認為盛曼茹就是在等待跟霍言分手,然后就正式宣布跟自己在一起了。
否則為何定好了兩個星期的約定呢。
紀千翔命自己帶來的影者訂下了盛曼茹的隔壁兩間房(以防霍言效仿他也住隔壁),然后他就帶了幾名影者住了進去。
“我邊都是獵豹頂級影者,徹夜守在盛曼茹的隔壁,你別想再傷害!”紀千翔洋洋得意地向霍言警告。
雖然他并不清楚盛曼茹為何突然住進了酒店里,但確定安然無恙,他懸著的心也就落回原位。
松了一口氣之后,他就琢磨起怎麼盡快跟盛曼茹確定關系的事了。
“等天亮,曼茹就當眾宣布跟你分手,就是我的朋友了!”紀千翔迫不及待想要個名正言順的名分,那時他就能更加理直氣壯地保護盛曼茹。
主要原因是霍言總借著男朋友的名義伺機接近盛曼茹,讓他非常不舒服。
聶蒼昊:“……”
盛曼茹什麼都沒還沒說,紀千翔這家伙好像就已經自代人家的男朋友了!
不知什麼時候霍言悄然離開了。
聶蒼昊也隨后離開酒店,坐進了自己的專車里,阿豪已經在車里等著他。
“到底怎麼回事?”聶蒼昊眼神冷戾地睨著阿豪。
阿豪也沒想到事鬧得這麼大,如實代:“安然讓我保護盛曼茹……”
聶蒼昊鼻子都要氣歪,如果不是在車里,他現在就能一腳把他踹飛。“你倒聽的話!”
阿豪低下頭。跟往常一樣,在聶蒼昊生氣的時候他從不為自己爭辯。
“以后不許再多管閑事!”聶蒼昊命令道。
阿豪終于開口了:“安然下次再讓我保護盛曼茹,我就跟說你不讓多管閑事……”
聶蒼昊剛準備把這小子扔下車,就接到了安然打來的電話。
他穩穩神,給了阿豪一記兇狠的眼神,讓對方自行領會。
然后他調整了緒和語氣,接通了電話:“老婆,我馬上回家了。”
“我讓阿豪保護盛曼茹的,你不許兇他!”安然命令道。
聶蒼昊再次睨向阿豪的眼神好像刀子般鋒利——靠,這吃里爬外的小子什麼都跟說,就不會幫忙瞞著點!
但他對安然說話的語氣仍然很溫和耐心:“看你這話說得,我跟盛曼茹又沒有仇。”
“阿豪說看到霍言和盛曼茹吵架了,怕有危險就暫且安置到了酒店里。老公,我今晚要不要去酒店陪?”安然問道。
“不要!”聶蒼昊堅決反對。“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沒必要較真。我馬上就回家了,你別出門。”
“可盛曼茹今晚差點出事了!阿豪說跟霍言吵架鬧出走,怕有危險就把帶去了酒店。”安然接道。
聶蒼昊稍稍松了口氣,原來阿豪是這麼跟安然說的。
他穩穩神,安道:“小兩口偶爾吵架絆,方施個小子鬧出走都正常的。既然阿豪已經把盛曼茹安頓好了,你就不必擔心了。再說這麼晚了,可能已經睡下了,你去陪反倒打擾人家休息。有什麼事不如等明天睡醒了再談。”
“老公……”安然尾音拉得很長,聽起來還有下文。
“什麼?”聶蒼昊一邊跟妻子通電話,一邊踢了阿豪一腳,示意他滾下車。
“我就是擔心一件事。”安然吞吞吐吐的。
“什麼事都有你老公,不用擔心。”聶蒼昊自信滿滿。
“老公,我就知道你最靠譜了。”安然夸了他一句,趁機要求道:“如果有一天霍言把盛曼茹關進神病醫院,你一定要把撈出來啊!”
聶蒼昊:“……”
*
夜已深,房間并沒有開燈。
盛曼茹獨自坐在賓館房間的窗前,凝視著樓下街道上逐漸稀疏的過往車輛,整個人有些怔忡。
腦子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片段,但卻丟失了那把所有片段串連起來的線,因此思維混。
記得跟霍言吵架了,但記不清兩人究竟吵了什麼。
明明已經接霍言無癥的現實,兩人也已經商量妥當抱養一個嬰兒。
可是為何總覺得自己到了很大的傷害呢?
盛曼茹困地闔起了眸子,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其實都記不起來自己為何搬來酒店,約記得好像跟霍言吵架了?
但是再往前回憶,怎麼記得今晚原本睡在霍言的床上呢。
至于他們怎麼上\床的,的記憶又變得一片模糊。
盛曼茹敲了敲好像塞滿了麻般的腦袋,發出痛苦地申聲。
腦袋混,但是心臟一直在疼。
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覺到那里似乎被刺穿了一個,正汩汩地滲著鮮;又覺那個位置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嘶嘶地灌著冷風。
以往念到霍言這個名字,的心里只有甜和溫暖;現在念到這個名字,卻只有痛苦和恐懼,甚至想要逃避。
為何會恐懼霍言呢?
盛曼茹踉踉蹌蹌地站起,想要找自己的手機,但是室一片昏暗。
不敢開燈。說不清什麼原因,突然開始恐懼燈。
但是不開燈,就找不到手機,也找不到自己的包。
記不起自己怎麼來到這家酒店的,除了自己上這件睡,好像什麼都沒有帶出來。
沒有手機,沒有包,沒有證件,怎麼能來酒店開房呢?
誰給開的房?誰把送到這里來的?
盛曼茹在昏暗的房間里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找不到答案。
凌晨時分,一道黑影正準備走進酒店。
另一道黑影攔截住了他,將他拉到了旁邊的綠化帶。
“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到底什麼況?”聶蒼昊的聲音。
“出了點小狀況,我現在必須得進去給繼續催眠。”霍言的聲音。
“你真要把關進神病醫院?”聶蒼昊問道。
“誰告訴你的?”霍言不答反問。
“我老婆很擔心這件事,說明盛曼茹也擔心,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說來話長……等有空再跟你解釋。你來得正好,幫我個忙,省得我還要費時費力催眠門口那些礙事的人。”霍言要求道。
“必須現在進去?”聶蒼昊看了一眼腕表,凌晨一點了。
“催眠進行到一半被強行打斷了,又被阿豪打暈劫走,此時腦袋里肯定一片混。如果我不趕進去救,可能真需要進神病醫院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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