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玉驚（求訂閱）

易書元和吳明高一起離開縣令的書房的時候，吳明高是心舒暢，易書元只能說表平靜，心中還是有一些些碎碎念的。

真正見識過易書元的書法造詣之後，林修除了不吝溢之詞之外，還表示之前疏忽了對縣誌編撰的重視，以後一定會經常找易書元探討。

好傢夥，易書元覺得這些話雖然都是好話，但自己以後魚的難度豈不是要上升了？

等吳明高和易書元一起回到文庫的時候，前者卻還沒有走，易書元一邊整理書案，一邊好奇地看看他。

「吳大人那邊沒有公務要忙麼？」

吳明高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書案前幫易書元一起整理紙張，一邊整理還一邊讚歎。

「好字啊，好字，先生的書法是又有進步啊，或者那會來縣衙的時候，最初不過是隨手寫了一些字罷了」

吳明高看著整理著紙張沒有作聲的易書元，心中不由泛起一些波瀾。

書法到了這種境界已經很難了，實在很難想像這易先生是在這短短時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看著吳明高那有些扭的表，易書元隨後說了一句話。

「等易某製備一枚書印，定會另外書文一篇贈予主簿大人。」

呃，貌似印章已經做好了！

不過吳明高不知道，聞言頓時臉上笑逐開。

「哎呀，這如何使得呢.不過易先生既然這麼說了，那吳某怎好推辭呢！」

易書元看著吳明高那副樣子，實在是忍不了了。

「吳大人，你這神態，也太過做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明高大笑起來。

等到吳明高笑聲漸止，易書元才帶著慨說道。

「其實易某的書法確實是這段時間才有新有進步的。」

吳明高聞言微微一愣，隨後面驚駭，竟然真的是這段時間帶來的進步？只不過易書元的話又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人生在世，很多人都是平平靜靜碌碌無為。

有的人覺得無趣，有的人覺得是福，只是在這平靜之下，人人皆有靈閃。

或許是閑暇時的一個夢，或許是偶然間的一個驚喜，也或許如林大人那樣在兩難之境時選擇為民冤」

說著，易書元看向吳明高。

「易某的書法也是如此，深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一切影響，能至此等境界，不過是融於紙上罷了！」

吳明高不笑了，他看向易書元，恍惚間，只覺得兩人之間有一道天塹將他們隔開。

這是吳明高自認無法到達的距離，但或許這就是易先生為什麼不凡，這就是易先生的書法為什麼能到這種境界吧！

各道之中，古之大家如星河燦爛，這易先生將來必是繁星中的一顆！

吳明高有些慨地說了一句。

「吳某教了！」

易書元笑了一下。

「吳大人，易某隻是有而發，並沒有說教什麼。」

「嗯，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先生記得刻一方印章啊。」

「忘不了！」

易書元哭笑不得地應了一句，隨後和吳明高相互行了一禮，目送他走出文庫。

隨後易書元將桌上的紙張都整理好，坐在桌案前用手撐著臉。

灰勉從易書元的服中鑽了出來，又爬到了肩頭，看著易書元在發獃，不由好奇道。

「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想著以後的事了」

這麼愣神了一會，易書元又拿出那塊烏木在另一隻手上把玩，立起來翻轉，立起來再翻轉

灰勉就在邊上這麼盯著，彷彿怎麼也看不膩。

漸漸地，易書元的眼睛緩緩閉上。

易書元的姿態就像是那天第一次真正吞吐天地靈氣的時刻，以拳托腮靠案小寐，但他顯然並不是在睡覺，也不像是在修鍊。

時間不知不覺就又到了晚上，今夜烏雲遮蔽星月，元江縣除了燈火能找到的地方都顯得黯淡無。

灰勉知道分寸，靜靜趴在桌邊等著，不發出一點靜。

此刻的易書元，其心中正回憶著那天在街頭扇攤邊的覺，心神深那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是一片霧氣，就如同對照天時，易書元的心境也是一片昏暗。

文庫之外，原本被烏雲擋住的月亮慢慢了出來，而易書元的心神之中也好似烏雲漸開，出明亮彩。

那霧氣朦朧之下，是一片略有漣漪的水幕，隨著漣漪漸漸平靜，水中倒映出易書元的想像，一隻手抓著一把獨特的摺扇緩緩打開。

扇面上既有文字，也有圖案，既有山水也有人家，有人有鳥亦有，有男有亦有老有.

易書元睜開了眼睛，心中對自己想要的扇子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這扇子只能自己來做，自己來畫了。

這麼想著，易書元換了一隻手托腮，並低頭看向手中的烏木，自然是不能了尺！

尺和縣衙公堂上敲的醒木其實是一類東西，只是在不同的人手中法不同，作為一個說書人，怎麼能沒有一塊自己的尺呢？

「嘖嘖，這兩件東西做出來，要是將來真能被我易書元煉什麼寶貝，也是蠻不錯的！不，不只是不錯，想想都人興！」

易書元喃喃自語著，想像著自己拿著扇子邊走邊扇的樣子。

想著想著忽然皺起眉頭，靠，怎麼腦海中出現個歐克的畫面，趕從我腦海里滾出去！

想像力太過富，有時候也未必都是好事。

「沒事的時候還是收著好了」

「先生，您在想什麼呀？」

「沒什麼，了麼？」

易書元看向書案一角的小貂，後者搖了搖頭，立刻回答道。

「不！先生你繼續修行就好！」

易書元點了頭，但視線又很自然地落到了邊的烏木上。

「你說這塊木頭究竟是什麼木的呢？」

灰勉好奇之下，也走了過來，湊近了細細看著烏木，又探出鼻子嗅一嗅，上面都是先生的靈氣。

這塊木頭也不知道究竟是取自什麼樹木，手十分沉重。

它其實並不小，有三指厚，長度更是略微超過一掌，就做醒木尺而言，兩塊都綽綽有餘。

因為長期隨著易書元修鍊浸染靈氣，只要細心，就能覺出此刻烏木之中自有靈韻，似乎變得更為不凡。

要不試一試？畢竟也有刻印的經驗了，自己的掌控力好的！

這念頭一起，便再也不住，很快易書元就變得心難耐，只考慮了一小會，易書元就打算嘗試一下。

手頭只有一把小刻刀，拿過來對著烏木比劃了兩下，在一側的中間位置緩緩下刀，只是刀尖到烏木就像是到了鋼，本不得寸進。

易書元微微皺眉，運起中法力，逐漸從指尖而出纏繞到刀尖。

這一刻，烏木之中似乎也有靈韻遙相呼應，以至於刻刀一下子就破了烏木。

易書元眼神微微一亮，彷彿看到了烏木中心一道細線，順手劃刀而下。

「滋啦.」

只是一道淺淺的刀痕過後，烏木竟然在桌上一分為二，這看得易書元自己都嘖嘖稱奇。

被分開之後的兩片烏木大小幾乎一模一樣，但每一片都顯得較為修長。

有了剛才的經歷，易書元心中信心大增，抓起其中一片烏木擺好，順著剛剛的覺，以同樣的手法抓著刻刀在烏木上落下。

這一刻，易書元彷彿進了另一種狀態。

易書元能到手中烏木的每一寸細節，能呼應其中的每一靈氣，能察覺到烏木脈絡中本那細不可聞的特殊脈。

更好似心神遨遊，隨著手中之遙遙看到一顆曾經頂天立海的大樹

驚濤駭浪拍樹向天，天穹翻騰傾覆而下

時間滄桑，九霄.

原來手中的本不是烏木，不過是被天雷洗禮所致，原來真的有樹可以長到萬尺之上麼？

「鏘鏘——」

一聲悠遠洪亮的鳴聲穿時空。

易書元的心神到了巨大的衝擊

在心的想像和遨遊也至此而止，帶著不平靜的心神逐漸重新回歸現狀。

但下一刻，易書元手中的刻刀再次落下，此時已變得更加遊刃有餘，每一刀都渾然天如游龍起舞。

不斷有木屑在桌案上落下，這過程中甚至現雷，易書元本不加理會，他要將心中意氣在此刻完全書寫出來，就以刻刀為筆！

灰勉已經回了桌案一角，心中的倔強讓它不想逃離書案，逃離易書元邊，死撐著要陪著。

易書元手中烏木的外表已經漸漸變了。

四角變得圓潤，態變得修長，上多出勻稱的花紋，從首至尾的花紋彷彿一條細膩的帶環繞木。

易書元此刻開始產生強烈的疲憊，但已經到了這一步，心中那種敗在此一舉的明悟強烈到心神。

易書元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以穩住開始微微抖的手，刻刀不但是筆，更好似在手中化為一柄細劍。

「轟隆隆」

約有雷聲在天空響起，易書元恍若未聞，但他的景之中，同樣有雷鳴聲起，一如當初驚蟄之時。

回憶到當日的可怕，也回憶到了當初雷霆之威。

易書元深吸一口氣，調度全法力乃至真氣，雙手之力穩住刻刀，在尺中央緩緩落下。

兩行文字在刻刀下逐漸顯現，但隨著文字越來越多，易書元已經幾乎力竭，雙手都挪不刻刀了，雙眼皮都開始打架，好似下一刻就會昏過去。

干，就差一步！

易書元心頭髮狠，顧不上疼痛，狠狠一咬舌尖。

剎那間神一振，鮮浮現口腔泛起微弱玄，被易書元一口咽下。

指尖竟再生出一玄奧氣息，更好似那當日驚蟄的雷毫也隨著易書元的想像重新浮現在其中，也讓刻刀得以再次移。

尺落招音蟄雷

手持擎天駕海推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那一刻，一道黃自尺之上閃過。

易書元頭髮和衫被震得胡飛舞，手中的鋼製刻刀剎那間碎，而一方細潤修長的尺正懸浮在他面前的書案之上。

「轟隆隆隆.」

雷聲再一次響起，外頭開始「嘩啦啦啦」下起雨來。

易書元微微息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傑作，臉上的神既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驚喜莫名，他甚至能覺面前尺那活躍的靈，彷彿其自也充斥著和他這個主人一樣的喜悅。

易書元微微息著，在被強烈的疲憊攻陷之前說出最後一句話。

「嗬，嗬，嗬伱便是我的尺，名曰：玉驚！」

玉驚，也即驚，說完最後一個字，易書元就昏了過去。

嗡——

一種氣息剎那間自尺之上發，無形氣息擴散，讓文庫外的天落之雨都漾出一陣雨幕波紋。

「先生——先生——」

灰勉顧不上恐懼，驚著一下子跳到易書元邊.

(本章完)