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塵
說起來其實也不怪灰勉在心中把易書元想得高大。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自然是易書元對灰勉很好,沒有任何對妖怪的惡。
那種發自心且自然呈現的關懷可以一時造假,卻不可能時時流。
其次是,易書元抱著熱和好奇學習五行法,但在灰勉眼中進展快得過分了。
灰勉對比自己這麼多年修習的況,甚至會懷疑易書元是不是故意「初學一遍」,幫它糾正錯誤。
但其實易書元本就會風,土金也因為山神的書而略有領會,自然也學得不慢。
而水和火易書元花費了主要的時間,看起來就像是整都很快。
幾個月下來,五行法連帶納藏之,易書元不說全都融會貫通,卻也基本運用自如。
——
闊南山的紙平崗,陳平業看著山崗上一片區域如同結霜的紙料,明白今年曬的料子比往年更早材。
雖然這一批料子比往年提早了一個月製備,但進度卻快了至兩三個月,似乎也更好。
在山崗上走了一圈之後,陳平業來到了易書元準備的那堆料子。
這堆紙料膝蓋那麼高,更加出眾,那「霜」也要更明顯一些。
陳平業看了一會,便去溪流洗漱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易書元正在看料場的屋前等他。
陳平業不由小跑著過來。
「易先生,您怎麼來了?就一個人?」
陳平業看看山崗來路,顯然沒有車馬和其他人,而且約定的日子應該還沒到吧?
「不過是來裝那一點料子,無需勞師眾。」
易書元說著拍了拍腳下的麻袋。
陳平業這才發現易書元坐在一個麻袋上,他轉頭眺一個方向,那堆特別顯白的料子似乎已經不見了。
裝袋子裏了?這麼快?
「先生已經裝好了?您不會是想要將這袋子裏扛下山去吧?」
「嘿嘿,就這麼一點料子,易某還是有把子力氣的!」
易書元想起當初,這麼玩笑了一句,然後站起來。
「好了,我便是告知你一聲,省得以為遭了賊,這便回去了。」
「先生您說笑了,哪有賊會這個呀呃,我幫您扛下去吧,一會去山下村中雇個車馬好送到城裏,這一路下來路途太遠了。」
哪知易書元直接提起袋子往肩膀上一抗,那架勢和碼頭力工沒什麼區別。
「不用勞煩了,車馬我自己會在山腳下找的。」
易書元擺了擺手,扛著袋子往前走去。
陳平業就跟在旁邊小心看著,生怕易書元站不穩麻袋給掉了。
但易書元步伐穩健,看起來扛著東西毫不費力,陳平業這才放心了一些。
「哦對了,往後元江紙坊製備新材,就從夏至前開始,到秋分之前收起,應該會好一些,剩下的紙料最好也快些收走吧。」
天地靈氣並非一不變,而是有自己的「汐」在其中。
紙平崗確實得天獨厚,曬料的過程是料子的蛻變,也暗合天理,但顯然還沒準某種規律。
易書元說的時日是紙平崗一個較為穩定的「浪」。
保持這個時間節奏,不敢說紙坊能有多大突破,但紙張肯定不會差。
因為製備紙料是工藝中用時最長的階段,也是決定紙張質量的本所在。
陳平業只是應了一聲,看著易書元扛著麻袋下山遠去,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分。
「這麼扛回去得多久啊,易先生應該會雇車的吧.」
——
事實和陳平業想得相差甚遠,易書元在山道上就已經風而起,直接到了元江縣城才落下。
前後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元江紙坊,此刻陳家人和幫工們正熱火朝天地工作著。
現在天氣熱,以至於很多人在工坊都卷著打著赤膊。
易書元輕車路,沒有在院外徘徊,而是扛著麻袋直接走了工坊部。
有人看到易書元來了,趕忙去來了在另一個角落休息的陳老漢,後者聞言匆匆迎著過來。
「易先生?今日可是縣衙無事來這邊逛逛?」
陳老漢帶著笑容走來,向著易書元拱了拱手。
易書元回禮之後看看周圍忙碌的工作,開門見山道。
「陳伯,易某這次來是為了之後工序進展的事。」
「哦,易先生,這還早呢,下個月才是我們約定的時日啊,而且近日繁忙,實在不出陪先生上山啊!」
易書元指了指腳下的麻袋道。
「易某已經雇車將自己的那一堆料子帶回來了,無需勞煩陳伯,只需要借工坊一用便可.」
易書元說著看向工坊中,各都在忙著,顯然沒有空閑的地方。
「這」
陳老漢看了看工坊,猶豫一下還是道。
「既然是早已答應了先生的,先生便先準備抖料搗料吧!」
有了陳老漢的話,易書元便放心去理紙料了。
去除雜質提純材料,接下來的工序就是用搗、切、、漂、洗等手段,將材料中的紙漿分離出來。
易書元整個過程安靜無聲,並且和紙坊分工明確不同,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理,委婉回絕了好幾個想幫忙的人。
直至攪出紙漿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甚至午間都拒絕了陳老漢一同用餐的邀請。
紙坊里很多人在吃飯的時候都端著碗過來。
一邊飯一邊留意著易書元的作,看他將紙漿導一個空置的漿池。
「那點紙漿不夠的吧,要不要去給易先生添一點?」
「多管閑事了,等他講了再說。」「看他一會一個人怎麼抄紙。」
一些幫工在那看戲聊天。
易書元幹活確實像那麼一回事,但漿池這麼大,料就這麼一點,竹簾抄紙都不了型。
而且竹簾不小,一般需要兩人抬著配合抄紙才能確保均勻。
不過易書元已經完全沉浸在製紙的過程之中,彷彿本不清楚紙漿太,也不在乎竹簾大小。
別的漿池全都是渾濁一片,而易書元這邊的漿池卻如清湯寡水,只有一些看似雜質一般的雪白紙花在水中沉浮。
易書元整理了一下袖口,隨後拿起竹簾,彎腰小心地抄水中。
原本隨著水流飄沉浮的紙花好轉幾圈,居然全都匯聚到了竹簾上。
易書元上下一擺,紙漿便隨著流水均勻地鋪到了竹簾上。
就像是干過無數次的老師傅一樣,易書元轉往背後的桌上一送,就像是鋪席子一樣將潤的漿紙鋪在了桌上。
如此反覆幾次,易書元就將池子裏的所有紙漿撈了個乾淨。
易書元總共製作了十幾張紙,但疊在一起攤桌上也就薄薄的一層。
這是易書元第一次請人幫忙,請一個幫工一起抬著桌板,一起到烘紙房去給潤的漿紙水烘乾。
等易書元一走開,其他一眾幫工,甚至是陳老漢在,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聚到了易書元剛剛的漿池前。
「這」「我是不是眼花了?」
「那我指定也花了」
這哪像個才幹完活的漿池啊,裏面紙漿被抄得乾乾淨淨。
別說殘留的紙漿,甚至連一丁點雜質都沒有,以至於池子裏的水清澈如山泉。
「廢話了,幹活去!」
陳老漢呵斥一聲,一眾人才不不願地離開,只是心中始終對這種況百思不得其解。
幹了這麼久造紙了,從沒見過這種況。
——
因為總共沒多紙,只有薄薄幾層。
所以瀝水外加烘乾紙張,這種正常厚厚一打紙張需要一天一夜的事,在易書元這也就小半個時辰都不到。
此時紙張只是半干,易書元便和人抬著「紙板」到了曬場。
「多謝!接下來易某自己來就行了。」
「唉,易先生有需要的話只管我!」
「好!」
幫忙的長工離開,易書元看向紙板,提起一個陶壺,均勻地重新將紙板澆。
下一刻,易書元又將一層薄薄的紙張從疊一起的「紙板」上揭下來。
這一層紙此刻就如同一層的布料,在易書元手中隨風飄。
過那潤的纖維,易書元彷彿能看到山野和竹林,到天地自然。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易書元將這一層紙到了已經潤過的曬板上。
一張兩張三張,一面板,兩面板
十幾張紙很快鋪完。
易書元站在曬紙架一旁,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側目看看紙坊部,隨後揮袖一掃。
「嗚呼.嗚呼」
院子中起了一清風,日揮灑下來,在紙張表面燃起一層薄薄的天正火
直至易書元取了紙之後道謝離開,元江紙坊的人都還對著那一池清水嘖嘖稱奇。
——
此刻,易書元心較為激,一路腳步輕快,一直沿著城中道路出了城。
隨後更是運轉那種陸地法踏風急行,融風中吹到了鄉野田間的林前。
前邊是大片碩果累累的稻田,後是幽靜的樹林。
周圍既無行人也無走,只有林中偶爾有鳥鳴聲傳來。
易書元尋了一塊有樹蔭遮擋的大石頭坐下,這石頭平整寬敞,彷彿就是天然的石桌。
灰勉立刻跳了出來,站在石桌的一角,擺出了此前易書元自己買來的筆墨硯臺,更是將尺玉驚鎮於石上。
「先生,要做扇子了麼?」
「嘿嘿,看好咯!」
易書元笑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張白紙,將之對摺之後用刻刀凌空劃了四刀。
頓時,兩片扇形紙張便已落,隨風飄到了易書元掌心,而下的那一張大紙則被灰勉接住。
紙張彷彿兩片蝴蝶的翅膀,在風中一起一伏,卻又並不飛走。
易書元面恢復平靜,袖口一展,其中又一飛出了之前早已完的扇骨。
紙若白絹起伏,纏住扇骨。
沒用什麼漿糊,一扇骨就與扇面之紙合在一起。
直至扇柄相合之,易書元也沒有用什麼其餘的材料,而是將一烏木芯按作轉軸。
整個過程十分輕,既無鍛火炎炎,也無天雷轟鳴。
一把兩面潔凈的白紙扇已經出現在易書元手中,不過至此扇子尚未完。
「先生,墨磨好了!」
踩著紙張的灰勉提醒一句,然後放下墨條,將筆舉起。
易書元手持紙扇放於石上,接過筆輕輕沾墨,在紙張兩面分別書寫一句話。
隨著筆尖紙面,墨就如同流水那樣,以濃郁的墨流紙面,形一個個水汪汪的文字。
天罡地煞和相數。
千變萬化各不同。
最後一個字落下,摺扇微微一震,墨中有華閃過。
易書元將筆放下,手持展開的摺扇,看了看遠方。
隨後正手對著遠的闊南山一掃,再反手向元江縣城一扇。
剎那間一清風逆卷,纏繞著易書元周圍,更纏繞著易書元右手之上的摺扇。
易書元中的法力乃至靈氣和氣神都瘋狂湧摺扇。
扇面上,一面漸漸浮現闊南山水,一面漸漸呈現古城之景。
「嗚呼.嗚呼嗚呼」
風依然不止,摺扇周圍彷彿起了一陣龍捲,讓一邊的灰勉都有些睜不開眼睛,慌忙撲住筆墨紙硯,防止被吹走。
而一邊的尺玉驚已經懸浮而起,飛到了易書元邊,彷彿和摺扇之間存在著某種呼應。
易書元略顯疲憊,卻不再如上一次那樣不堪,看著手中高舉的摺扇,帶著從容的笑聲說道。
「天韻自起,妙法自,你便是我的摺扇,名曰:塵!」
沒有當初尺那樣巨大的靜,更無雷鳴雨落,只是環繞摺扇的風在此刻散去。
那兩扇子扇出來的風於此刻才顯現。
這風吹向鄉野,吹向城池,也吹向了山林與流水.
「先生救我,啊——」
抱著那張被裁白紙的灰勉,直接被吹走了。
易書元眼疾手快,在灰勉飛遠之前手抓住了它的尾,但臉上綳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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