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去也匆匆
當吳明高知道易書元來意,並看到他遞過來紙張的時候忍不住面喜。
居然專門選用的承載字畫的那種大號紙張,吳明高激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接過青元紙之後放到桌上細細端詳。
比起此前小紙張上的字,這一張就是標準的字畫樣式,也更顯得大氣。
「上次聽先生所言,吳某方知我等俗人於書畫之道的不足,此字我要好好裝裱起來,哈哈哈哈.」
吳明高看到了落款和印文,不由念了出來。
「承興九年作於元江縣,易道子。」
吳明高抬頭看向易書元。
「這便是易先生的號吧?」
「正是!」
吳明高點了點頭,這也算是一些文人的正常習慣,而且加了落款之後,只覺得這字更加渾然天,真人百看不膩。
「對了,吳大人,易某今日除了來給大人送字,也是來向大人差的,《元江縣誌》已經全部修撰完,大人可以前去核查。」
原本一臉喜的吳明高愣了一下,又看向易書元平靜的臉。
為主簿,縣誌的編撰進度吳明高比縣衙其他人了解得更清楚,早就知道已經差不多了。
元江縣衙太小,容不下易先生這尊大佛,吳明高縱然有不舍,但也不可能出言挽留易書元繼續當一介小吏。
「這一天終究還是會來啊,只是比預料中的早了這麼多!」
吳明高嘆了口氣說著,至於核查,此前翻過幾回,易書元完的書稿從無半點錯誤。
「我會和縣尊大人去說的。」
「多謝大人全!」
易書元鄭重行了一禮,算是謝吳明高這段時間的關照。
——
易書元要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在縣衙傳開了。
不舍易書元離開的人不,但幾名縣衙的員,上至縣令林修,下至主簿吳明高,沒有一個人表挽留的意思。
在這些員眼中,易書元乃是大才,遲早會步場,不可能出言留他做一介小吏,只是表達出足夠的重視和懷便行了。
反倒是很多衙役吏員對易書元多有挽留。
等核查了縣誌的編撰況后,易書元才逐漸清閑下來,但只是工作清閑了,人卻閑不下來。
就和上輩子易書元離職的時候一樣,關係好的同事之間還吃了個散夥飯。
陪著幾名員吃了一頓,話語多是祝福寄願。
易書元也不頻繁解釋自己無心場了,反正就是什麼祝福都收著,什麼好意都領著,陪著員客套客套。
然後易書元也陪著相的衙役吃了一頓。
兩頓飯上不論是誰敬酒,易書元都來者不拒,把眾人都驚掉了下,才發現這易先生竟然是海量。
——
這一天,易書元正在文庫整理自己的品。
筆架擺好,每一支筆都清洗乾淨,依照大小掛在筆架上。
硯臺洗凈,同鎮紙一起裝盒擺好,紙張收攏,書籍歸位,也將室的衛生搞一搞。
灰勉抓著抹布,跳到各個書架上面幫忙拭灰塵。
易書元正在用撣子清理燈罩的時候,就像是才發現了什麼,看向了門口,見到老教頭已經站在那了。
「易先生,前日酒局老夫沒有去,今日找著個機會過來單獨和你道個別。」
老教頭走文庫,依然是上下打量著易書元。
老教頭對易書元的是很複雜的,他很希易書元突然來問他那個籍的事,希易書元突然會習武。
但在心中,老教頭又明白易書元不可能練武,只是時時為這練武的好材料惋惜。
如若早個十年發現易書元,上次武林大會上,易書元未必不能一鳴驚人。
「哦對了,聽說易先生千杯不倒,可惜知道得晚了,這是我自釀的酒,很烈,卻也醇厚,驅寒補皆可,便算是臨別贈禮吧。」
老教頭解下肩頭的一個繩子,易書元這才發現有一個很大的葫蘆背在老教頭後。
這葫蘆明顯是老葫蘆炮製的容,下半部比腦袋還大不,葫蘆做的塞子還留著一截枯藤。
「這酒葫蘆倒是有趣,一併送予我了?」
易書元放下撣子雙手接過酒葫蘆,手沉甸甸的,顯然裝滿了酒。
這麼大個葫蘆,這麼好的形制,做出這個酒壺也不容易。
「嘿嘿,這酒葫蘆是以前我行走江湖的時候用的,很多年了,先生不嫌棄就行了。」
「不嫌棄不嫌棄!」
易書元稍稍用了點力氣才拔開塞子,聞了聞裏面的酒味,覺得酒香撲鼻,還能嗅出一點點藥材的味道。
「易先生喜歡就好,那老夫便告辭了。」
老教頭送完酒就要走。
「陸教頭留步!」
易書元喊住了老教頭,在後者疑的眼神中,他轉從一個書架的盒子裏取出了一本書。
老教頭一看就知道這是上次他送的那本,頓時心中一嘆,到底是不願意練。
易書元將書遞給老教頭道。
「這書是陸教頭的心,留在易某這裏太過浪費,不過當初武林大會之前,曾有一他鄉故友前來拜訪,借閱過此書,教頭不會介意吧?」
「有什麼好介意的。」
老教頭接過了書,易書元卻又叮囑一句。
「我那友人是我回鄉前在外結識,易某從不知道他會武功,上次見面之時他才言自武功尚可,遂對書中容略有改,教頭勿要忘了翻閱。」
「改?」
老教頭略微有些錯愕。
易書元點了點頭。
「我那友人說,此書容確實不凡,不過原先容不可深涉,練久必累頑疾,如今改過後方才驅除患。」
易書元這話就是說給老教頭聽的,他幾十年鑽研這籍,早已經損耗太多。
按照現在正確的方式慢慢調理,或許能將逐漸養好。
而老教頭聞言立刻翻開書,發現自己原來那張舊的圖畫紙張之下又多了一張紙。
這張紙上同樣畫著一些姿勢,不論是練功小人還是姿態的細節都更為出,順序略有不同,邊上還有一些口訣輔助。
和給段嗣烈的那一張一模一樣,同樣的文字同樣的警示,也同樣了易書元推衍出來的第十三個架子。
是這些口訣就已經直指整本書的要,把書者表達不出來的容給提煉總結甚至推陳出新,後面的變化更是化腐朽為神奇。
老教頭是研究本籍幾十年的,口訣一念再看看這些架勢,頓時就能覺出不凡,越品越是如此。
「這,這」
這麼多年下來,自己一直在自我虧空麼.
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可以說這已經不是同一種籍了。
「先生友人姓甚名誰,可是什麼江湖名宿?」
「哈哈哈哈哈什麼江湖名宿?和易某一樣,不過是一介閑散小卒,他姓龍,名飛揚,名字倒是招搖。」
說完,易書元就又拿起了手中的撣子,又開始撣塵土。
而老教頭抓著那本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藏在書架的灰勉在那笑著,龍飛揚不就是先生變的嘛,真有趣!
「易先生,這」
「陸教頭,易某又不練武功,這書留著也沒什麼用,你就拿回去吧。」
老教頭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文庫的,等到了自己的住所,他才再次小心地打開書本。
除了圖案和口訣,底部一行字也較為顯眼。
「固培元,調養基,切勿輕易示人,或可閱之焚毀,若有天資出眾又勤勉之輩,習之可推衍第十三式。」
老教頭喃喃著念出這句話,心頭依然有些恍惚,這有些荒謬,但心中卻也有無法抑制的激.——
易書元離開縣衙的時候很輕便,只帶了自己的一些品,沒有文庫原有的東西。
當然,易書元也沒忘了領取剩下的薪俸。
雖然時間比預計的要短很多,但編撰縣誌是按工作量來算錢,並不是按時間,早晚總量都是那些。
加上之前領的,以及縣衙給予的附加獎賞。
編撰完一部縣誌,易書元一共得了七十二兩出頭的銀錢,算是十分厚了。
該拿的拿了,該的了,易書元沒有再驚什麼人,辭呈往文庫書案上一放,就直接離開了縣衙。
連帶那個酒葫蘆一起,易書元都收了自己的袖中,他這半年修行可不是虛度的。
納藏之法其實就是收納品的法,收在袖中是以法力為基礎,依託袖藏,正常而言並不需要專門煉製服。
哪怕服換了,也不過是轉個袋子。
易書元走時不見什麼行李,以至於守門的衙役都以為他只是和往常一樣出去轉轉,見了也只是簡單招呼一聲,沒有什麼臨別的覺。
出了縣衙,易書元居然有種淡淡的憂傷,但又很快調整了過來。
「先生,咱們去哪?」
灰勉在領口探出頭來詢問著。
「先去將紙料取了,雖然還沒到約定的日子,但材質已,已經可以做紙張了。」
「哦,我也想什麼時候能煉個法」
「你先把修行的基礎打好吧!採氣訣練得如何了?」
「快,快了.不過先生上次指點我的火方面的錯誤,我已經不會再犯了,前天我沒用火摺子就點燃油燈呢!」
這點能耐也來顯擺,易書元不知道說灰勉什麼好。
不過灰勉歧途太深,能一點點糾正過來已經能說是逐漸向好了。
這小貂好高騖遠,從最開始就不專心以妖修的方式修鍊,反而花太多心思鼓搗仙道和神道的門道。
但及不到核心法脈,也沒有人指點,反而了歧途。
「所謂仙道法門,並不是得了一冊仙就算得法了,只得形而不神,仙法也是旁門。」
「悟神意而法相隨,妖亦正道!此前的錯誤盡量忘了,知道了嗎?」
易書元說的都是結合自的悟,他初時沒有仙基,採集天地元氣的法子更類妖修,卻也修出仙靈之氣。
以幻為基,也能推衍出地煞之變的頭,同樣是一個例子。
所以易書元明白,法無定法。
「知道了」
灰勉低聲答應一句,不敢誇口,它之所以陷歧途太深,是因為它有一本「家傳」的《五行妙》。
雖是關五行法的基礎和概要,不涉及五行法的絕學,卻也是正統仙錄。
說是家傳的,其實就是開靈智后就在裏出來的。
現在這本書暫時在易書元這了,不是因為易書元借閱的時候,以自悟幫助灰勉糾正修行中的不足。
也是因為灰勉早已經將易書元當親人了。
哪怕易書元早已解釋過自己算是「初仙道」,但灰勉現在就是先生很厲害的態度,易書元自己說也不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